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虚空当中,内敛的李玄明状态极佳,朝前方缓缓的踏出一步的距离,身形,却是瞬间就出现在李黄阳和镇南王李云飞的面前。
一步数丈。
哗!
旋即,一身衣袍猎猎作响,李玄明,看着前方嘴角还带着些许血迹,一身白袍似雪,但精气神依旧傲然的宁若风,沉声说道:“投降吧!”
这一句话,李玄明说的很诚恳,不带一丝虚假,是一句大实话。
因为宁若风的强,李玄明,起了惜才之心。
心中所想:无论宁若风如何的运气逆天,遇到何等旷古绝今的机缘,但能在二十出头的年龄就有如此登峰造极的功力,他的天资必定是世间顶尖的!
在这天地大变,天下局势未明朗的时候,若是能将宁若风这么一员高手收为己用,我南国,必将是如虎添翼!为日后多添一分把握!
下方大地,凌王方宏昌,已经将疯魔狂血毒压制了一大半,虽因为离得太远,听不到这句话,但瞧见这有些“僵持”的局面,顿时泛着黑气的面容不禁是有阴沉如水之色,李玄明的内敛,何尝不是一种高傲?他何时会如此的婆妈?还不动手,是在等什么?
莫非李玄明是想留下宁若风一条命不成?
凌王方宏昌心中做出诸般猜测,瞬间就是眸光一阵冷冽,心中下定决心,一旦宁若风落擒,二话不说,先杀了他!省得日久生变!
而此刻,虚空当中,面对状态极佳的李玄明,一身似雪白袍猎猎作响,带着些许伤势的宁若风,并没有将李玄明的话语放在心中,那一张阳刚的面庞微笑,自语道:“果然还是不行。”
这不行,是在说自己果然是不能以一敌三,面前的一个李玄明,加一个李黄阳,再加一个镇南王李云飞,的确是朝出自己的极限。
不过宁若风是一个笨蛋吗?
显然不是,宁若风既然敢单枪匹马的独自赴会,岂会没有逃生之计?毫无疑问,宁若风,从来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
唰!
瞬间,宁若风抬头,深邃的眸光看着李玄明,朗声说道:“你的好意,心领了。”
冥顽不灵?!
还是认为李某没有这个实力?
李玄明,是略微皱眉,旋即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心中想到:自古以来,此等天才少年,心高气傲终究是在所难免,宁若风,也是如此。
也罢,擒下他再来劝说便是!
但是,就在李玄明此般念头电转之间,宁若风已经再次道出一句言辞的十分自然的话语。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李玄明,日后若再有机会,宁某,定会再度领教你的高招。”
什么意思?
他还能逃不成?
听到这话,李玄明略微诧异,有些不解,现在的局面,宁若风受伤,又是以一敌三,四下宽阔,李玄明不相信宁若风能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不知所谓!”
李黄阳,更是直接嗤之以鼻,口中冷哼一声,只将宁若风的话当成小儿狂言!但话虽如此,暗中,李黄阳却是提起警备,一旦宁若风有任何撤退的举动,就立即送他一个雷霆一击!
能成为先天宗师,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李黄阳高傲,却不会一味的托大。
莫非宁若风真有方法逃生不成?
而亲身体验过宁若风恐怖之处的镇南王李云飞,对于眼前这个白袍似雪的年轻人,是极度重视的,甚至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忌惮。
但是,就在镇南王李云飞为了保险起见,打算包抄宁若风后方的时候,宁若风,已经是一身白袍似雪,如天边的云朵在飘扬。
周身,一股云无相之势在蔓延!
“动手!”
李玄明,再不犹豫,惜才的前提,是能擒下宁若风!但是当他身形一晃之际,眼前,突然就是被漫天的云气所迷惑视野!
“云莱仙境!”
前方,只见宁若风白袍似雪,手臂晃动之间,就已经搅动天际风云,顷刻之间,可见虚空方圆百米之内,皆是风起云涌。
此招,乃是排云掌第十一式,讲究的是使敌人置身于云气中,摸不着边际,此时也是敌手无法防范之时;在敌迷惑之时给予必杀一掌,务求要入仙境才可罢休
但此刻宁若风用来,目的却是迷惑对手!
而云莱仙境,恰恰是能起到奇效的,只因排云掌第十一式,已经多年不曾在江湖上出现过,还记得它的人,太少太少!
果不其然,面对此招,内敛的李玄明不由得止步,凝视四方,却是一时之间找不出破解之法!毕竟要宁若风虽是说要逃,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来一招险中求胜?
只是李玄明并不是个一般人,紧锁的眉头瞬间松开,心道一句:“也罢!”,旋即就是不慌不忙,衣袖一抖,手中就捏死一只从衣袖中滑出的如指甲盖大小的虫子。
同一时刻,秦河涧,最尊贵的指挥部中,南国当今皇帝的叔祖父,恐怖的李乾坤,衣袖内同样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滚落。
同样是死虫。
顿时,李乾坤骤然起身。
“师傅。”
瞧见李乾坤的举动,场中的另外两个中年男子,面色一凝,也是相继起身,恭敬候在一旁,听候命令。
“走!”
李乾坤,是鹤发童颜的,口中缓缓的道出一个字,身形一闪,便已经出现在长空当中,所去的方向,正是朝着秦河涧外!
“是!”
嗖!
两道破空声响起,两个中年男子,李乾坤的徒弟,紧随其后。
……
此刻,虚空当中,与李玄明同样遭遇的,还有镇南王李云飞!只见镇南王李云飞面色凝重万分,心中不禁叮咚一声,道:要糟糕!
下一秒,镇南王李云飞,只能亡羊补牢,面庞凌厉,对准记忆中宁若风原先站立的方向,就是周身气势狂暴,一腿如定神,凶猛的踹出。
“定神腿!”
轰!
霎时,腿劲呼啸而出,引动天地之势,宛若一道迅猛的流光,横狂长空,有摧山断岳之势!如此威势,定神腿之名,的确是名不虚传。
“装神弄鬼!”
李黄阳,话虽如此,面色却已然是铁青一片,自己竟然阴沟里帆船,真的着了这个黄毛小儿的道!
顷刻之间,怀着不忿之意,李黄阳死马当做活马医,口中厉喝一声,就是一式拳镇山河,朝着身前的朦胧的云气猛然打出。
轰!
“拳镇山河!”
空中,随着李黄阳如一头猛虎下山,一拳迅猛的轰出,前方,就是一大片的云气被吹散,但此刻哪还能瞧见宁若风的身影?
“追!”
顿时,云气散去之际,一个平静的字道出,李玄明,瞧着远方长空中那如已经掠出千米的身影,如一道疾风掠过长空。
“休想逃!”
李黄阳点头,运起轻功,紧跟大哥李玄明的步伐。
“放虎归山,必定是后患无穷!”镇南王李云飞,渊亭岳峙的气息下,是一种凝重与忌惮之情。
嗖!
霎时,天边,三人先后化作三道流光,直追宁若风的身影。
“竟然让他逃了?”
“绝对不行!”
“宁若风!”
“一定要死!”
下方,凌王方宏昌见到杀子仇人竟是在这必死的绝境当中找到一条活路,逃了!心中就是有一头恶魔在咆哮。
简直是要发狂!
“咚!”
顿时,面庞狰狞,凌王方宏昌,顾不上自身,强行镇压下剩余的疯魔狂血毒,运转自身的真元。
嗖!
刹那间,凌厉的破空声响起,凌王方宏昌,凌空虚渡,快速追去!
杀宁若风之心,日月可见!
……
秦河涧,是一头被钢精铁链束缚着的[庞然大物,但作为战斗堡垒,它建造的并不是十分的高。
至少以宁若风一身先天宗师的功力,是很轻易的从其上方凌空虚渡而过。
嗖!
耳畔是狂风在猎猎作响,一身似雪白袍随风而动,凌空虚渡一阵,宁若风的身形,就已经是出现在秦河涧之外。
但是此时此刻,宁若风,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轻松的神情,反倒是一张阳刚的面庞凝重万分。
因为这里,太安静!
安静的压抑!
连风,都是不对劲的。
咚。
少许,落在大地上,持剑而立,警惕四周,宁若风,眸光深邃。
“很不错的反应。”
顿时,宁若风身后,骤然就是一声略微赞许的声音传来,但这声音,仍能明显的感受到夹杂其中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话音刚落,宁若风的身前,已经是出现一道融入天地的身影,巍峨如山岳!
此人,李乾坤!
南国百年前的强者,如今南国守护神的李乾坤,只见李乾坤一双精明的眸子打量宁若风,说道:“能从玄明的手中逃脱,老夫承认,你的实力出乎老夫的预料。”
这一句话,说的是认真的。
但宁若风,仅是沉默不语。
因为李乾坤一出现,宁若风就感受到一股恐怖至极的气势锁定自己,潜意识明确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比先前与自己不分伯仲的李玄明,更强!
不但如此,李乾坤身边,还站着两个同样是气息深邃的男子,这两人,是李乾坤的徒弟。
与李玄明和李黄阳兄弟两相同,此二人,也是一对亲生兄弟。
唯一不同的,是两兄弟中,哥哥李陵风,是先天阴境,而弟弟李乘风,却是先天阳境。
嗖!
而这些时间,李玄明、李黄阳、镇南王李云飞终于赶到,当瞧见李乾坤竟然亲自出手,除了早就知道的李玄明,都是心中一震的!
能得皇叔祖出手,宁若风虽死犹荣!镇南王李云飞,如是想到。
怪不得大哥先前反应有些怪异,原来是早已经通知了大长老!李黄阳暗自点了点头,作为好几十年的兄弟,李黄阳对于李玄明的实力,自然是清楚不过的。
先前宁若风打出云莱仙境那一式,李玄明虽然是无法破解,但连尝试攻击都没有,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的。
“大长老。”
“皇叔祖。”
三人先后行礼,然后都自觉的退到一旁,同时看向宁若风的眸光,是一种看待死人一般。
在他们眼中,李乾坤亲自出手,即便宁若风会分身术,一个变成三,也是无力回天的。
因为他是李乾坤。
南国的守护神,李乾坤。
嗖!
少许,继李玄明三人之后,杀意沸腾的凌王方宏昌的身影快速的赶来,只见他一身黄色王袍有些凌乱,气息不稳。
“宁若风!你逃不了。”
眼中,只有宁若风的身影,凌王方宏昌,是恨意毫不掩饰的流露,那种恨,是要吃起肉,啃其骨。
而宁若风,并没有回应,此刻是绝境,但是相反的,宁若风顿时很平静。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也有大镇定。
宁若风,是后一种。
多一个凌王方宏昌,少一个凌王方宏昌,都是没有差别的。
而这时候,李乾坤,是花白的眉头略微皱起,对着凌王方宏昌说道:“退下。”
凌王方宏昌的举动,在李乾坤面前,是有些失礼的。
因为他是李乾坤。
“是!”
听到这声音,凌王方宏昌,顿时惊醒,蓦然才发觉,皇叔祖竟然也在场!顿时低下高贵的头颅,退到一旁,只是那眸光,依旧杀意的看着宁若风。
“黄阳,拿下他。”
旋即,李乾坤冷漠的看着宁若风,发话道。
只是叫的人,是先天阴境的李黄阳,而不是先天阳境的李玄明。
“是。”
李黄阳立即拱手应道,只是踏步而出之间,还是有些警惕的。
因为李乾坤的意思很明显,叫李黄阳出手,并不是真的叫他出手,而是在告诉宁若风,识相的,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也唯有一个没有反抗意愿的宁若风,才是李黄阳能够拿的下的。
但是李乾坤想错了,宁若风,从来不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
此刻,前方无路,
那也总要撞个头破血流才是!
秦河涧外,一身白袍似雪,及腰长发飘荡,生死之间,嘴角微笑,宁若风道:“他不行!”
“要拿下宁某。”
“恐怕还需换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