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飞向后一闪身,那把斧头的利刃擦着他的衣服掠过,一粒纽扣被扫了下来。
慕容雪飞伸手一掌,直劈对方的脖子,那老头虽是弓腰驼背,身形却非常灵活,也是一闪身躲过了掌风。慕容雪飞随即又是一掌,这一掌几乎和刚才那一掌同时出击,只是目标不一样,这一掌是打向对手的胸部。
那老头躲闪不及,竟生生吃了这一掌,若是功夫一般的人被慕容雪飞这一掌击中,不死即伤,而打到驼背老头身上,却毫发无损。慕容雪飞感觉手掌就像打在一块铁板上,硬硬的,还有些杠手。
“多年不见,小娃子功夫竟然那么厉害了。”驼背老头沙哑着嗓子说道。
“金眼红猊,一别数载,你的金钟罩铁布衫仍然不减当年。”
“哼哼,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竟然被你这个娃子找到了,看来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警察喽。”
慕容雪飞虽说是歪打正着,与金眼红猊狭路相遇,但仍正色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犯下的罪恶,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的。”
“哼哼,口气不小,当年省城出动上千警力,都无济于事,你又能奈我何。”
金眼红猊挥动斧头,朝着慕容雪飞砍杀过来。两人在供奉管仲的厅堂之上,你来我往,闪躲腾跃,战了十多分钟。金眼红猊一斧头把管仲的神位劈成了两半,慕容雪飞一个飞身弹腿,踢翻了神位前的供桌,供桌的供品也洒了一地。
金眼红猊心下着急,他想尽快脱身,便抖擞精神,使出绝招。只见手中的斧头旋转起来,虎虎生风,斧刃的光泽在中间变成了一个亮点,宛若一颗发光的弹子,旋转着飞向慕容雪飞。
慕容雪飞纵身向上飘起,由上而下,带着掌风,以泰山压顶之势,冲着金眼红猊压下来。金眼红猊被掌风贯顶,急忙抽身,突然一甩手,扔出一个东西,一团火光在慕容雪飞眼前炸开,升起一片烟雾,待烟雾散去,金眼红猊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慕容雪飞本想追出去,但老鸨听到打斗声,带着两个护院慌忙地跑过来,看见厅堂被弄的一踏糊涂,拍手顿足乱叫起来,她一看管仲的牌位劈成了两半,拿起来抱在怀里,又是一声哭叫,扑向慕容雪飞,吵闹着要慕容雪飞赔她的东西。
慕容雪飞看老鸨实在难缠,只好掏出证件,说:“我是警察,这里损坏的东西我会赔给你,但请你不要防碍我办案。”
老鸨先是一怔,随即又跳着脚大喊:“警察怎么了,警察就可以到处破坏吗?”老鸨手一伸:“这些物件少说也值两块大洋,把钱拿来。”
慕容雪飞身上只装了一些零碎的铜板,有几块大洋都在乔马那里。便说:“钱回来给你,少不了你一个铜板。”慕容雪飞一心想抓住金眼红猊,抽身就想走。
却被老鸨一把抱住了,对两个护院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两个护院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每人手里拿着一根齐眉枣木棍,举起来就朝慕容雪飞打去,慕容雪飞虽然被老鸨紧紧抱着,他只移动了一下脚步,速度之快平常人是看不出来的,那两个护院棍子落下来,正巧打在了老鸨肥嘟嘟的脊背上,疼的老鸨杀猪一般的嚎叫:“哎哟,你两个没长眼的蠢货,干么打老娘呀。”
两个护院也略懂些功夫,觉得有些奇怪,心想,明明打的是那个男的,怎么打在老板娘身上了。他俩运足力气,上前一步,瞅准了,两根枣木棍舞出去。只听得又一声哀嚎,这下更惨,老鸨的肩上顿时出现两个大肉包,人也被打的瘫倒在地上了。
慕容雪飞对两个护院说:“怎么样,还想打吗。”说话间,两根枣木棍已在慕容雪飞的手中。两个护院直愣着眼睛,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不知手里的枣木棍是怎么被夺过去的。慕容雪飞用手是一捏,枣木棍已断成四截。
两个护院这才知道遇到了高人,吓的腿直哆嗦,一个劲的说:“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别怕,我不会要你们的命。你,快把你们老板娘扶出去疗伤,你,跟我过来拿钱。”
慕容雪飞来到大厅,乔马与那些姑娘周旋半天,等的有
点急了。
“你怎么才来?”乔马小声问道。
“临时遇到了意外,回来再告诉你,你先拿两块大洋给他。”
乔马反应极快,掏出两块大洋给了护院。
两人走出怡采阁,冻雨已经停了,但天仍阴沉沉的。乔马告诉慕容雪飞,他已经从妓女口中,问到了美香的房间位置,而且那些姑娘对疤拉眼也都熟悉,说疤拉眼每逢礼拜五都要来怡采阁,最近一段时间又迷上了美香。
把了解到的情况大概说完,乔马开玩笑说:“这客人没做成,倒先送出了两块大洋。”
“损失这两块大洋,也还值得。”慕容雪飞把他意外遇到金眼红猊的事说给了乔马听。
“金眼红猊,我倒有点印象,这好象是几年前的事了。让我想想,是不是那起曾经轰动全省的抢劫金库案......”
“没错,就是那个案子。金眼红猊独闯省城金库,抢劫了一百根金条,打死两个保安和一名警察,省警察厅调动了一千多警力,四处搜捕,虽然最终金眼红猊只拿走了五根金条,却全身而退,令警察厅蒙羞受辱,颜面扫地。”
慕容雪飞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接着说道:“我当时刚进警察局,也参加了那次行动。乔马,你知道吗,我还和
金眼红猊交了手。”
“真有这回事?”
“那还有假,只可惜我当时枪法不好,功夫又差,还险些遭到他的毒手。真没想到,金眼红猊失踪那么多年,竟然在滨岛出现了,这次,无论如何要将其缉拿归案。”
“慕容雪飞,你可别忘了,你已经不是警察了。”乔马提醒道。
“我即便不是警察,也绝不容忍这样的罪犯逍遥法外。”
“既然不想让他逍遥,我先让逍遥三剑客去查查他的下落。明天就是礼拜五了,还是这边的事要紧。”
“逍遥三剑客?是何方神圣。”慕容雪飞惊奇的问。
乔马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新收的弟子。”
慕容雪飞更觉得惊奇:“乔马,你真行呵,年纪轻轻就收徒弟了。而且,这徒弟的名号听起来也满厉害。”
“这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再详细说给你听。”
过了一夜,第二天傍晚时分,慕容雪飞和乔马又来到怡采阁,那老鸨一见是慕容雪飞,忙跑过来笑着说:“大爷,今天可要叫姑娘。”
慕容雪飞摆摆手,和乔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老鸨又让人上了壶好茶。
“这老板娘倒是满机灵。”慕容雪飞说。
“做他们这行的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然在这鱼龙混杂之地,如何能生存下去。”
“我昨天看他们供着管仲的神位,称管仲为祖师爷,回去查了资料,还果真如此。”慕容雪飞说。
应该说,管仲兴建了全世界最早的“国家大妓院”,当时春楼紧挨着齐国的后宫,地处首都中心地带,规模宏大。
按管仲的说法,开春楼还是繁荣经济,缓解矛盾,确保一方平安的好办法。
慕容雪飞一直对开设春楼深恶痛绝,它不仅残害妇女,还传播疾病,有如社会丑恶的毒瘤。所以他看了资料以后,对管仲有了新的评判,他认为管仲不仅是华夏文明的保护者,也是罪恶的创造者。
乔马比慕容雪飞要清楚那里的一些内幕,他说:“春楼生意不好的时候,姑娘们就会跪在管仲的神位前,一边敲着尿盆,一边祷告,乞求大圣大贤的祖师爷保佑客人多多,出手大方,生意兴隆。”
“看来这家生意不好,姑娘们每天都要敲铜盆了。”慕容雪飞摇头笑笑说。
两个人喝着香茶,闲聊着,月牙爬上枝头的时候,疤拉眼一摇一晃地走进怡采阁。
这疤拉眼最近每次来都要找美香,别的姑娘对他来说已经乏味了。而美香和其他女人不同,他特别喜欢和她在一起。
慕容雪飞本想起身抓捕疤拉眼,但看到大厅里人多眼杂,怕走漏风声,于是仍和乔马随意谈笑,慢慢喝茶。
疤拉眼果真进了美香的房间,两人又等了一会儿,便起身上了二楼。美香的房间在东头,正对着一条长廊。慕容雪飞听见里面发出女人的笑声,他用手掌抵住门板,猛地一用力,门被推开了。
两人看见他们并排靠在一起,慕容雪飞上前一把将疤拉眼抓起来,扔到地上。乔马用被子盖住了吓的抖作一团的美香,用手指压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喊叫。
“你,你们是什么人?敢跑到这打搅老子。”疤拉眼仗着这条街是飞龙帮的地盘,大声说道。他刚想站起来,又被一脚踢翻。
“你给我老实点。”慕容雪飞掏出一把短刀。“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不然我把你的手给剁掉。”
疤拉眼急忙说。“别别,你尽管问你尽管问。”
“你们飞龙帮三天前抓了两个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在,在仓库的地窖里。”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男的一直昏迷不醒,那女的想逃跑,又被抓了回来。”
“现在,你带我们过去。”
“这,这不合适吧,要是被龙四爷知道了,还不要了我的小命。”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如若不然,你的小命恐怕马上就会没了。”慕容雪飞拿短刀在疤拉的脸上比划了一下。
吓得疤拉眼全身一抖。连声说:“好,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
夜晚比白天更加冷峭,疤拉眼领着慕容雪飞和乔马,穿街过巷,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仓库。
奇怪的是仓库外面并没有人把守,他们打开地窖的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地窖里只有浓浓的酒味,和几条带血的绸布。两人面面相觑,急忙退出地窖。
他们刚走出仓库,只听得一声怪异的呤叫,刺破漆黑而
寒冷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