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雨?”李宓诧异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丁暄雨。原本以为在发生那件事情后,她们就再也不可能发生交集了,“告诉我,这只是错觉。”因为太惊讶了,所以忽略了刘智恩,当她发现时,原本的惊讶转转为不解,“你带他来我这里干嘛?”
丁暄雨拧起手上提着的那袋子罐装啤酒,“不介意的:话,陪我喝几杯吧!”
“就这样?”李宓目光中充满着质疑。
丁暄雨轻笑了声,“你希望我找你干什么?”
“我……”一时之间找不出话来的李宓只有主动地让开,让丁暄雨带着刘智恩踏进她的住所内,“阳台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她关上门,提议道。
丁暄雨转过身子,双眸暗淡地说:“能借你的沙发用一下吧!小家伙已经困了,我必须照顾他。”她抱起刘智恩,等待着李宓的回答。
“我想你不需要这么客气,我去收拾下阳台。”李宓摊了摊手掌,然后就接过丁暄雨手中的那袋啤酒往阳台走去。
安置好了刘智恩,丁暄雨就往阳台走去,阳台里唯一占据最大空间的就是洗衣槽,李宓随意地在阳台上铺上报纸,她们俩就席地而坐,相互喝着酒,谁也不打算打破这份难得的沉默。初秋的夜晚带着点寒意,凉风习习,丁暄雨抬起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回想起适才所发生的一幕幕,内心便越发觉得凄凉,她仰头将全部的酒倒进肚子里,胃火辣辣得仿佛在燃烧,可是这种灼热感却怎么也无法慰热她的心,不知喝了多少酒进肚,她意识有些幻散,内心压抑的憋闷感就此泛滥成灾,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或许她的行为举止吓坏了李宓吧!她能感觉到李宓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可是这有如何呢!破碎的花瓶就再也回不去了,友情其实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别再喝了。”
啤酒罐掉落在地板上。
“醉了不是更好。”
“暄雨……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宓沉痛地闭上眼睛。
丁暄雨手微微地颤抖,她翕动着嘴唇,可是现在的她恐怕连发音都显得困难了。
“你的心实在是太软了。”
“不是这样的,”丁暄雨知道李宓误会了,“宓,人都是有弱点的,别人无法伤害我,是因为她们不被我信任,然而我提防得了所有人,最终是无法提防最亲的人。”她轻轻地倚靠在李宓的肩膀上,“我真的累了,累得希望忘记全部人。”她胡乱地挥舞着手臂,然后又安静了下来,“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想要奋斗的目标吗?一切都没了,就像是做梦,梦醒了,一切都是空,唯有那颗心在隐隐作痛。”
“暄雨,”李宓苦涩地弯起嘴角,“错过的事情再也无法挽回了,所以……过去的就要放下,这样我们才会过的轻松。”
“我说,不后悔,你信吗?”丁暄雨歪着脑袋问。
“我信。”李宓给丁暄雨一记坚定的眼神。
李宓的回应丁暄雨并没有做出什么相对应的回答。丁暄雨苦涩一笑,“别因为我是丁暄雨,所以就信任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她站起身子,“我很幸福,毕竟我们还能把酒言欢。”
“这就是幸福吗?”
如果丁暄雨能够再努力些的话,破裂的友情不是没有修补的机会。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给我的答案。”盯着搁在桌子上的那张离婚协议书,晁媚好知道她再也不能掌控全局了。
丁途安低垂着脸颊,他思量着开口道:“媚好,当初是因为孩子。”
“孩子?”晁媚好仿佛听到了件多么荒唐的理由,“丁途安,别再因为你的出轨而找理由,如果……你坚持要离婚的话,那么法庭见吧!你可要想清楚了,离开我,你则会一无所有。”她不忘地提醒丁途安。
“我不想再错过。”这次丁途安态度坚决。
“你会后悔你的选择的。”
抛下一句话。
抛下一张破裂的离婚协议书。
抛下对婚姻的自信。
男人究竟是什么?
是提供精子的生孩子工具,还是养家糊口的经纪来源呢?
在这样子破裂的时代里,感情是一种习惯还是一种占有呢?
“我想离婚不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情。”
“暄雨?”
“妈,我都听到了。”站在门外许久的丁暄雨早就将她们所有的谈话听进耳朵里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就算要打算离婚,就算两人不打算继续生活下去了,那么在这个重要的决定之前,是否要让外公知道呢?还有宣岱,他一直不都是你们的骄傲吗?”丁暄雨知道,能让他们重新恢复理智,不再冲动行事的只有丁暄岱了。
“宣岱?”晁媚好红着眼眶。
“什么都不会动摇我的。”丁途安重重地捶打在墙壁上,“暄雨,你的脾气是最像我的,当初爸没有阻挡你辍学,是因为爸明白你,懂你。现在,你也不要阻拦爸,好吗?宣岱在英国留学,这样的事情告诉他有害无益,况且他帮不上家里的忙,所以就这样就好,就这样吧!”他缓缓地垂下手臂,“媚好,明天我们就正式去公证离婚吧!我会将全部的财产留给你,一分一毫都不会带走,渔场就交给你来处理了。”他甩门离开。
“暄雨,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的父亲。”晁媚好激动地嘶吼出声。
是啊,这就是她的父亲,可是离婚未必是坏处,“妈,放过爸吧!这些年,他够累了。这样子,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丁暄雨扣住晁媚好的肩膀,“我想,即使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宣岱,他也会这么做的,所以,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这就是我苦心养育多年的女儿。”
“妈妈,你能不能公平些。”丁暄雨喊道,“与其继续这样同床异梦下去,倒不如结束吧!放过爸爸,也放过你自己。”
“你……”晁媚好咬住嘴唇,“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