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溟溟,灯光点点。
县城的街市,依然如往的热闹。
灯笼满街,红光透亮。
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着男人女人的欢笑声,孩子的吵闹声。
可这只是县城的一面罢了,在不为人知之处,正有杀戮酝酿。
唰唰!
漆黑的巷道中,忽然出现十几个黑影。
这些人行动敏捷,脚踏如风,头上全戴着竹斗笠,却正是义帮那群人。
不止十几个,在县城的各个巷道中都出现了戴斗笠的黑影,个个手持兵刃,杀气重重。
俨然,今夜他们要办一件大事!
穿过漆黑巷道,一伙人兵分两路,沿着城垣各往东西。
一丈高的城墙上,正有几十个兵丁在巡逻,手中执着火把,腰间挎着兵刃。
小小县城从未出过事,故而他们也只是照常例行,并无任何警惕心,甚至连连打着哈欠,想着替班后回家好好睡一觉。
殊不知,黑暗中已有锋锐兵刃对准他们。
唰!
义帮的人都是一把好手,施展轻身之法,沿城墙往上攀登,俄顷便登上城墙,弓腰躲在暗处,无声无息。
等另一边的人也爬上城墙,两边互相亮个手势,同时出动。
呼!
噗嗤!
刀刃出鞘,速度如电,猛如洪水,瞬间就切开好几个兵丁的脖子,身首异处。
鲜血,染红了大片墙砖!
在黑夜下虽不显眼,却格外腥臭。
唰唰!
这群人的行动极为敏捷,出手便在片刻内连续斩杀七八人,干净利落。
城墙上的兵丁终于有所反应,纷纷大叫大嚷,拔出兵器。
“有歹人!”
可惜迟了。
无数兵刃从前后左右刺来,不给他们任何退路。
噗嗤嗤!
转眼,又有七八个兵丁倒在血泊中。
再除掉角落里的零星几个,彻底扫杀一空。
太快了!
众人收拾收拾,在城墙的最高处泼了油,一把火点燃。
呼!
火焰猛起,烈烈升腾。
灼烧的黑烟直冲霄汉。
这边火光刚起,在县城另一面也起了一片火光。
东面,西面,南面,北面。
接连现火,相互映照,十分壮观。
无疑,义帮的人准备充分,兵走数路,将安乐县的防卫击破,可谓轻而易举。
一个小小县城,压根没多少兵力,与义帮这群练武之人相比,弱得不是一星半点。
……
话说莫衣衣离了客栈,来到县衙。
衙役未将她带去正衙大堂,却是后衙。
后衙有一处宅院,虽不大,却布置得极为精致富贵,院内雕石铺地,花草成丛,亭台宇阁,幢幢非凡。
仆人和丫鬟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估摸得有二三十个。
无疑是大户人家。
不用猜,也只有县令大人有此钱财和排场。
来到最里的一处卧房,两个衙役禀报道:“县令大人,带来了。”
屋内传来县令驴叫般的笑声,“哈哈,下去吧,吩咐所有人,不许打扰本官问案!”
说着一步一颤走到门口,笑眯眯盯着莫衣衣,“好丫头,快进屋!”
莫衣衣瞧瞧四周,发现并无衙差,便放心进屋。
县令大喜,将门关紧,两眼放光地打量,直瞧得莫衣衣浑身不舒服。
“大人,关于刘家村的案子,我确是亲眼所见……”莫衣衣满心想着尽快为阿叔洗脱罪名,故而开门见山。
县令摆手打断,“不说案子!先不说!来,陪本官喝杯酒,咱们再谈。”
说罢,将准备好的酒壶端起,倒在两个酒盅里。
莫衣衣已是杯弓蛇影,见酒如见鬼,吓得连连倒退,“不喝酒!我不会喝酒!打死也不喝!”
县令继续劝了两句,见莫衣衣执意不喝,只得作罢,转而倒了两杯茶水,推到莫衣衣面前。
依然是那副狎昵面孔。
莫衣衣端起茶杯,用嘴唇碰了下,没有入口。
她可不敢乱喝!
县令嘿嘿一笑,“丫头,叫什么名啊?”
“莫衣衣。”
“多大了?”
“十六。”
“十六好,十六好,”县令笑得满脸肥肉乱颤,“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吧!”
莫衣衣蹙起眉头,愀然不悦,暗暗捏起双拳,真想一拳锤在这张大肥脸上。
想到师父的嘱咐,她又忍耐下来,装作乖乖小女。
她不动手,县令可忍不住,伸手便来摸莫衣衣的皓腕,“丫头,让本官好好看看!”
莫衣衣微一倾身,轻松避过。
县令挪动肥大的身躯,拱了几次,越拱越近,却未碰到分毫,不由有些生气,“丫头躲什么躲,本官稀罕你,乖乖的!”
莫衣衣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大人,我阿叔的案子,你如何判?”
县令起身,狡猾一笑,“嘿嘿,原来那刘富贵是你阿叔?其实这案子简单得很,就看你如何表现!”
“今晚伺候好本官,明日便放了刘富贵。”
“否则刘富贵一辈子得坐牢,懂么!”
俨然,他将莫衣衣当成一个普通丫头,可任由他威胁,欺负。
殊不知是刀尖跳舞。
莫衣衣蹙眉,对这县令更生厌恶。
心中盘算该如何对付,是听师父的,还是随心所欲?
正纠结,县令悄悄走到莫衣衣身后,突然伸手一抓,逮住了莫衣衣的辫子,“哈哈,抓住了!”
简直不要命!
他狠狠揪住莫衣衣的辫子,不肯松手,感觉又滑又软又香。
像极品丝绸编织,又蘸了花粉一般。
“松开!”
莫衣衣哪还有忍耐之心,杏眼圆睁,勃然大怒!
县令不知厉害,竟用力更猛,一手抓着辫子,一手抱住莫衣衣的雪颈,想好好蹂躏一番,让莫衣衣求饶。
不料莫衣衣一个旋腰转身,挣脱出去,随后一拳砸下,正抡在县令的手臂上。
咔!
臂骨当场断裂,疼得县令惨叫一声,松手而退。
莫衣衣盘起自己的辫子,恶狠狠盯着县令,大骂:“死胖子,姑奶奶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却动手动脚,不知好歹,喜欢吃姑奶奶的拳脚是不是!”
说罢,一脚便踹了上去,将县令踹倒在地。
哗啦!
桌椅板凳,全被撞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