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轩澈一时明了,府上的人又怎么会管紫瑛在何处呢,恨不得离开吧。但是他着实很佩服紫瑛的胆色,当真论起来,他自己也未必有这样的胆量去攀一个断壁山峰,这株草如今再看来,的确坚韧异常。
紫瑛带着长轩澈看过了草,又领他到书案边,随手翻了一幅画卷递给长轩澈,道,“你看,这是我第一次作画。”
长轩澈摊开画轴,画上的孩子娇憨可爱地坐在浴盆里,胸前挂着一块长命锁。紫瑛又道,“这是我弟弟满月的时候,他们不让我去府上看他,我也知道。可是我忍不住,我偷偷爬上墙,看了他一眼。他真可爱,可惜我不能常常看到他。于是,我就决心学画,我想画下他的样子,就可以常常看着他了。后来,爹爹给我请了师父,我学得很快,你看画的不错吧。”
长轩澈望着紫瑛,点点头,紫瑛又抽出一卷画给他看,“这是我弟弟八岁的模样,就是前年,去年我就见不到他了。爹爹说送他去玉虚山学艺,已经两年了。”
长轩澈看到了她眼底的失望,便安慰道,“等你嫁过来,我带你去玉虚山。”
紫瑛闻言,欣然一笑,顺手取了案前几缕萱草,道,“这是弟弟给我寄来的,玉虚山独有的萱草,你闻闻,很香呢。”
“嗯。”长轩澈嗅了嗅,的确淡雅馨香。
紫瑛开始低头编织萱草,不一会儿,一只可爱的兔子惟妙惟肖地坐在她的掌中。她将萱草编的兔子递给长轩澈,道,“你属兔吧,我没记错吧。这个送给你。”
长轩澈欣然接过,十分珍重地握在手中,惊喜地笑道,“你还会这个?”
“我从前跟一个草艺人学的,有一次我看见乳母带着弟弟到集市上玩,弟弟看着那个草艺人编草笑得很开心。我就想学会了,给他编一个,可是我学会了编了好多,却不敢送给他。我怕若给他招了什么厄运。公子,你敢要么?”紫瑛不安地问道。
“有什么不敢的,”长轩澈笑着,竟把那草兔子悬在了腰间,还特意取下了素日里惯带的玉佩,又道,“怎么样,与众不同吧。”
“呵呵,还是快快取下来吧,怪好笑的。”紫瑛说着,伸手去替他取,亦忘了男女有别的礼数。他也不躲,任紫瑛摆弄。
彼时,正是晌午时分了,暮烟推门而入,恰恰撞见了这一幕,紫瑛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暮烟先羞红了脸,把头埋得低低的,扭捏道,“午膳备好了,公子,小姐请过厅用饭吧。”
紫瑛闻言,依旧不觉有异,拉着长轩澈便往花厅走去,饭菜布了一桌,他二人吃得也随意。用过午膳,克忱便来请长轩澈回府,长轩澈家中事务繁多,便没有久留。紫瑛送长轩澈出门以后,回身竟看见一只黑猫蜷缩在门后,似乎等了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