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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紧张间,一道清亮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击破了华以沫与苏尘儿的暧昧气氛。
“主人!苏姑娘!原来你们也在!”
阿奴方从两人拜堂的地方出来,远远瞧见了华以沫和苏尘儿,开心地挥手喊道。
华以沫只觉得绷紧的身子瞬间松下来。
只是心里却仿佛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吊在喉咙中间。
这般顿了顿,华以沫才有些阴恻恻地转头望向阿奴,语气凉凉道:“阿奴看来吃得很饱啊,喊起人来中气十足呢。”
阿奴甫一靠近,便感受到华以沫疹人的视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虽然不明白为何主人像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却还是知趣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灵岚的身后。
灵岚笑着将阿奴护在了身后,打量了华以沫与苏尘儿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两位姑娘怎没一道去闹个洞房,躲在这处角落说些什么悄悄话来着?”
“灵岚姑娘说笑了。”苏尘儿敛了神色,淡淡道,“不过随意寻了些话头,无趣得很,想来姑娘也无甚兴趣。”
“苏姑娘既这般说了,灵岚自也不便多问。”灵岚伸手将阿奴攥了出来,抬了抬眉,“她两太清静了些,阿奴可要同我一道闹闹洞房,听听墙根去?”
“听墙根?”阿奴好奇地炸了眨眼。
灵岚正欲解释,华以沫已开了口:“灵岚姑娘莫要带坏了阿奴。”
灵岚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话不是这般说,长些见识未必不好。”说着,灵岚转头朝阿奴笑了笑,“阿奴妹妹觉得如何?”
阿奴听出些各中趣味来,虽不甚明了,却还是忙不迭地点了头。
灵岚笑得愈发妖娆,伸手勾了阿奴的脖子,朝华以沫摆了摆手:“阿奴妹妹我便先替华姑娘带着。你们继续便好,不必理会我两。”
言罢,看着两人的笑容里多了些暧昧,然后带着阿奴朝新房走了去。
一时间,空气重新安静下来。
华以沫觉得有些不自在,手背在伸手微微攥了攥,方沉吟道:“左右是无事,尘儿便陪我逛逛风秋山庄罢。说来也离开了六年,明日午时便要离开,也不知何时再回来了。”
秋风微凉,吹得衣袂都轻轻拂动。
今夜星辰格外得亮,月亮也已经探出了头,洒落一地银辉。更遑论风秋山庄灯火通明,热闹得紧。
两人一路绕过宴席,往外走去,才渐渐离了些喧嚣,得了片刻清静。
约莫盏茶的时间,两人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微的爆破声。
华以沫下意识地顿足,.
只见深蓝夜幕里,一朵烟花正盛然绽开,化作千朵万朵,缀亮了天际,然后悄悄隐没。
下一瞬,无数朵烟花窜上夜空,轰然盛开。
一时之间,照得两人的面目都发出流转的光彩来。
苏尘儿微微侧过头,眼角扫过华以沫仰着头的侧脸。
其实若是细细分辨,分明还是有些青涩的线条。只是眉目之间已经透出一丝清妩来。卷翘纤长的睫毛犹如一只静静停憩的蝴蝶,在烟火的光亮中投下小巧的阴影,明亮不过一瞬,然后又重新隐如黑暗。而在片刻轮换的璀璨里,那双棕色眼睛里,倒映了一整片星空,以及无数的烟火辉煌。
华以沫的神色却微微有些恍惚。
她已经快记不得,上次看烟火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而记忆里曾陪着自己看烟火的那个温柔女子,也早已在时间的尘埃里散去。
那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仿佛是上一辈子,那段短暂的、幸福的时光,每一寸里都浸染了满满的笑意。
许是因为太过圆满,所以才被收了回去。
如同眼前的烟火。愈是灿烂夺目的事物,时常愈是不可长存。美丽的背后,便只有无尽的消逝。
“很好看,不是么?”
清淡的话语在烟火交替的间隔里响起,略微惊醒了华以沫沉入记忆的思绪。
华以沫有些恍若初醒地转过头去。
映入眼里的,是如水的墨瞳,与苏尘儿脸上温润的笑意。
“很久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烟火了。”苏尘儿说着,又将头转了回去,望向天空。
华以沫的神色依旧有些怔怔。
一阵风拂过。
苏尘儿长及腰际的青丝荡起一个弧度,拂过华以沫垂在身旁的手。
片刻后,华以沫唇间缓缓抿出一个笑意。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真的很好看呢。”
灿烂不过一瞬。
却在心中不朽。
翌日,华以沫很早便起了,依着昨日的约定找到风一啸。两人来到风秋山庄专门的药房。华以沫看着桌上整齐摆放好的草药,满意地点了点头,着手开始闭门制药。
风一啸按了华以沫的吩咐,派风启带人守着房门,自己则回了房间,等凌迦与风舞过来敬茶,以免风舞起疑。
两个时辰过去,药房的门才重新被打了开,华以沫神色有些疲乏地迈步走了出来。
风启见状,上前一步:“华姑娘,可顺利?”
华以沫点了点头,指了指房内:“药方我已经配好,为了将凌迦体内原先的真气全数抽去,我配了三份,一日一次,连服三日便可。不过……”华以沫沉吟了番,“风舞聪慧,若是让她瞧见,怕是会看出些端倪,因此最好暂时将一人遣开为好。至于缘由,你们自个商量着罢。”
风启听了连声道了谢,华以沫只摆了摆手,便往外走去,口中道:“时辰不早了,我与百晓生约了巳时便要离开。剩下的事便交由你们了。”
“华姑娘不如用完午膳再走不迟。”风启挽留道。
华以沫摇头拒绝:“不了。”顿了顿,朝风启道,“我在房中留了书信,等一切昭然后你帮我交给风舞罢。”
风启闻言,点头应了。
华以沫这才放心地离开,前去唤苏尘儿与阿奴准备动身离开。
华以沫与百晓生约在山庄门口会合,等她们到时,百晓生已经等在那里。一身清爽蓝衣,手上执了一把四十九骨墨竹扇,靠在石栏边上一摇一晃,视线则眺望着远方,倒是好一派潇洒之样。
听到脚步声,百晓生转过头来,正酝酿起一个谦谦笑容,阿奴的声音已经不带情面地响起:“天这么凉,我说你好端端地摇什么扇子。”
百晓生脸色一僵,正欲开口,阿奴却打量了下扇子,又将话打了断,继续道:“扇子竟然还缀白玉,财不外露听过么?万一我们遭了劫匪怎么办?”
语气充满不屑与不解。
百晓生闻言,只得讪讪地将扇子拢了:“阿奴姑娘既然不喜,在下不拿出来便是。”
阿奴这满意地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一行四人这才上了路。
马自然是风秋山庄准备的好马,线条利落,肌肉健壮,踏蹄有力。
不过一个时辰,四人已经到了临石城。
因过了午膳时间,四人也颇有些饥肠辘辘,尤其是阿奴,早就没了甚气力,又不愿啃干粮,一心将希望寄托在临石城的酒楼上。四人甫一进城门,阿奴的眼里便爆出光彩来,颇像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硬生生冲淡了原先眉眼间的疲色与苦痛。
四人随意择了一家城门附近的酒楼,将马交给迎上来的小二拴好,顺便给了些小钱帮忙喂些草料。一切交代妥当后,才上了楼,寻了个雅间坐下。
很快,菜便上了齐。
阿奴飞快地举了筷子,第一个往嘴里塞去。
其余三人也各自执了筷,开始准备用膳。
华以沫的筷子方送入口中,忽然眉头一皱,将菜吐了出来。
“等等。菜有问题。”
说着,华以沫已经握住了身旁苏尘儿的手腕,阻止了她将菜送进嘴里。
百晓生正咽到一半,闻言一张脸都卡成了猪肝色,连忙运起真气一拍胸口,方将菜吐了出来,同时“啊?”了一声,苦着一张脸道,“竟然有问题?”
而阿奴的第三筷则顿在了身前,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华以沫略带同情地望向阿奴。
阿奴的眼睛里冒出怒火,正待说话,忽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尘儿与百晓生同时加入了队伍,投之以同情的目光。
“菜被下了什么东西?阿奴姑娘……好像已经中招了。”苏尘儿转头问华以沫。
“应该无甚大碍,只是迷药而已。”华以沫说着,点了点桌上的几盘菜,道,“这四盘皆被滴了**草的草汁。其无色无香,然尝之有甜涩之味,我也是放到嘴里才发现。”顿了顿,眼角瞟向昏迷的阿奴,微微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道,“此事告诫我们,在外用膳切记小心,万不可太急切。”
百晓生忍住唇边的笑意,轻咳了一声掩饰:“现下可如何是好?华姑娘想来应有对策唤醒阿奴姑娘罢。”
“自然有。只是……我有些好奇……”顿了顿,华以沫压低的声音突然拔高,眼底显出嘲讽来,“是谁在班门弄斧?”
话音方落,华以沫袖子一挥,一道劲风从手中蹿出,木质的窗户不堪受力,“砰”地一声爆破开来。
与此同时,一片白色衣角在窗边一闪而过,快得仿佛像是个幻影。
百晓生也瞧见了那个人影,下意识地站起来想去追,却被华以沫伸手按了下来。
“来人轻功极好,你追了也是无用。”华以沫淡淡道。
百晓生闻言,才不甘地坐了下来,皱眉道:“到底来者何人?为何竟下迷药?”
“我倒觉得,不像是识得我们之人。至少该是不认识华以沫,否则也不会选择在她面前下药。”苏尘儿沉吟着开了口。
“尘儿说得极是。”华以沫并不见不悦之色,望了百晓生一眼,语气轻快道,“既不认识我,尘儿又不至于在江湖树敌,说不定是来寻你报仇的。”
“……”百晓生一时无法辩驳,顿了顿,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也许只是贪财劫色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吃货中枪了!╮(╯▽╰)╭
这件事是很有教训意义的!!!鸟为食亡……
阿弥陀佛。
凶残的开学期到了,各位学生党与阿鲤一道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