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黎站在金凤宫外,急得直打转,倒不是他不想进屋,他是被墨焉从屋子里赶出来的!
而屋里面杜楠正在为墨焉医治伤势,杜楠为她把了脉又查看了看胸前的伤口,眉头紧皱,道:“娘娘这箭是谁让拔出来的啊?我们做大夫的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懂医术帮倒忙的人,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利箭射出人的身体后是不能硬拔的吗?这样会给伤者带来二次伤害,让她加重伤势,说不定本来可以救活的人,因为这个加重伤势就没救了!”
“我自己!看着碍事!”墨焉被他念的头晕脑胀,打断他继续向下说的话!
杜楠一噎瞪眼看她,手上也因为她的回答一重,疼的墨焉嘴里直抽气。
杜楠连忙放轻手,嘴里又在念叨,“娘娘怎么能这样不知轻重,就算你觉得这箭碍事,等回宫再拔嘛!”现在他有点能理解师傅当年的想法了,遇到一个不听医嘱的病人,做大夫的在一旁看着怄气,还不如来个眼不见为净!
“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墨焉淡淡道,她当时是气自己气疯了,这得多范贱,都这样了居然还潜意识里不想段黎出事,一时气愤所以顺手就把箭拔了出来!
她像是在一个怪圈里,明明不爱了,可是到了生死关头,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救他,或许以前帮他太多次了,以至于成了习惯,她想她以后要改了这个恶习!
杜楠叹气,“所幸这箭扎偏的半寸,没有伤到肺腑,要不然就你这样蛮横的拔法,还没有回宫就断气了!”
墨焉低垂眼睛当他说话是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杜楠在自己的医药箱翻翻找找,然后拿出一小瓶药,气短的塞进月影手里,“这是外敷的,给她把伤口清理干净后敷上!”
月影忙忙为墨焉清理伤口上药,杜楠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服药方,递给碧珠道:“这是内服的方子,你拿去御药房里抓药,回来后五碗水煎成一碗水给娘娘服下,早晚各月次,连服一旬后我再重开一服!”
墨焉本来咬着牙让月影擦伤口,一听还要吃药,整个人向上一挣,然后疼的她痛呼出来,身上一软脱力的跌在床上!
段黎这个王八蛋,这就是自己犯蠢的下场,不但受伤还要每天喝很苦很苦的药,她想到'留一手'为自己开的那些苦的不能入口的药,再想到杜楠就是师出于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她不吃可以吗?
墨焉这边跌跌绊绊的总算是弄好了,她也因为身体虚弱而睡了过去,却不知道此时的清露宫里,于漱月又在大发脾气!
“可恶!厉王他好大的心!”于漱月甩手把桌上的茶杯扫在地上,她们和厉王暗中结约,他们合作一起除了段匀!
祭天仪式当天的护卫是她父亲指挥的,他们只要在守卫时做些手脚,放厉王的人进入祭坛,后面的事就交给厉王的人来做!
多简单!只要在守卫的时候放点水,就算被发现了也就是个守卫不力罚些奉禄骂顿罢了,多小的代价!不用担任何风险,就可以除去心头刺,何乐而不为!
可是父亲刚刚派人送信来说,厉王刺杀的对相不只是段匀还有陛下!要不然杀一个小小的段匀又怎么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是因为他贪心不足,想要把段匀陛下都杀了,然后直接取而代之,把目标定的太大,最后反而谁也没杀成!
自己和他合作算是与虎谋皮了,这一次差点就在他手上吃了闷亏,这要是真让他得逞做了皇帝,自己这个先皇贵妃还能待在宫里吗?
根据宫规,皇帝殁后,除皇后升为太后,其余嫔妃一律入皇陵,终身为先皇守陵!
“娘娘快消消气!咱们这次虽然被厉王摆了一道,但是他不是也没有得逞嘛!陛下没事,听说司墨焉还受了重伤,被陛下横着送进金凤宫了,也算是歪打正着为娘娘你出了口恶气!”映雪分析着安慰道。
于漱月虽然怪段黎心狠,对自己寡情,但是心里其实一直都爱着段黎,也因此她把所有的恨都转嫁到墨焉的头上!
她认为都是司墨焉抢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段黎的爱,只要司墨焉从这个世上消失,段黎的眼里又会有自己!
她所争的一切都是在段黎活着的前提下,要是段黎殁了,她还有什么可争的!
所以听了映雪的话,她点点头一讥道:“便宜她了,最好来个重伤不治,免得害人害己!”
事情当然没有朝她愿望的方向发展,没过几天墨焉又开始上窜下跳的到处蹦达,给自己添堵!
墨焉伤口还没好的第二天,她就硬撑着伤痛上了早朝,段黎看的是心疼不已,立刻就让李福搬来椅子,说是墨焉重伤在身,允她坐着议政!
赵修谨本来想站出来反对,可是一想到这次和以前不同,司墨焉是救驾受伤,他就是站出来反对,除了徒惹陛下不快,最后陛下也不会改了主意,如此一想,他最后狠狠瞪了墨焉一眼,也就算了。
众人想到段黎对墨焉的看重,上次陛下想提个地方的小官当御史大夫,大伙怎么劝都不成,最后皇后说一句话,陛下就歇了心思,这次皇后又是为救陛下受伤,只怕以后更加得势,再一看丞相都默认了,自然也不会出来触这个霉头!
墨焉一点不客气的坐下去,撇到赵修谨的眼神,她故意做小人得志样回敬,赵修谨气结!
朝会进行一半,墨焉递了个折子给段黎,告的是光禄勋于培文能力不足,恐怕无法胜任这个职位,请求段黎另择能人!
朝堂上的人听了后,轻声的交头接耳,大家都知道墨焉这是在怪他祭天当日的护卫不力,于培文听了脸色有些难看的发僵!
他走出来也不反驳墨焉的话,相反满脸悔恨的跪在地上,道:“都是臣的错,没有保护好陛下皇后和太子,臣当时动作要是再快一点,也就不会害的皇后受伤,现在皇后这样指责臣,也是应当的,臣愿辞去光禄勋的职位,求陛下降罪!”
他这是在以退为进,他把墨焉对他所有的控诉都揽在身上,同时话里又在暗喻,墨焉是因为自己受了伤,迁怒于他,所以今天才会在朝堂上发难!
现在段黎要是真的为了这事小题大作的罢免他,也是他认栽,谁让他得罪的是陛下眼里的红人!
这样一来墨焉以后在朝堂上行走为难她不屑她的人更多,众人会以为她是天子近身的佞妄,段黎不在乎自己被人说是用人唯亲,公私不分,但是他在乎墨焉的名声!
于培文要是死不认错,段黎还能就此发难罢免他,可是他这样一说,段黎也不好过于苛责,“于爱卿不必如此,起来吧!当天的护卫却有不怠的地方,官降半级,罚奉一年,辞官的事就不要在提了!”
“诺!谢陛下恩德!”于培文叩谢道,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凭这事就想撼动我的地位,真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