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风苒见风一啸竟然下跪,慌乱地伸手去拉。『雅*文*言*情*首*发』
风一啸严肃地望了风苒一眼,按住了她的手臂,放软了声音道:“苒儿,你先出去。”
顿了顿,风一啸转向华以沫,低下了头:“华姑娘,能否再考虑一下?舞儿她……为人善良你也是知晓的,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啊!”
话语里,已然带了悲怆之意。
“爹!”风苒见风一啸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神色间也带了抹凄凉,咬了咬牙,噗通一声,也朝华以沫跪了下。
“苒儿,你……”风一啸面色有些不忍地看着风苒跪在自己身旁,知晓她一向骄傲,如今竟这般陪着自己下跪,实在是让他看着也心酸。
“你们父女两这是什么意思?”华以沫冷淡的声音打断了风一啸,“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么?”
风一啸眼神一暗:“华姑娘……”
“不要叫我!”华以沫被两人弄得头都有些发涨,压下想要伸手揉太阳穴的冲动,不明白为何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没好气道,“我都说了不医,就是不医。逼我也没用。都给我起来!”
风苒见华以沫将话说得这般绝情,忍不住失望又愤怒,朝华以沫吼道:“华以沫!亏我与姐姐一直把你当朋友,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你难道真如江湖所言那般冷酷无情吗?那时你不告而别时,姐姐时常念叨起你,直到听到你的消息才放下心来。你这样子怎么对得起姐姐?还是在你眼里,姐姐根本什么都不是?”
华以沫沉着脸不接话。
“苒儿!”风一啸怕风苒激怒华以沫,忍不住开口劝道。
“爹!你让我说!你看她那样,哪里像是会心软的人?”风苒恨恨地望向华以沫道,“我跪,不是因为我求你,只是我虽拉不住我爹,但不能让我爹一个人跪。我实在想不明白。六年前,姐姐照顾你一个陌生人都无微不至。虽然你性子不好相处,姐姐却还是像对待自己妹妹那般待你。自己忙的时候还会嘱咐我陪你。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要不是姐姐照料得好,你怎么可能短短半年就恢复了?你离去后姐姐时常念叨着你,让我也留心着你的消息。如今倒好,六年过去,我看着你应了我过来姐姐生日,本也是欢喜没有看错你这个朋友。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没心没肺之人,连帮姐姐看一下病都不愿意!早知道你是这样忘恩负义之人,当初就不应该救你,让你死在路边,想来也不会有个人埋骨!”
“说够了?”华以沫的脸色有些泛白,背在身后的手指攥得指节分明,面上却冷笑了一声,“话倒挺多。你们愿意跪,就跪着罢。我眼不见为净便是。”
言罢,转身欲甩手出门。
岂料人方走到门边,那扇门已然被推了开。『雅*文*言*情*首*发』
女子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苏尘儿擅自推了门进来,正好瞧见华以沫站在身前,作势似乎正打算出门,脸色并不是很好。苏尘儿那沉静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心中对事情已有些了然。
苏尘儿方才出了华以沫房间后,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即是华以沫的隔壁。瞧时间还早,天色又不错,苏尘儿便随意翻些书籍。这是昨晚风舞怕她与华以沫无聊,特意寻了些派人送过来的。华以沫手中的自然是风秋山庄珍藏的医理古籍,而苏尘儿这里的,则是一些诗词孤本和趣闻札记。不料瞧了一阵,隔壁竟然传出大声的喧哗,让苏尘儿微微一惊,从书本里回过了神。仔细辨认之下,苏尘儿听出了竟是风苒的声音。琢磨了片刻,她便猜到风苒与华以沫发生争吵的原因大致不外乎是有关风舞身体的事。
想到这,苏尘儿有些放心不下,担心华以沫太我行我素出了状况,才赶了过来。
如今进屋一瞧,瞥到跪在地上脸色灰败的风一啸与红着眼的风苒,发现事情比自己想得还要糟糕。
华以沫倒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苏尘儿,心里不由一跳。原本要迈出房门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苏尘儿似怨似嗔地斜睨了华以沫一眼,不做声响,只缓步走到风一啸身前,抬手去扶,口中劝道:“风庄主,先起来罢。有事我们坐下慢慢说,何必如此?”
这边华以沫见苏尘儿让出门口来,本打算出去,不再理会房间里的烦心事,却被苏尘儿那带了些许嗔怪的眼神一震,脚底缓缓升起些酥麻之意,竟一时没有再往前。
风一啸还想说些什么,苏尘儿已率先开口抢了话,望着风苒道:“风二姑娘,先帮我把你爹扶起来罢。这跪着也不是回事。”
风苒闻言,连忙站起身来,也跟着去扶风一啸。
风一啸本不愿起来,苏尘儿趁着俯身在他耳边轻轻低语了句什么,风一啸望了一眼伫在门口的华以沫,才从地上缓缓直起身。
苏尘儿松开扶着风一啸的手,舒了口气,来到华以沫身旁,低声问道:“是关于风舞的事么?”
华以沫抿着唇瞥了风一啸与风苒那里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过来罢,不要闹得僵了。明日便是风舞的大婚,此事需得瞒下。”苏尘儿贴近华以沫的耳边,轻声道。
华以沫只觉得温热的呼吸带着身边女子独有的体香飘入耳朵,熏得耳廓微微的热。那瞳孔里的光便也跟着荡了荡,有些恍惚起来。
苏尘儿说完,见华以沫并无反应,以为她只是不想说话,便自顾自扯了她的衣袖,往桌边走去。
华以沫被苏尘儿一扯,方回过神来。耳廓不经意地染了一抹浅浅的霞红,掩在青丝当中,瞧不分明。只是那眼神晃动得愈发厉害,连带着呼吸都快了几分。
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顺从地被拉了过去。
所幸苏尘儿并不需要华以沫讲话,将她带到了桌旁,便顾自开了口:“风庄主,风一姑娘的事并不急于一时。明日便是姑娘大婚,耽搁不得。至于华……”苏尘儿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时,已然软了几分,“至于以沫这里,她也很是担心风一姑娘,只是嘴上硬些,出口才易伤人,还望风庄主和风二姑娘不要往心里去才是。我会劝她去风一姑娘那里一趟。等明日婚礼结束,便告知风庄主情况可好?”
风一啸闻言,下意识地抬头去瞧华以沫,却只瞧见对方垂着眸,却并未出言反驳,心里已信了几分。
“既然苏姑娘都开了口,便一切劳烦苏姑娘了。”风一啸知晓自己再纠缠的作用并不大,万一惊动了舞儿更是不好,便点点头应了下来。
“风庄主不必客气。”苏尘儿微微笑着,“风庄主想必为明日的婚礼忙得不行,我便也不多留。今日之事,不会有第五个人知晓,两位也请放心。”
风一啸听苏尘儿这般说,着实松了口气,拉着风苒准备离开。
苏尘儿松开扯着华以沫衣袖的手,将两人送到门口,目送着两人离去,复又将门阖了上。
然后转过身来。
正对上华以沫望向自己的眼睛。
“你方才,唤我什么?”华以沫低低地开了口,眼神有些复杂地盯着苏尘儿。
她无法理解自己听到那两个久违的字从另一个女子口中吐出时,那颗跳动的心狠狠一悸。
不止无法理解……甚至……无法原谅。
无法原谅自己心底并没有想象中的讨厌,反而……盈了满腔的柔软欢喜。
华以沫并未想过,在姐姐逝去之后,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再次被唤着时,竟也觉得不逊于姐姐唤着时那般好听。
不同于记忆里的温柔。苏尘儿的声音,温润熨帖的同时,却仿若有清清凉凉的触觉在里头。
直直地,抵到心里深处。
无法生气。
纵是想要装着佯怒,却也不得。勉强板起的脸,也还是掩不去眼里一闪而过的混乱心绪。
苏尘儿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来,沉默了半晌,却并未马上回答华以沫的问题,而是倚在门上,神色淡淡,幽邃的眸凝视着华以沫。
“你到底同他们说了些什么……连下跪都使上了。”话语里隐隐透出一股无奈来。
“你以为我乐意?我又不是菩萨,没有给人跪拜的嗜好。”华以沫哼了一声,忽然望着苏尘儿道,“倒是你……近来似乎太擅作主张了点。”华以沫说完,抿着唇凝视着苏尘儿,脸色不豫。
苏尘儿微微偏过头,将滑落胸前的青丝往后拨了拨。
举手投足之间,落在此刻华以沫的眼里,便成了难以言说的诱惑。
苏尘儿面无波澜地抬头,声音依旧轻柔:“我只是怕事情弄得太大。至于唤你的名……方才劝慰风庄主,怕他多虑,才出口唤了。”说着,探寻地望向华以沫,“你介意这个?”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问话,却是张了张口,并没有说出话来。
如何回答?
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哪个都不对。哪个都……无法说出口。
苏尘儿瞧着华以沫脸上闪过的窘迫神色,目光软下来,不再追问,出口转移了话题,感慨道:“不曾想风庄主竟然为了女儿能屈尊至此。这般倒是愈发不好做了,也难为了你。”
华以沫脸上一松,摇了摇头,眼中闪过犹豫:“难道真的……要看着风舞送死么?”顿了顿,脑中忽然响起风苒指责的话来。
自己……到时候真的做得到吗?
苏尘儿注意道华以沫的神色变换,明白她的不舍,沉吟了片刻,方安慰道:“许是事情还不至于那般糟糕。你也别都往坏里想。”
华以沫却只是叹了口气,到桌边坐了下。
一时之间,两人各自陷入相似的惆怅之中。
似乎的确有些束手无策。
选择太过无奈。哪个都不对。
眼前的境况,并不容乐观。
作者有话要说:os:继续苦逼的存稿箱o(╯□╰)o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起来扁桃体肿得厉害,轻轻碰下喉咙那都疼得很。舌头也破了,动动就疼……(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好诡异-=-。)
捂脸哭。吃什么都好痛苦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