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暮色苍茫,苏樱雪几乎没有歇息片刻,喂完了马又开始刷马,她提着满满的一桶水,力气不足差点摔倒的时候,还好李文翰及时出现,她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桶水,又摔倒了多少次,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都酸痛无力,她看了李文翰一眼,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休息一会儿,让我来,”李文翰心疼的看了一眼头发被汗水浸湿的苏樱雪,然后提着水桶就开始刷马。
“不用了,我自己来可以的,你不是还要当差吗?”苏樱雪又走上前帮着一起刷。
“还有一个时辰才轮到我当差,”李文翰用刷子刷着马背显得很轻松,因为身材高大的缘故,很快刷好了一匹马。
“那你休息一下吧?等会儿还要当差呢,我又不累,还是让我来吧?”苏樱雪假装轻松的说,她只是想让自己不停的忙碌,这样才没有时间让她胡思乱想。
李文翰知道苏樱雪在逞强,但也不忍心揭穿她,“没事,我就守个门,一天闲的很,浑身都难受,正好让我活动一下,你不会这么吝啬吧?”他假装开着玩笑。
“那好吧,我们一起刷,”苏樱雪笑着帮李文翰提着水桶。
李文翰抢下苏樱雪刚提起来的水桶,“我做事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帮倒忙,你先去旁边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你再来。”
苏樱雪只好先休息,她走到稻草堆旁坐了下来,但没坐两分钟就倒在草堆上睡着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心累,身体也累,累的她连喘气都感觉是多余的。
李文翰看着熟睡中苏樱雪将眉头紧锁着,心里很是难受,他脱下外衫轻轻盖在了苏樱雪的身上,然后又轻柔的将苏樱雪脸上凌乱的发丝给拨开了,他呆呆的看着苏樱雪,眼神里柔情似水,“傻丫头,如果有一天你累了,不想坚持了,你就回头看看我,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苏樱雪醒来的时候,李文翰还在刷着马,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李文翰,你还没有去当差啊?”
李文翰放下手中的刷子,“我现在就去,你醒来的刚刚好,”他知道回去肯定会挨罚,苏樱雪足足睡了两个时辰,他也不忍心叫醒苏樱雪,为了苏樱雪,不管自己在守护的过程中多痛多累也甘之如饴。
“那你快回去吧?这毕竟在异国他乡,我们得夹着尾巴做人,不然怕是到时候不能安全的离开。”苏樱雪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不然以她之前的性子岂能乖乖的在这里伺候牲畜?
“好,马我已经刷的差不多了,还剩最后几匹了,”李文翰看剩下的活儿不多了,便放心的离开了。
苏樱雪又打了一满桶水,眼看所有的马都快刷完了,她加了一把劲,刷到最后一匹马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她欣赏着眼前红色的烈马,与其它的马匹比起来,这匹红色的烈马鹤立鸡群,与众不同,她将刷子蘸上了水正准备刷那匹与众不同的马,谁知她这一刷差点送命,她手中的刷子刚好碰到马的屁股上,就被那匹马狠狠的踢了一脚,整个人都被踢的飞了出去,在飞出去的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紧接着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弹起一片灰尘。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苏樱雪的口中喷涌而出,她趴在地上,痛的十指紧紧抠着地上的泥土,瞬间感觉瞳孔都开始慢慢涣散。
墨宸宇夜晚散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马厩,正巧看到趴在地上都快奄奄一息的苏樱雪。
苏樱雪模糊的看到一双焦急的步伐在向她走近,但是她已经看不清楚来者是什么人了。
墨宸宇焦急的将趴在地上的苏樱雪翻过身子抱在了怀里,“姑娘你怎么了?”
苏樱雪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把她抱在怀里的人,虽然她看不清楚是谁,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墨宸宇,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笑容顾盼生辉,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无奈却一个字的音也发不出,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虽然有些害怕,但想到能死在墨宸宇怀里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好的结局,然后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墨宸宇看着怀里的苏樱雪脸色苍白,他摇着苏樱雪,“姑娘,你醒醒?”他摸了一下苏樱雪的鼻息,苏樱雪的呼吸也变的有一下没一下的,他的心突然揪着疼了起来,他抱起苏樱雪开始狂奔起来。
北沫雪想去墨宸宇的房中跟墨宸宇说说话,但推门进去之后发现墨宸宇根本不在房中,她突然脸色一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墨宸宇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来人啊,快宣医官,”墨宸宇此刻眼里看不见任何人,也顾不得北沫雪还在他房中,他把苏樱雪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又替苏樱雪盖好被子。
北沫雪双眼赤红的看着昏迷中的苏樱雪,又看着墨宸宇如此担心慌张的神情,自己都不能碰一下的男人,居然抱着别的女人没有一丝不适,而且她在墨宸宇的眼里看到的都是苏樱雪,她简直嫉妒的快要发狂了,她努力克制着想要把苏樱雪撕碎的心情,“天启,她怎么了?”
墨宸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赶到马厩的时候,她就已经受伤了,”他一边说一边焦急的等着医官。
不一会儿,侍卫带着骆韦尹就过来了,骆韦尹正准备给北沫雪和墨宸宇问安,却被墨宸宇一把拉了过去。
“骆大人,快替她看看,她这是怎么了?好像伤的很严重。”
骆韦尹拿出手绢盖在苏樱雪的手腕上,替苏樱雪把了一下脉,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这位姑娘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伤了五脏六腑,现在伤势很是严重,而且体内好像是有淤血没有吐出来,如若不吐出来怕是有性命之忧。”
“那骆大人快些救治啊?”墨宸宇急不可耐的说。
“驸马,老臣有一个法子,此法子虽有一点冒险,但为了不让淤血淤结,也可以试一试。”
“什么法子?”墨宸宇好奇的问。
“就是用内力逼出姑娘体内的瘀血,但运功之人需要耗损极大的内力,而且力度没有掌握好的话,伤者也可能伤上加伤,所以一定得小心。”
墨宸宇听完骆韦尹的话,二话没说就扶起了躺在床榻上的苏樱雪,准备运功替苏樱雪逼出淤血。
北沫雪连忙上前阻止,“天启,”她又转头看着骆韦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回公主,此法是最快的法子,如果靠药力来化淤的话,这位姑娘怕是撑不过去。”
北沫雪无可奈何,“天启,让我来吧?我替她逼出淤血。”
“公主,还是让我来吧,”墨宸宇不顾北沫雪的阻止,想着自己运功会更放心些,如是便开始替苏樱雪逼出体内的瘀血,他运足了内力,将所有的内力都集到了掌心,然后一掌击在了苏樱雪的背上就开始运功,直到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苏樱雪将所有的淤血全部都吐了出来,他才缓缓的收手,他将倒在他怀里的苏樱雪温柔的放在了下去,他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明显有些虚弱,差点没站稳。
骆韦尹又上前给苏樱雪把了一下脉,然后点点头说:“老臣再开一些順气化瘀的方子,再用一些药膳慢慢调理,定能医好姑娘。”
“嗯,有劳骆大人了,”墨宸宇丝毫不顾及北沫雪的心情,光明正大的关心着苏樱雪。
墨宸宇不明白苏樱雪为什么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公主,能否派人查一下这位姑娘为何受伤?”
北沫雪脸色难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墨宸宇,这时陌上上前解围说:“公主,这位姑娘莫不是被红烈踢伤了?”
北沫雪狠狠的瞪了一眼陌上,“红烈?红烈不是独自喂养的吗?为何会在马厩?”
陌上小小的侍女也不懂北沫雪的心思,也看不懂北沫雪的眼神,“公主,是陌上将红烈牵到马厩的,不是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北沫雪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谁叫你把红烈牵到马厩的?你不知道红烈认人的吗?陌生人不让碰的吗?如若这位姑娘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拭问,滚下去领罚。”北沫雪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她也没想到苏樱雪的命能那么硬,居然没被红烈给当场踢死,居然还让墨宸宇给救了,自己偷鸡不成,还反蚀一把米。
陌上捂着生痛发烫的脸颊很是委屈,这是北沫雪第一次打她,也是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明明是按命令行事,却被说成做错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墨宸宇看了一眼发火的北沫雪,眼神异样,他没有说话,转身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苏樱雪,眼神心疼而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