(猫扑中文)“妈,我来。”晏以暮的声音极其平静,接过药箱,垂眼一声不吭地进行止血包扎,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准确快速,微微抬高成歌的脑袋,眼神凝重而专注。
他想,这个女孩……对自己儿子而言真的意义非常。因为从他角度看去,纵使晏以暮佯装得再是沉稳,紧抿的唇角和异常幽深的眸底都泄露了内心的害怕。
他这个儿子,遇见过再棘手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害怕过的儿子啊,今天却在害怕了。
“别睡,陪我说说话。”晏以暮轻声叫醒她,举着纱布一圈一圈地绕着,苏荷配合着递过去剪刀,见到儿子额都是汗,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都在眼眶里打卷儿。
男生动作微微一顿,突然俯身亲吻她毫无血色的唇角,嗓音低柔温情:“来说说……刚才你为什么要跑出来替我挡呢?”
晏以暮在她颊轻轻一捏:“不行。”
“晏以暮……你对我来说……很……很重要……”
成歌已经住院五天了,尽管伤口没什么大碍,但后脑勺裹着大纱包的感觉并不好受。
她五岁以前被父母照顾得格外周到,也许那种周到在现在看来是过了头的——但凡有点小磕小碰,哪怕只是蹭破了皮都是大动干戈地抱着她直往医院里送,导致那家医院里里外外的人都对她熟了个透。
但那诊所的医生却对成歌一家格外照顾,准确地说,是对母亲应若格外照顾。
后来是母亲自己提出的要求,一家人很快搬回西坊村,野地山村的,小孩子自然更容易跌倒受伤,应若几乎是提着心地在护着她。
尽管他对那医生很反感,依然愿意为了女儿,拉下面子来。
她也总希望自己能健康些,这样爸爸妈妈也会开心许多。
她最近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久远的事情来,像是一个极其特殊神秘的讯号,隐约预示着什么,如鱼浮水面,雨燕低飞,秋雁北飞般的讯号。
成歌以为是晏以暮回来了,但算算时间并不对,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说是要十几天才能回来。
成歌有些诧异,见她一直站着没动,好心问了句:“要进来坐吗?”
成歌点头:“那你随意。”
是晏以暮挑的一本哲学题材的作,挺有意思的,不像一般纯理论的著作枯燥,会穿插有些有趣的小故事进行阐述。成歌认真看下来,也渐渐入了神,纯然忘记还有个表情不算愉悦的人立在门口。
也许是从未有人可以这样轻易践踏她身为天之骄女的骄傲,亦或是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少年由始自终连个努力的机会都不给她,而将全部的目光都投注在眼前这个平凡甚至低微的女生身……她的骄傲不容许被轻视,她的一腔少女情怀更是无法容忍这样的对待!
坐在床的这个女生年纪其实她还要小一些,没记错的话,似乎还未满十九周岁,却仿佛历练出了少有的沉静悲悯。那是经历过生命的动荡波折过后,自然而然地印记到灵魂深处的东西。
原来,两个走得近的人真的会有相似的气息,可这种事实,许侬侬既不愿意去承认,更不愿意去面对。
成歌静默许久,将合放在一边,然后躺下来,拉高被子:“谢谢你来看我,我想休息了,你慢走。”
她近乎暴躁地疾步走来,不由分说地将被子一把掀起丢到一旁,像被惹怒的孔雀一样,伸手拽住成歌的衣领,将毫无防备的成歌用力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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