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只能席地而眠了。”安泽苦笑嘟囔着,他盘膝而坐,静静的仰视着天上的月光。
自楼兰之行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多月,世界骤变,可以说是天翻地覆,但他还从未有次一瞬能如此的安逸,来仰望这片星空。
“太美了,当真是月明星稀。”
安泽不知何时已经平躺在那株植物硕大的叶片上,夜空中的星辰绝对没有西北的大漠中多,但罗列散布的很有规律,还有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在东部的星空,不时还有云雾经过,为它蒙上一层白纱。
“也不知道慕晴雪怎么样了…”安泽忆起了那个惊鸿一瞥的女孩,若是还有什么牵挂可能是她了吧……
两个人唯有的交集就是共享着这片星空,和这种举目无亲的身世,但那个优雅的女孩似乎承受了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重担。
“对了,她好像也在京州呢…”安泽喃喃着,有些恩情当以十倍还之。
夜深了,一阵清风拂过,有异香飘进他的鼻尖,太困了,安泽闭目养神,渐渐睡着。
醒过来的次日已经是下午,天边已经仅剩一轮残阳,似乎离下山也不远了。
安泽拿出胖子给他的手机,翻阅了一下。没有太多的大事发生。
胖子给他留言,说是来过了,想的很周到,为他带来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和水,甚至连电源的问题都帮他解决了。
安泽不由的苦笑了一声“睡的太死了,居然有人来过都没有察觉。”
他晃了晃脑袋,可能是睡多了,还是有些浑浑噩噩。
起身吃了一些食物,他才逐渐恢复过来。
“对了那枚果子呢?”安泽惊醒,家里有人来过,若是果子丢了可就出了大问题了。
咻的一声,他就消失在了原地,顷刻功夫就提溜着包裹出来了。
“还好,没有丢失。”
安泽将果子放在手中,反复的观看着,这果子自被摘下之后就没变过,不腐不烂,香味散去了,也不再有霞光升腾,简直就与野果无差。
“这果子能吃么?不会有毒吧…”他自言自语,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这果子成熟时的异像实在太惊人了,绝对的仙果无疑,但若是真有毒恐怕十个安泽都不够死的。
纠结啊,安泽犯难了,若是被毒死了可是太窝囊了。
“算了先不想了,趁着天色还早出去买一些东西。”安泽将果子重新放进包裹,然后背在身上,走了出去。
“老板,给我来一个计时器,再来一个秤,额…再给我来一个尺。”安泽走进一家大型的超市,大声冲着那些店员喊道。
此刻超市里的人很多,安泽一声断喝,吓了不少人一跳。众人惊呆了。皆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他喵的这是什么节骨眼?
都变天了,有未知的恐惧和大危机在衍生,明天是什么样还未可知。
他们当中有买水的,有屯粮食的,甚至有买指南针的,这他妈买计时器的是什么玩意…运动员么?
商场中传出窃窃私语。
“这个人有毛病吧…是不是被吓傻了?”
“不知道,我看不像,多半是个二比。”
“行了,都少说几句吧,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一道声音呵斥了一下吵嚷的人群,居然是在为安泽打抱不平。
众人皆是抱有同情的目光盯着安泽,让他一阵恶寒,还好店员及时解围。
“额,先生,您要的几样东西已经装好了。”店员说道他面色涨红,废了好大力气才将那个大秤给弄上来。
安泽老脸通红,说实话他早就待不住了,付了钱赶紧扛着那个大秤一溜烟跑没影子。
“哎,你还别说,这傻小子有一把子力气。”商场中有人惊异的说道。
匆匆的回到了宅子中,安泽将几件器具拿了出来,表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嗖!”他像一支离弦的箭消失在了原地,接着便出现在了另一边。
“百米速度,四点三秒。”安泽惊呼道,这速度超出了人类极限太多,毫无疑问是处于衍化中。
再试试力量,安泽拿出那根洁白的兽骨,将它放在秤上。
“八百斤?”他直楞楞的看着秤上那个数字,不敢相信。
“呼!呼!”
兽骨在他手里挥舞的乎乎生风,突然间,安泽的眼神一凝,盯准了庭院中的一块大石头,兽骨带着磅礴的力量轰下。
“嘭!”巨石被应声被击碎,碎石屑四散纷飞。
“双臂力量少说也得有几千斤。”安泽立于庭院中,喃喃道。
这还远远不够,他心有隐忧,怪事连连发生,日后这个世界将不得安宁,危机四伏,必须得不断质变,以求自保。
无论是铜棺中的女尸,还是那大山中的凶禽,绝对不是现阶段的他能抗衡的,甚至是新闻中的那三个人也要凌驾于他之上。
安泽怡然不惧,心中有万丈豪情,乱世来临,大危机中伴有大机遇,或许能扶摇而上,成为星空下最强。
没什么法门诀窍,安泽以兽骨为兵刃,不断的挥舞演练。
你还别说,过了一会儿之后,还真让他摸出了一些门道,兽骨是钝器,没有什么过多的技巧可言。
此刻在安泽手中是有模有样,突出一个刚猛,每一次轰击都带有千钧之势。
忽地,安泽停下了,他皱着眉头捉摸着,这么摸索着修炼不适合现状,效率太低,应该想想办法。
必须要有紧迫感,杀机无时无刻不在酝酿,眼前所见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那些名山大川和上古遗迹还在复苏,裂变可能就在下一刻。
安泽在考虑。先练筋骨再练招式应该可行,他做出决断。
应当先将体能潜力全部挖掘,再寻觅配以应有的招式才能将时间最充分的利用上。
现如今招式全靠摸索,不如练筋骨来的实在。
安泽杵在原地,胖子家这个院子不可谓不大,一圈得有一千多米,可以利用上。
当即行动,索性也不休息了,安泽以那株巨大的珍珠草为中心,开始了苦修。
“这么跑,似乎效率也不高,得加点负重。”安泽喃喃着,极限才是挖掘自身潜力的最好方法,如今他还远没有到极限。
“把兽骨背上跑。”安泽自语,眼中有兴奋,这种快感跟他之前玩极限有些类似啊。
就这样,安泽又将兽骨背在身上,开始了苦修。
星光透过珍珠草的叶缝照进院落当中,院落中的植被又开始变的亮晶晶的,茁壮成长,院落中的一个少年在月光的灵韵中奔跑,肩上扛着的,背着的东西五花八门。
仔细辨认,似乎身上还扛了个大秤。
此刻安泽身上的负重少说也得有千斤重,跑了也得有两个时辰,大汗淋漓,呼吸都开始不均匀了,诺大的庭院,他至少跑了几百圈。
他呼哧带喘的,眼睛有些发黑,双腿像灌铅了一样,就听轰隆一声,向一旁栽倒了下去。
不得不说,安泽的意志力远超常人的坚韧,他不仅没有苦闷,反而极度的兴奋,很享受这种极限带给他的快感。
他大口喘着粗气,平躺在青草地上,看着那浩渺深邃的星空,四周莫名的寂静。
“恩?那是什么?”星空中似乎有异像!
安泽皱眉,他以前从未注意到过。
星空浩瀚,那一轮皎洁的圆月,似乎被一层紫色雾霭薄纱半遮盖住,若虚若实的,有一种魔性的美,繁星也活了过来,像是银钻嵌在星空中闪烁着光芒。
当那一缕淡淡的紫气伴着点点晶莹洒落到安泽的身上,是一股清凉而又通透的感觉。
安泽此刻神采奕奕,那紫气缭绕在他身上为他驱散了疲劳。
遥望着那璀璨的星空,安泽心中难言,他的双臂也在莹莹发亮,力气似乎变的比以前更大了。
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在心中徘徊,好像有迹可循,又似乎抓不住。
安泽盘膝而坐,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中,他在仔细体悟,片刻之后才逐渐清明。
他迎着月光,开始缓慢的吐纳,平平无奇,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时辰过去了,安泽的姿势没有改变还是迎着月光不断的吞吐。
他的呼吸处于变化之中,有时很微弱,有时很沉重,但那一点难以捕捉的契机似乎还没到来。
“呼…吁!”
安泽一动不动,身体与自然和星空融为一体,仿佛陷入了沉眠之中。
几只普通的小鸟扑打着翅膀飞进了院子中,四下张望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危机,又不扇动着翅膀飞到了安泽的头上,它们叽喳鸣叫着。
安泽却如一块枯木一般,一动也不动。
快了,那模糊的刹那要完全印刻在心底了。
“吁…”安泽轻吐了一口气,但奇怪的是头上的那几只小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在欢快的玩耍着,在安泽的头上肩膀上蹦蹦跳跳的,叽喳个不停。
一缕稀薄的异常的紫气,伴随着安泽的每一次吸纳进入到了他的身体当中。
紫气在改变他身体的每一处,他似乎是掌握了捕捉那种紫气的方法。
摊开手掌,鸟儿欢快的蹦到他的掌心,安泽笑了,此刻他能聆听万物的细语,每一株植物和每一粒生命都在用它们的方式诉说着。
这是一种蜕变,是踏过某一个门槛的标志。
他缓缓起身,仅向前轻微一踏,就从那种状态中融入万物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哗!”
几只小鸟很惶恐,惊的四散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