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本来晴朗的天气忽然就起了变化,一时间乌云密布,之后又酝酿了一下,居然窸窸窣窣的下起细雨来。
因为要给书院学生讲学的缘故,张继把钥匙交给岑峰,让岑峰带着陈喆和冼凡去书房。书房也在刘守义的院子里,位于厅房的左边,也是整个书院唯一完全使用石头砌成的建筑。
“因为南荒之地春季特有的梅雨时节,所以一般的建筑到了那个时间多有潮湿渗水的现象,书房里书和缣帛的保存都需要干燥的环境,所以才特地建了这样一所房屋做书房。”岑峰打开书房走了进去。
书房里面很宽敞,屏风之间放满了类似床榻的石块,石块上则全部都是书和缣帛。进门的右边还有一件房间,那个房间居然有一扇石门。岑峰说那个房间除了先生张继从来不让别人进入。
“这里的书大多是先生手抄的,缣帛则是先生的收藏。其实里面的一书一帛都很珍贵,除了我们这些弟子,书院的学生每个月只有十名才能从中借走一卷。不过你们就不一样了,如果愿意每天都可以来这里看,不过不可以外借就了。”
陈喆和冼凡听了都兴奋不已,走了一圈又一圈,心里感叹刘守义的手段。看得出,有些缣帛很可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期间居然还有竹简,一共有十五卷,竹简的上面贴着一张纸条:南海遗考志。
“这里的书帛一共有两万一千八十五卷,可以说天文地理、诸子百家、包罗万象,什么类型的内容都有,不过先生说,书上的东西都是已经发生的,如果要用书里的东西应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就需要加进自己的思考,一切都按书里的经验,那这个人也将会永远活着过去。所以先生不提倡细读,只要大概有个印象就可以了。”冼凡想了想,继续说到,“只是大师兄却要求我们读过的书一定要全部读懂,他认为一知半解是对书最大的不尊重。其实这并不重要,先生和大师兄也常常有意见向左的时候。我对这样的情况是最欢喜的,因为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站在我这边。”
“对了五师兄,这里的书帛你都看过了吗?”冼凡问道。
“怎么可能,其实我们这些弟子都是看自己感兴趣的,即使是这样也只是看了很少一部分的东西,因为这些书内容都很深,常常会遇到不懂的地方,这时候就要把不懂的记下来,来日向先生和大师兄寻求答案。等得知答案后重新去看,又会发现新的问题,周而复始,看完一卷书就需要很多的时间啦。而且,两书之间有时候也会遇到方向向左的时候,这样我们又要去找先生和大师兄……其实,有时候先生和大师兄也会不知道答案。”
“本来就是,谁可能是知之的呢,谁会知道一场雨会下多少升水嘛。”陈喆笑道。
“不对,我就知道现在的这场雨将会下多少升的水。”冼凡说到,“因为可以卜问。”
岑峰也说到,“卜问是可以知道答案的,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陈喆只知道冼凡会阵法的事情,却没听说过他会卜问,在毛竹村这种穷乡僻壤也没有人会知道,他听说世间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手段不禁吓了一跳。“不懂的事情都可以通过卜问得知吗?”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不过卜问之术都是问的风水,祸福,凶吉,生死,还没有人用来做其他事情。而且卜问得出的卦象有时候也很难解答……关于卜问的事情,你可以去问问四师姐,因为她解释问题最在行了。”
“那好,我就先看看有关卜问的书,可以吗?”陈喆问道。于是岑峰帮他找了一部叫【说祈】的书。
岑峰见陈喆盘坐在草蒲上看了起来,就把冼凡带到一旁问道:“小师弟,你真的可以用问卜得知这次雨的雨量吗?”
“当然可以啊,很简单的事情。不过需要有雨石哦。”冼凡很随意的说道。
岑峰屡着垂下的刘海,思考了一会:“等一会我给你带雨石过来,要多大的,数量多少,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吗,我一起给你带过来。”
“只要一块鸡蛋大小的雨石就可以了,不过纯净度要八层以上哦。”
“纯净度?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雨石中所含的水灵力啊,如果太少了就很难得到准确的答案了。”
“……我多带些雨石来好了,你看看有合适的吗,如果没有的话只好让你自己来挑选了。”
“好的。”冼凡回答道,“师兄,这些书帛里有没有神话传说之类的。”
“有的,喏,那个就是,”虽然岑峰很想马上看到冼凡是怎么卜问的,但还是很仔细的给他指出来。“竹简的那部【南海遗考志】就是其中之一,这部竹简是从古墓中发掘出来的,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最好看书之前先去洗手,等手干了之后再去翻看,知道吗。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像【始】【山神】这些都是古人收集成书的,不过更多的神话传说都是散篇,风水地理志里面都会有很多,野史里也会有一些,还有就是正史也有少量提及。”
“那好吧,我就先来看看【南海遗考志】好了。”
“【南海遗考志】我也有看过,说的就是南荒。书里说道,在很久以前,南荒就有很多人聚居。他们被称作南海人,相传他们就是上天派下来的选民,上天通过他们来管理世间万物。因为拥有上天的意志,所以能洞察世间的一切,而且还有拥有移山平海的手段,很快南海人就建立起南至南海,北大北冰山脉,东至死沼泽,西到西海沙漠的全部土地,他们统治的帝国就叫南海帝国,这个帝国存在的时间大概有一千多年,人类也是在那个期间战胜和驱逐了妖魔鬼怪,人口也开始大量的增加,慢慢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南海的皇族似乎被上天所遗弃了,短短几年的时间,整个南海族群就消亡了。【南海遗考志】其实更像一部野史,不过里面的南海人实在不像人类,书里说他们每个人都有七丈高,轻轻一跳就能越过万丈高山,手一挥就能令江河断流。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人类身上。所以先生才把它归于神话传说之类。”
“哇,我就先看他了。”冼凡迫不及待的打开竹简认真读了起来。岑峰则心事重重离开书房,准备雨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