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炎方踏进南苑没多久,便碰到了出来寻他的风茜。『雅*文*言*情*首*发』
“炎哥哥,你去哪了,我正找你呢。”风茜看到阮君炎,上前埋怨道。
阮君炎神色有些恹恹:“不过随便出去走走罢了。”
风茜看着阮君炎这般神色,眼底闪过了然的光芒,却并不点破,反而扬起了笑脸道:“回来得正好,姨父正寻你用完膳呢。”
阮君炎摆摆手,有些心不在焉:“你们先行用膳罢,我没什么胃口,想要回房休息片刻。”
“不吃饭怎么行,炎哥哥来嘛,大家都等着了。”风茜说着上前便扯了阮君炎的手臂,拉着他往大堂走去。
阮君炎提不起兴致拒绝,便任由风茜将他带到了饭桌旁。
“茹姨,姨父,炎哥哥回来了。”风茜一进门,就朝已坐在桌边的风茹和阮天鹰道。
“炎儿,怎么出去这么久?”阮天鹰瞧见阮君炎的身影,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我……遇上了个故人,所以多耽搁了会。”阮君炎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实情说出来。他知晓父亲待尘儿如同亲身女儿一般,如今阮家堡琐事缠身,阮天鹰已操劳得很,阮君炎并不想再去烦他。
“炎儿朋友多,叙叙旧也是情理之事,你也别多问了,先吃饭。炎儿,过来坐罢。”风茹在一旁插了话,缓和道。
阮天鹰听风茹这样说,也停了口不再责怪,开始拿起筷子夹菜。
阮君炎自然无甚心思用膳,耳边似乎依旧回荡着方才苏尘儿的话语,心口闷得难受。
阮天鹰抬头,瞥见阮君炎有些不好的脸色,停下手中的筷子,开口问道:“炎儿?”
阮君炎飘散的思绪被唤回,望着纹丝未动的饭,沉默地将碗筷放了下来,朝父亲道:“爹,我有些不舒服,没什么胃口,想先回房休息了。”
阮天鹰沉吟了下,似乎觉得阮君炎的确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因此还是点了点头:“嗯,那你先回房罢。待会晚上我再让人送些点心过去。”
“谢谢爹。”阮君炎说完,便站起来,离开了饭桌。
“炎儿怎么无精打采的。”风茹神色有些疑惑。
“心结罢。哎。”阮天鹰最是知晓阮君炎对苏尘儿的感情,叹了口气道,“自从尘儿离开之后,炎儿心情一直不太好。”
风茹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难得茜儿住在阮家堡陪着炎儿,也救过炎儿一命。炎儿怎的不知福呢!”
阮天鹰知道自己的夫人一直不太待见苏尘儿,自己当初将尘儿许给炎儿便不太高兴,似乎本想要风茜当自己儿媳。而事实上如今尘儿不在阮家堡的日子里,风茜也着实乖巧得很,又痴心于炎儿,听到这话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
风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阮君炎身上,直到阮君炎的背影消失不见。此时听到风茹开口,转过头来,露出笑容,娇嗔道:“茹姨,怎么又提这件事了,都是一家人,都说了没关系的。风秋山庄的菜色不错呢,大家还是吃饭罢。”
说着,笑着给风茹夹了一筷她爱吃的菜。
“好好好,我不提还不行么,你这孩子,还拿菜堵我嘴啊。”风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却果然住了口不再提。
风茜朝风茹笑了笑,也低下头去吃饭,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之色。『雅*文*言*情*首*发』
入夜后的风秋山庄,安静得只能偶尔听到守卫巡逻的脚步声。
两个黑色人影却各自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风秋山庄,一路不约而同地往东苑奔去。
“哐啷。”
随之门栓被薄薄的刀刃弄落,门被轻轻地推开来。
一个黑衣人飞快地闪进门内,轻声走到了床边,望向床上安详睡容的绝色容颜。
窗外的月色温柔地铺撒进来,照亮了黑衣人半边的轮廓。
以及那双,温柔深情里,却蕴满难过的眼睛。
床上安睡的人儿,睫毛却忽然颤了颤。
然后,在黑衣人惊讶的神色里,睁了开来。
苏尘儿漆黑如墨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眼前站立着的黑衣人。
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措。
平静得仿佛早已料到一般。
“尘儿……”
阮君炎正欲开口,苏尘儿却做了个禁言的手势。
苏尘儿翻身下了床,随意披了件外衣,然后坐到了桌边,拉过一旁的纸笔,轻轻磨了几下墨,提笔开始在上面写字。
一身黑衣的阮君炎有些不解,缓步走到了桌边,朝纸上望去。
你来做什么。
静静躺在纸上的字映入阮君炎的眼中。
顿了顿,苏尘儿望了一眼阮君炎,又在后面写下一句。
回去罢。我很好。
阮君炎沉默地望着纸上熟悉的字,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走。
阮君炎伸出手指,在桌上安静地划下几个字。
苏尘儿望着桌面,轻轻叹了口气。
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并未合紧的大门悄无声息地露出一条缝来。
然后,一支木管从门缝处探进来。木管处,冉冉飘起一股若有似无的烟雾,迅速散在空气里,消弭。
华以沫又翻了个身。
心里的杂乱思绪却似挥也挥不去般,脑海中那张沉静的面容仿佛在暗夜里微微发出光来,映衬着每个细枝末节都展露无疑。
华以沫忽然“唰”地揭开被子,从床上下了来,走到窗前,将窗户推了开。
秋意微凉的夜风铺面而来,华以沫深吸一口气,任由这股微凉一路顺着温暖肺部滑落,身上的燥乱才略微压了下去些。
窗外月色正好。从这个房间望出去,正是小桥流水般诗意的风景。一切都笼罩在静谧的黑暗之中,反而显得说不出的祥和。
白日间的情景浮现在脑海。
以及那句问话。
华以沫。你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华以沫发现自己说不出来。
明明心底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呐喊,却听不清。只有越来越多的烦躁冲破层层平静,将一池心水搅浑。
“咚。”
华以沫正望着出神之际,门口忽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动静,引得华以沫猛地转头。
只略一思忖,华以沫便迈开步子,追了出去。
只是门甫一开,华以沫的脚步突然就顿了下来。
隔壁苏尘儿的房门微微敞开着,露出漆黑的缝隙,仿佛一张欲语还休的嘴。
华以沫眼神一凝,脚步沉重地迈向苏尘儿的房间。
你舍得么?
阮君炎取过苏尘儿手中的笔,重重地落在纸上,至最后一字时,已有些颤抖。
忽然,阮君炎只觉为何,脑中忽然一沉,身子无故便趔趄了一下。
苏尘儿见状,下意识地起身,连忙扶住了阮君炎。
鼻间是熟悉的淡香。久得好像前世的事。
“尘儿。”阮君炎鼻子一酸,伸手便将苏尘儿拥入了怀里,“尘儿。”
唤着苏尘儿名字的声音微微颤着,让苏尘儿去推阮君炎的手一时顿在了那里。
“呵,夜半三更,好一个浓情蜜意,可是打搅了两位?”
冷冷的声音忽然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如同一声炸雷在房里炸开。
苏尘儿猛地转头,果然看到站在门口正望过来的华以沫。
门外的月色从华以沫背后透过来,那面容却若隐若现地隐在黑暗之中,一时瞧不分明。
却有冰冷的视线,黏在身上,如芒刺在背。
苏尘儿怔了怔,然后缓缓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了阮君炎的怀抱。
阮君炎却突然紧了紧手,止住了苏尘儿后退的脚步,依旧搂在苏尘儿的纤腰之上。与此同时,他踏前一步,迎向华以沫的视线。
“是你?”
华以沫并不答话,缓步往前走来,然后在两人几步开外站定。那视线丝毫不在阮君炎身上停留片刻,一直望着苏尘儿。
然后缓缓,落在阮君炎放在苏尘儿腰际的手上。
苏尘儿在看到华以沫出现的一瞬间,心里便一沉,知道要糟。
此刻看到华以沫的反应,以及阮君炎同样不让分毫的坚定,忽然便觉得有些头疼。想开口说什么,却知晓这般情景,如何解释也是无用了。
三人以一种诡异的气氛对峙着,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暴风雨前危险的平静,只需一个导火索,便足够将其轰然引爆。
打破寂静的是阮君炎。
“鬼医姑娘。我知晓我此举有些不妥,但我决心如此,你便当我阮家堡对不住姑娘。若有其他要求能够弥补,我愿意以其他来换取你曾救我的代价。”
“其他要求么……”华以沫闻言,方将视线移到阮君炎身上。
阮君炎听到华以沫开口,诚挚地点了点头:“是。只要阮家堡能做到,必定为姑娘效力!”
华以沫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阮君炎,轻轻道:“那么,我要你的命。”
阮君炎闻言一怔。
“如何?你是自己送,还是我取?”华以沫的声音忽然冷下来,身上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一触即发。
不同于以往笑意盈盈地说着那些讥讽的话,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杀气。
阮君炎见状,知晓今夜注定不能善了,脸色凝重地松开了放在苏尘儿腰间的手,将她往身后拉了拉,右手放在了剑柄上。
一旁的苏尘儿脸色一变,伸手按在了阮君炎欲抽剑的手,然后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冷静些。”
华以沫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苏尘儿,冷然道:“等我取了他的命,再让我冷静不迟。”
几乎是话音方落,华以沫已脚步一点,飞快地朝阮君炎冲来!
阮君炎见苏尘儿还站在自己身前,怕她受到波及,连忙将她往桌旁一送。苏尘儿连退几步,撞上桌子,跌坐在凳子上。而这一耽误,阮君炎已来不及抽剑抵挡,只得飞快往后退去,试图避开华以沫。
华以沫手腕一翻,手中银线已带着破空之声怒射而出。
阮君炎身子一转,堪堪避过针尖,人一时控制不住力道撞在床栏之上。
只一眨眼,华以沫的针继续跟到。
阮君炎已吃过一次华以沫武器的亏。当时由于第一次碰见这种攻击方式,并不适应,很快便中了招。如今再遇,或多或少还是了然了些,尽量不与其接触,脚一踏床栏,便在空中翻了个身,躲开了针。
而华以沫的人,却在阮君炎落地之时冲到了他身前,手一抖,针便回到了腕间,反而直接出掌朝阮君炎劈去。
阮君炎有些惊讶华以沫弃了武器与他赤手空拳相斗,却也顾不得想那许多,伸手一挡。因他落地旧力方尽,遇到华以沫的全力一击,只觉手臂一震,脚步便往后踉跄了几步。华以沫左脚一步上前,右脚已朝阮君炎踢来。
苏尘儿跌回座位只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再站起来时眼前两人已打斗成了一片,拳来脚往之间带起一阵风,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清晰。她紧紧皱着眉,望着眼前全力相搏的两人,脑子飞快运转,希望想出制止的办法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是真正交锋了!~~~
可怜尘儿被夹在中间啊……
由于下雪天太冷的缘故没能二更送上,好可惜。
只能用力祝大家新年快乐了!!!~~~~~
撒花~~~撒花~~~撒花~~
爱大家~~~╭(╯3╰)╮
ps:新的一年,鲤骚群招人啦~~~群号:75295864欢迎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