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十四点左右),卓悲兴准备进城执行自己的任务。他把匕首磨得很快,藏在腰间。洗了一把脸,准备出门。
李道正看见卓悲兴要出门,最后一次问道:“卓悲兴,你确定能就出那帮小伙子么?”在衙门救人很难,然而卓悲兴还要刺杀衙门里的县令,难度可想而知。
“我确定!”卓悲兴笃实地说道,起码他自己可以肯定做到。为了救人,他想了一个计划,虽然有些老土,但可以确定有效。
回答完李道正,卓悲兴挺直腰板,离开了。而卓承鸿也和李道正一起来下葬死去的女儿。
卓悲兴一路小跑,他得恰巧在站岗、巡逻的卫兵在下午时最疲惫的时候下手。
又一次到了城外面,太阳照耀地很猛,好像试图将附近河流里的水全部蒸发一样。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卫兵们一定会放松警惕,甚至会打瞌睡。
走进城中,在太阳的驱使下,集市上并没有很多人。但是这不妨碍卓悲兴打探衙门所在地。
“哎,这位大哥。”卓悲兴拦住一位大汗淋漓的年轻人,问他:“请问,衙门在哪里啊?”
年轻人见卓悲兴彬彬有礼,于是很爽快地指明了方向“衙门?在城东边,离这里有些远。你去哪里干什么?”
“我有一个哥哥在那里当卫兵,刚来这里无依无靠,想去找他。”卓悲兴在卓承鸿的教导下,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通俗的来说就是撒谎。“离这里很远?”
“恩,路线说起来很麻烦。”年轻人真信了卓悲兴说的话。
“那有没有什么高的地方可以看见衙门呢?”卓悲兴决定从高处寻找。
“嗯……就在那边的塔楼上你应该可以望见。衙门有很大的院子,院子里面不像寻常人家院子里摆满了杂物或者桌椅,衙门院子里很空。你自己上塔楼看看吧。”说着,年轻人用手指着东边很醒目的一座塔楼。
卓悲兴扭头,那座塔楼映入眼帘。再转身,对年轻人说:“谢谢了。”
然后两人便背道而驰。
这是一座朝廷修的建筑,塔楼顶部与其他房屋没有什么不同,但搭建用的木头却比一般的木头要红很多。窗户有糊的各种山水画,大门特别大,显得很雅致。
卓悲兴走到塔楼前,发现门上是上锁的。随即问了一个匆匆忙忙走着的大叔:“大叔,这塔楼怎么关着门啊?”
大叔瞥了卓悲兴一眼:“谁知道,听人说是朝廷派人来整修,这些天不让闲人进去。”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卓悲兴笑了笑,心里想着:原来是关门了,小事罢了,我爬到二楼不就好了吗?
这么想着,卓悲兴又展现他矫健的身手。很轻松就上来了二楼,然后直接登到最顶层。
来到顶层,卓悲兴朝着东方望了望。各个寻常百姓的屋顶都是斜着的瓦片顶,几百家的房子鳞次栉比。放眼望去,有大街,有小巷,也有偶尔出现的几棵参天大树。有好多很大的庭院,卓悲兴一个一个仔细观察。终于看见了大街边的一个,大门比一般百姓家的大门大好多。找到目标后,卓悲兴开始计划路线,怎么在大街上走过去。
计划好之后,卓悲兴从塔楼上下来。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模样,走着走着,他看见了衙门。只是房子有些太矮了,他不敢确信,他又找了一位大妈问:“大妈,请问这是衙门吗?”说着他还指了指眼前的这座宅子。
“小伙子,你眼睛瞎么?谁不知道这是衙门,难不成你家长这个样?”大妈气冲冲地说,好像卓悲兴得罪她了一样。
“哦,我知道了。”卓悲兴低声地说。
“还有,我很显老吗?”大妈气冲冲说完就走了,留下卓悲兴自己。
卓悲兴庆幸自己的记忆力果然很好,但仍不免心里骂那位大妈一句。
之后,卓悲兴走到衙门门前,大门紧闭,两边还放了两座石狮子,挂了两个灯笼。特别醒目的是还挂了三块木头牌坊,是一副对联。
上句:法惩败坏民事平
下句:律守纲常国永兴
横批:明察清廉
卓悲兴看了,不禁感觉好笑。腐败的人总会用清廉的句子来掩饰内心的罪恶吗?
卓悲兴为了避免被路边的常人看到,就绕道衙门后面。很轻松、很流畅就翻墙进去了。
很顺利,这里和他计划中的布置差不多。
他看见庭院内有一个打扫的卫兵,后院有许多卫兵在聊天。屋内可能还有很多卫兵。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就选择挟持那个打扫的卫兵。
卓悲兴悄悄地绕到目标背后,躲在一颗大树后面,等待着他过来。可是卫兵没有过来,反而往反的方向走去。卓悲兴见状直接就拿石头瞄准扔到他脑袋上,然后立马躲回去。卫兵按照卓悲兴的想法过来调查,没成想就在距离不到一米,卓悲兴窜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迅速再躲回树后。
“识趣的,就回答我问的问题!”卓悲兴小声但用训斥的口语对卫兵说。
“好!好!别杀我一切都好说。”卫兵很胆怯,毕竟没有人愿意为了这个衙门就赔上自己的性命。
“哪里关押着犯人?”卓悲兴问。
“地牢。”卫兵连忙回答。
“我要怎么才能进去?”
“地牢在后院下面,你得有钥匙打开关着的门。”
“那么,进去之后关押犯人的牢房有没有锁?”
“有,钥匙都在卫队长手中。”
“卫队长在哪?”
“应该在西班房,就是那个房子里。”说着,卫兵指向西边的一处房子。
“你们的县令在哪?”
“就在庭上旁边的知县宅里睡觉。早上他说他头疼便要睡一下午。”
“为什么半个月前你们要抢夺附近村子的粮食?”
“县令下的命令,说是上交朝廷。”
“这你也信?”卓悲兴不管卫兵说的是真是假。
“当然不信了,所以我没抢。真的。”
“那你先睡一会。”说完卓悲兴一肘下去将卫兵打晕。
得到重要信息之后,卓悲兴在各种掩体的后面朝西班房走了过去。到门前,他敲了敲门,耳朵附在墙上听脚步声。卓悲兴断定里面是一个人,于是他等待着他把门打开。
门一开,卓悲兴迅速用手掐住那个人的脖子,然后把门关上。
卫队长挣脱不开,因为卓悲兴的力量大得惊人。想叫却叫不出声,只能小声又嘶哑地说话。
“你是卫队长吗?”卓悲兴开门见山地说。
“关你什么事?”卫队长表示很不屑。
他看这人这么顽固,找了处桌角,掐着卫队长走了过去用力将他摔在上面。卫队长跪在地上:“是。”
卓悲兴没有罢休,继续挟持着:“地牢和牢房的钥匙呢?”
“你审问的方式用问题。”卫队长还是很倔。
卓悲兴没有多少直接把他按着跪在地上,扭断了左臂。
“啊!”卫队长小声地叫,因为卓悲兴一直掐着他的脖劲。
“我警告你,现在你的左臂还有救,在这么倔恐怕你这辈子就只能是个废人了。”卓悲兴把“废人”两个字说得很重。
“好,我告诉你。就在衣架上的那件衣服的里面。”卫队长终于妥协。
卓悲兴放开手,从衣服里面拿走了钥匙,然后对卫队长说:“明天早上去看看大夫,现在就好好睡一觉。”说完也用同样的方式弄晕了他。
卓悲兴要离开的时候,发现房子里有好多种类的长刀,他选了两把一模一样的看起来又感觉最顺手的离开了。
卓悲兴背着两把剑,悄悄地走进审庭。
又是一块牌坊,上面写着“明镜悬高”。牌坊下面有一副壁画,是两只丹顶鹤在水中嬉戏。
有几个卫兵睡在旁边的椅子上,卓悲兴决定不打扰他们直接去知县宅。审庭右边是一堵墙,那知县宅一定在左边。卓悲兴蹲下身子,悄悄地踱步。到了所谓的“知县宅”,只不过有个卫兵在喝酒,卓悲兴没有办法绕过他。只好将他弄昏了,有些小动静,但没有被人发现。
终于到了县令床前,这个县令穿了一身红衣服,旁边柜子上放着他的乌纱帽。卓悲兴拿着匕首,朝着可以一击毙命的要害刺了下去。就在县令丧失生命的前一秒,他的眼睛睁开了。
“刺客?你是何居心?”
“你半个月前洗劫附近的村子,还抓走不少年轻人。”
“那是应该的,那帮老人活着只会拖累其他人。”
“有人会照顾他们,任何人都有一天会老去。”
“人们总是瞻前顾后,到头来却一事无成。”
“每个人都有对的事情值得去做,但绝对你会像你这么想。”
“那些都是累赘罢了。”
卓悲兴转身,走到门前对仙灵的尸体说了一句:“那是该有的累赘,没有反而觉得悲伤。”
接着他用同样静谧的脚步回到了庭院,走向后院。找到地牢入口,他打开了地牢,发现里面全是用火把照明。关闭地牢之后,卓悲兴走了下去。
看着地牢里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卓悲兴都有些承受不了。有个牢房里面是一群人,他们看见卓悲兴就求道:“求求你,放我们出去。”
卓悲兴严厉且悄悄地说:“别那么大声,要不然我一个都不救!”这当然只是用来吓唬他们的话了。
这话一说出,犯人们就不说话了。
卓悲兴在门前问道:“谁是李依瑾?”
有个年轻人站起来回答:“我是。”
“听着,要想全部出去就听我的。”说着他打开了门上的枷锁“李依瑾,你带着你们村的人在地牢门口等着。我去放火烧了这里的厨院,等我叫你们你们再跑出衙门,集体藏起来。等到天黑的时候一起出城,回家!”
李依瑾看卓悲兴这么侠义,问他:“你是谁,为什么来救我们。”
“我叫卓悲兴,你爹叫我来的。”说完,卓悲兴拿了一个火把走出地牢,将地牢的门闭合着。
他拿着火把跑到刚刚翻进来的地方,点燃了厨院。之后有四个卫兵发现了他,还有燃烧的厨院。有一个去叫其他人,这么剩下的三个把卓悲兴逼在墙角。卓悲兴正巧试一试两把长刀用起来如何。他双手握住背上的刀,抽出来。
有一个卫兵先冲了过来拿刀砍向卓悲兴,而卓悲兴右刀挡住,左刀从上而下劈到卫兵肩膀,卫兵受伤之后已经没有他的刀力量了,卓悲兴就收回右刀然后直接刺穿卫兵身体。另外两个卫兵有些给吓到了,卓悲兴看准一个离自己更近又更为胆怯的卫兵,向前一跃,右刀直接砍伤他的右臂,左刀再次刺穿身体。
而剩下的那个卫兵似乎很冷静,卓悲兴继续一跃想像刚刚那样,但卫兵用刀挡住了卓悲兴右刀的攻击。卓悲兴心想:“这卫兵还是个左撇子。”然而卓悲兴想左刀劈向他,他又用手抓住了左手,但不料卓悲兴立即蹲下一个扫堂腿绊倒了他,然后上去补刀。
听见卫兵们大声喊叫,卓悲兴跑到地牢口,打开,然后让这群人出来。当他们跑到门口,有一个卫兵追了上来。
“你们快跑,我来拖延一下。”卓悲兴说。
但没想到李依瑾也没有跑,他手里有一把长刀。卓悲兴看着好奇,李依瑾就说:“刚刚,看见有棵树旁边有个卫兵睡着了,我就拿了他的刀。”
卓悲兴想起,笑了笑:“你要小心。”
卓悲兴解决两个卫兵,看见李依瑾在和最后一个卫兵周旋便一个健步直接刺向卫兵,卫兵来不及防御,倒地不起。
接着他们俩跟上了前面十几个人,卓悲兴带领他们躲在一处貌似被烧过的破房子。
天黑,恰巧没有月光。卓悲兴带着他们出了城。
回到村子,这些年轻人各回各家。
在李道正门口,卓承鸿对和李道正说:“县令死了,以后应该没有人再来骚扰你们。”之后看见了侄子和李道正儿子赶了回来,便再说:“谢谢您两日的款待还有对我的信任,就此告辞了。”
李道正看见儿子十分兴奋和感动,但听恩人说要走多少有些不舍:“等明天吧,我这小子能听听你讲讲道理。”
“不了,在浙江的那个人或许等了我好多年了。”卓承鸿笑着说道。
“那不送了。”
“告辞”卓承鸿拱手又说“千万别和别人说卓承鸿来过。”
李道正点点头,挥手告别。
走到卓悲兴身边,卓承鸿拉着他走了。卓悲兴知道怎么回事,回头说了句:“再见。”李依瑾也摆手告别。
卓悲兴与卓承鸿走向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