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7年(卓悲兴19岁)
嘉靖三十六年,倭寇进犯乐清、瑞安、临海等地,戚继光率军前往救援。(史称岑港之战)
去年冬天戚继光安排了一间宅子让卓悲兴与卓承鸿安定下来。宅子虽然不大,但是比较隐蔽,便于卓承鸿躲藏。戚继光如果有闲暇之时会来拜访,卓悲兴也一直在磨练自己。
年初的一天,戚继光参加完海瑞的商会,前来拜访。同时他说了岑港一带倭患猖獗,商会之后自己很可能前去舟山市讨伐倭寇,他想让卓悲兴随他而去,祝他一臂之力。
“这么说,你想上卓悲兴和你去舟山市抗倭?”卓承鸿坐在椅子上,声音有些沙哑,因为前些日子生病初愈。
“是的,卓悲兴不仅胆识过人、而且脑子很机灵,可以派上很大的用场。”戚继光对去年卓悲兴的表现印象深刻。
“你能这么赏识他,我很欣慰。”卓承鸿思索着,到底该不该答应。
“他是个人才,应该受以大任!”戚继光目前手下最缺的,正是人才。
“确实是人才,可惜还没有到巅峰时期。”卓承鸿清楚卓悲兴里外到底怎样“我教了他快二十年,从失去父亲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跟着我。必须要有人提醒他不能骄傲狂妄,血气方刚、气贯长虹是好,但得有人帮他看清胜利带来的负面效果。”
“我可以在他身边开导。”戚继光十六岁便继承祖上的职位,到目前经历大小战役数不胜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懂得的不比上一辈人少“二十三年的时候父亲去世,我便开始从军。直到今日十三年了,虽然胜仗很多,但我也清楚地知晓惨败的滋味。”
卓承鸿依旧在考虑,这是在庭院的卓悲兴进了房间。
卓承鸿见侄子进来便问:“小子,你愿意跟戚大哥去舟山围剿倭寇吗?”
卓悲兴有些纳闷,但看着戚继光也懂了,回答:“为什么不愿意?去多长时间?”
“短则半年,多则两年。”戚继光估计。
“还愿意吗?”卓承鸿又问。
虽然有些犹豫,但卓悲兴郑重地说:“愿意。”
听了之后,卓承鸿说:“那你去收拾东西吧。”
卓悲兴诧异,戚继光连忙说道:“不用这么早的,可以等些时日。”
“现在就走!”卓承鸿执意让侄子走。
卓悲兴从来没有质疑过叔叔的决定,但慢慢地他开始质疑了:“哦。”说完边去收拾东西。
走到自己的房间,穿好主黑色、辅红色的长袍,背上双剑,便也没有太多重要的东西了。长袍和双剑,都是叔叔拜托戚继光为自己定做的。
长袍外形上继承了卓承鸿的那套,但看起来比那套更为干练。黑色的兜帽紧连着袍子,兜帽边缘是红色,带上不从正面看看不见脸颊。左右肩各有一块暗黑色的肩甲,印着龙首垂在袖子上部。袖子内层有些紧,外层缠上几条红色绷带,前臂都有臂铠。领子是红色的,胸口衣服交叠,还印着几条龙的图案。腰间紧系着一条很宽的腰带,几根红绸带系在中间。黑色的裤子比较宽松,腿后面还有从背部垂下来的几层几乎纯黑的后摆,还有快到的前摆。双剑一模一样,都是双刃。剑尖十分锐利、在冷天寒气逼人,剑刃如秋霜、斩金截玉,剑身刻有有凌乱有致的凹槽,减轻剑的重量。剑的护手与剑柄、柄头连接,铜制、凹凸分明。两把剑如清爽紫电、剑气逼人。两把剑收入剑鞘,有黑色的带子连接着两把剑鞘。
另一边卓承鸿嘱咐道。
“戚继光。”
“恩。”
“卓悲兴去你的军队,但你要清楚,他不是军人。你可以把他当做你的士兵,但是他得有一定的随性,没有固定的位置和场所。执行任务,在不违反原则条件的情况下,多给他一些自由度。他和我一样,是一名刺客,生活还是刺杀坏人。”
“恩。”
“宁受簿责,毋宁自欺。(宁愿让他收到责备,也不能让他自欺欺人。)”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啊?”
“这是你父亲说过的话。”
“原来如此。”戚继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卓悲兴走过来,卓承鸿凝视了一眼说道:“小子,颇有我年轻时的英姿。哈哈哈。”
听卓承鸿这么说,戚继光和卓悲兴都笑了。
“那么,我走了。”卓悲兴多少有些不舍得。
“不打胜仗别回来!”卓承鸿装作无所谓,同时摆手告别。
“谢谢你,叔叔。我身上所有后天出现的优点都是你给的。”
卓悲兴与戚继光并肩离开了宅子。
卓悲兴无奈地回头,他第一次感受到离别的伤痛。不过,他相信离别只是为了更好的团聚。他曾听叔叔说过很多遇见他之前做的很多事情。确实,卓承鸿“卖弄”过的事情,就好似秋天的丰收。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这悲情的乱世,下一秒上天便不会在乎你上一秒发生的故事。卓悲兴穿过人群,迷失在人海,卓承鸿静静地看着。这个几乎一手被自己教育到大的孩子,有着太多与他相似的地方,卓悲兴身上有太多他的影子。或者说,他们俩本来就是一种人。
小时候的生活真的让卓承鸿回味,父亲与兄长的身影也让他怀念。兄长曾经是他唯一继续的力量,而现在他将力量传递给卓氏下一代。如今自己已经不可能和他们再见,他们看见卓悲兴这样肯定也会高兴。
世事无常,即使有一天卓承鸿不再存在,兴许可以和父兄见面。每当卓承鸿迷失了方向,都会仰望天上的星星,也许是一种放松,也许是一种精神寄托。
离开之后,卓悲兴昏昏沉沉感觉压抑。回想自己的悲伤家庭,早已无法触摸父亲的脸庞还有记忆中两位模糊的兄长——卓文兴、桌威兴。大概生活就是如此,阴晴圆缺、悲欢离合还交织着五彩缤纷的颜色。
对于爱情,卓悲兴很朦胧。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三妻四妾还不够,而有些人和父亲一样只娶一个人,还有很少的人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