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而起的水气里,希泽没有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只知她安静的不像她,“在等我?”梨落手一滑下巴差点碰到滚烫的锅子,“你一个人?你哪些美人呢?”一身墨色绣着暗花纹的锦服的希泽坐在自己面前,身上带着从外头来的寒气。
眼中星光点点溢出笑意,“你原来不是想跟我单独吃着火锅?”他自己动手把菜了些到锅子里,“王妃!你误会了,王爷刚从外头办事回来,听奴婢一说就过来了。”莲香帮着道。
“我没有误会,是莲香你误会了。”看来这王府毕竟是他希泽的,就算是自己院里的也还是向着希泽。莲香看了希泽一眼就不在说话,示意其他的人也到外候着。“怎么想起来吃火锅?”希泽隔着雾气看她。
“就是想了,清书回家了我一个人有些无趣,本想着再叫上祁渊的。”梨落涮着羊肉一边说,“那你为何没有叫?”希泽道,“不说了。尝尝味道!”梨落把沾好酱料的羊肉放入希泽的碗中,希泽一笑,“不错!”希泽的称赞让梨落开心了一下,然后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梨落觉得她跟希泽的友谊更近了一步。
希泽如往常一样并未留宿在凝香阁,一众人的期待又落空了。看看时辰已经快亥时了,她没有拿定主意去还是不去?她虽好奇可胆子也没有那么大,这么冷的天,这么黑让她穿过走廊绕过石子路经过假山再到梨花林她不敢。索性倒头睡到了床上,蒙着被子,银烛上烛火点着。里屋里很是亮堂。
忽的一阵风过,烛火熄灭。暗了下来。罗帐被掀起,床头陷了下来。“胆子挺大,居然敢不来。别叫如果不想死得快一点的话”是个熟悉男人的声音,梨落一时间没想起来。梨落抱着被子缩到了一角落里。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叫出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梨落的声音有些发抖,“不认识?哈哈!”男人从怀里拿出个夜明珠来,借着柔和的光,梨落睁开眼睛看面前的神秘的男人,“玄冥!”梨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想起他说过自己喜欢吃人的舌头这件事。
“还好你记得我的名字。”玄冥眯眼一笑,“你就那个写信之人?”梨落道,“当然,为何不来。”玄冥道,“我怕冷,又怕黑。”梨落拧着眉,“那这样不是更冷。”玄冥拉开梨落抱紧的被子,梨落全身感觉一凉,穿着件杏色的中衣。瑟瑟发抖,虽说这屋内燃着炭火,可穿这么少大晚上肯定是冷的。
看她冻的发抖,玄冥的笑意更浓,“你干嘛老找我?”梨落缩着了一团,“呵呵!那这样你认识吗?”玄冥戴上个银色的面具,黑色的发自由的散落,穿着件红色的衣衫,“面具君?”梨落道,“这样你才记得。那年中秋过后我写过书信送到将军府,为何不回?”玄冥又拿下了面具。露出妖媚的脸。
“什么信?我不知道。”梨落往旁边又移了移,玄冥探过身子来,对她笑,还伸出了手来勾她的下巴。“我说会过来娶你,居然不等我,嫁给了那个王爷,呵呵!真有意思。我得不到他怎么能得到,不如我杀了你吧!”玄冥的笑带着鲜血的味道,他的语气平和。梨落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又给自己惹了个麻烦。今晚要是真被他给杀了她可真是冤死了。明明自己当初了做了好事。
“你不能这样对我。恩将仇报!”梨落想要提醒玄冥当初自己是救了他,“为什么不可以,当初我没有说过让你帮忙”玄冥的手抚上梨落的脸,梨落咬着牙不说话,心里只知道完了,但还有空余的时间想了一下要是希泽今晚留宿在这里的话,或许是没有这样的事。看来自己是需要他的,比如这关键的时候。
“他还没有碰过你?不错!那我来!”玄冥的目光瞥见那不小心露出在外肌肤上的守宫砂,笑意更浓,手直接就覆了上去摩挲,“那是蚊子咬的,谁说他没有碰过我!”梨落拽下衣袖,“蚊子?哈哈!有意思,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玄冥伸手拉她,“救命!”梨落抱着反正是一死的决心,横竖都是死,不如博一下。她没想到这玄冥胆子这样大。
“小东西,太不听话了。他来得还真快”凭着习武的明锐的直觉,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玄冥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推开她,收起夜明珠,飞身而出。门被推开,银烛重新点燃,罗帐被掀开,“希泽!”梨落一听是希泽的声音,一下子就扑到他的怀里,希泽的手停顿住后落了下来。
“哭了?谁来过?”从窗外灌入冷风,“是玄冥,是他!他要杀我,他要……怎么办?希泽!”她的眼泪都落到了希泽的身上,“不会!躺下。”希泽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坐在她床边,“会的,你若不来,他肯定会杀了我。”梨落抓着希泽的手不放,另一只手使劲的擦被玄冥亲的地方,“不会的,我会再派些人手,你睡吧!”希泽道,眼里不在有笑意,微拧着眉。
“那你别走,陪我会儿”见希泽不说话,忽的想起自己好像不该这样说,“你走吧!我好像不怕了。刚刚我就随便一说”梨落放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脸红的像个苹果,同时自尊上好像也受了点伤,纵使她脸皮厚在这样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她那夫君还拒绝留下来,想来自己的也太差了。
坐在床榻上的希泽一起身梨落便感觉到那檀木香远了些,“走的时候不要灭灯。”梨落背对着希泽,怕他离开的时候把灯给灭了,那样漆黑的一片她害怕。依旧没有回答她的声音,窗户被重新关上。炭火又添了些,梨花香重新点上。烛火一下子就灭。
她屏住呼吸听希泽做这些事儿时的声音,只是灯灭的那一刻,她把被子蒙到了头上,“对我连根蜡烛的舍不得!”希泽这男人可真狠心,对他的故人连碧落玉泉都舍得,对自己连根蜡烛都舍不得点。梨落越想越觉得凄凉。她嫁错了人,若嫁的是祁渊他断不会这样对自己。她也知自己不该想这些不可能改变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万恶的星期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