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在自己的寝宫里,仍然是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除掉雨乔之后所有事情都会死无对证,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即使贞嫔在会说话,皇上也不会相信她没有证据的揣测,而自己依然是不动摇的后宫女主人。
在皇宫住了半生,皇上的疼爱她渐渐的不敢奢望了,只有步步为营的稳固自己的地位,才换来取今后的尊贵。悌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灵柔猛地推门进来,脸色铁青,喘的连声音都哑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这样惊慌?”淑妃当下心就凉了半截,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身体里酝酿。谀
“秦婕妤反了……穆昭仪也已经归顺了贞嫔……现在她们都把矛头……指向了娘娘您!”灵柔喘息渐渐平复了,但是脸上的颜色却预难看。
“什么?!”淑妃没有想到秦婕妤真的会背叛自己,她把雨乔带走了,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危险了!
淑妃的头脑飞速的旋转着,以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是不会对自己下狠手的:“不碍事的,皇上会顾念情面,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不过是惩罚而已。”
“是娘娘……”灵柔下面的话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悌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淑妃反过来安慰灵柔:“只要本宫还在,必然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谀
灵柔看着主子自信满满的神态,实在不忍心把听来的消息告诉她。
“淑妃娘娘……”此时,德顺已经奉了皇上的口谕来传她觐见:“皇上请您移步御书房。”
“有劳公公了,本宫准备一下就出来。”就算是去请罪也好,不能让皇上看出她的狼狈。
“娘娘快些,皇上正等着呢,奴才外面等候。”德顺还算厚道,大限将至总要给人些时间。
“好!”淑妃轻轻点头,亲自从橱柜里拿出皇上平日最喜欢她穿的衣服:“灵柔帮本宫更衣。”
“是!”灵柔含着眼泪小心的服侍主子,这次是她最后一次服侍主子了,一定要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整齐漂亮:“奴婢给娘娘梳头吧?”
灵柔搀扶着淑妃到梳妆台前,帮她梳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型,带上金凤步摇,插上百花之王的红牡丹:“娘娘是奴婢见过最美的,永远都是最美的。”
淑妃细心的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别怕,本宫不会有事的。”
灵柔勉强的点点头,目送着淑妃起身离开,直到她踏出门槛的一瞬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娘娘对奴婢的恩德,奴婢只有来生再报了,皇上一定会问奴婢娘娘的事情,奴婢先走一步了,到了那边也好陪着娘娘,不让娘娘一个人孤单寂寞。”
灵柔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了自己的妆容,静静地躺在床上,从枕头下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慢慢划过自己的手腕,眼泪一串一串打湿了枕头,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床沿上,开出娇艳的血花……
淑妃跟在德顺身后,忽然感觉浑身一阵阴冷,心跳也开始莫名其妙的慌乱:“公公留步!”
“娘娘有何吩咐?”德顺顺从的停下了脚步。
“公公知道皇上为什么事情找本宫?”单单是为了诬陷贞嫔的事情吗?她的预感如此不祥,能会有更加糟糕的事情……
“娘娘是宫中的老人儿了,皇上的脾气自然是比奴才了解的,奴才实在不敢多说话。”德顺轻轻摇头:“娘娘还是快些走吧,免得皇上更加生气。”
“嗯……”淑妃无奈的点点头,只能认命的跟着德顺走。
御书房里
朱元璋正襟危坐着,地面上仍然是他打乱后的局面,没人敢去靠近收拾,整个御书房显得诡异阴沉,充满了怨愤。
淑妃刚一踏进御书房的门,朱元璋便睁开了闭目养神的眼睛,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臣妾叩见皇上!”淑妃没敢往前走,只在门口的位置跪了下来。
“你过来!”朱元璋朝她伸出食指往自己的方向勾动:“靠近点!朕老了,看不清你了!”
“是!”淑妃乍着胆子站起身来往前走,到中央的位置又停了下来。
“在靠近点!”朱元璋声如洪钟,吓得淑妃打了个激灵:“到朕的身边来!”
“是……”淑妃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往皇上的身边靠近,直到踏上龙书案,与皇上只有两步之遥。
朱元璋迅速的伸手抓住她的脖领,猛的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悬在半空,又狠狠的摔回地上,一连串的动作瞬间完成,淑妃已经倒在地上,疼的直不起身子。
“皇上……”淑妃头上的髻和灵柔亲手为她带上的金凤步摇已经松垮的只能说是挂在她的头上,身上的疼痛袭满全身,整个人像散了一样,不能动弹:“臣妾知罪,臣妾……知罪了,求皇上开恩饶了臣妾这次吧。”
辩解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糟糕,所以她直接承认了错误,希望能用真情感动皇上:“皇上……臣妾这么多年细心服侍皇上,认真的管理后宫……皇上好歹顾念情分,饶了臣妾这次吧!”
“饶了你?”朱元璋不屑的冷笑一声:“你都做了什么,还指望朕饶了你的性命?”
“臣妾……是诬陷了贞嫔,臣妾知错了。”淑妃好不容易将身子从地上撑起来:“臣妾是一时嫉妒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求皇
上开恩。”
“贞嫔的事情根本就不足矣让朕这样对你!”朱元璋开始时只想小惩大诫:“朕要问你的是更加严重的事情。”
“更重要?”皇上指的究竟是什么:“雨乔虽然是臣妾扣留的,但是臣妾真的没有像要把她害死,臣妾没有杀人!皇上明察!”
“一个奴才,朕怎么会放在心上!”杀或不杀都是一样的结果,她能活着算是她的造化:“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贞嫔一案的所有事情,朕就不必再问雨乔什么了。”
人证之类的,根本就不用,因为他已经确定了眼前的女人就是一个比蛇蝎更加狠毒的女人。
“除此之外,臣妾没有别的什么过错了!”淑妃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如果皇上知道她以往所作的事情,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有吗?”看来她是咬死了不会承认的:“对先皇后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吗?”
“先皇后?!”淑妃脑子里嗡嗡作响,感觉胸口有一股热流在涌动,咽喉一阵咸,她努力的压抑着将它吞了回去:“臣妾侍奉先皇后时无微不至,没有一点不恭敬的地方,皇上也是知道的,才会晋升臣妾妃位。”
“朕当时是瞎了眼!”这样别有用心的一张险恶嘴脸,他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完全没有看出来:“你隐藏的太深了,连朕都被你骗了!”
“皇上为什么这么说?”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她对先皇后做的事情吗?
“先皇后服用的人参胡桃汤也是你的一片孝心?”要不是淑妃,他的皇后也许还健健康康的活着!
“这味汤药是滋补的,臣妾给先皇后服用是因为先皇后喘的厉害……”淑妃不会承认自己是刻意害死先皇后的,即使所有人都怀疑她,皇上也不相信她,他们也不能肯定她是有心加害的。
“闭嘴!”分明就是狡辩:“你难道不知道人参多服会中毒吗?”
“臣妾不知道!”淑妃咬紧牙关,一口否定。
“该死!”朱元璋冲到她的身边,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她的身上。
“噗!”淑妃隐忍的那口鲜血猛然从嘴里喷洒出来,血迹染红了身旁的奏折:“皇上……好狠的心……臣妾也是深爱着皇上的女人……为什么皇上对臣妾毫无怜惜之情……”
“你……”朱元璋没想到她这么不禁打,心烦的别开脸:“你犯下什么样的过错,朕都会顾念你这些年来的功劳从轻落,你竟然会谋害先皇后,朕怎么还能留你!”
“皇上最爱的就只有先皇后吗?”淑妃没有承认自己的过错,但她非常在意皇上此刻的答案:“臣妾也是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的,难道皇上从来就没有把爱分一点点留给臣妾吗?”
淑妃的话撕心裂肺,说的朱元璋一阵心酸:“朕不是没有爱过你,朕是皇帝……没有一个女人能得到帝王完完全全的爱,朕对先皇后是敬重是爱护,是相互扶持的夫妻之情,你想得到的那种爱情,朕身上根本就没有!”
“没有?!”淑妃忽然放肆的笑了起来,嘴角和胸前的鲜血使她的笑容格外骇人:“贞嫔就是,臣妾知道贞嫔就是那个女人!”
“你管的太多了!”朱元璋不愿意承认淑妃的话:“朕的感情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