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在房中收拾着出行的东西,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九歌,怀里还抱着一包东西。
“九歌,有事吗?”
“怕你不知道该带些什么所以给你准备了些。”说着解开怀中的包袱,里面放这些衣物和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张令牌,竟然还有两件伤器。
二公子心中很是感激,“九歌还是你对我最好。”
“我是你哥哥,这是应该的,对了,老爹给你的那本伤技你只需记牢,实本就不要带在身上了。”
二公子点了点头,听出了对方的话中之意。
九歌摸他的额头,突然发现半年前还那是那般孩童模样,现在已经有自己肩膀高了,身子骨也壮了不少,却想到两兄弟不过相处半年光景现在又将分开,心中酸楚不已。
“子彦,在外面不比家中,千万要当心,若是出了事,你有这令牌传信我,还有出去后不要报自己的真实姓名,行程要隐秘。”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收拾好了行装,二公子迫不及待的要走了。
九歌看着对方欲离去的背影想到了什么赶忙叫住,“子彦,我还有最后一句。”
二公子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你快说。”
九歌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停顿了一下,“这半年你或许会吃很多的苦,甚至有可能会被是人冷眼排挤,但记住要把持住这里。”九歌用拳头锤了锤胸口,“世间从来不缺善者,但是即便不做好人,也不得去做恶者,顺从心中的直觉。”
二公子站得笔直,展开双臂看向九歌,对方笑了一下迎了上来,两兄弟紧紧抱在一起。
“保重。”
“保重。”
......
山间之路上一人一马踏着积雪向前行进,雪大了,那人从马背上抽出一把伞撑在头上,看着眼前的雪景,轻轻拍落马匹头顶上的积雪,回过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城镇,心中突然有一种想要策马狂奔的想法。
“血灵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
一个神魄小人坐在二公子的肩头,翘着二郎腿摆弄着自己的发型,“不知道啊!边走边看咯。”
“什么,我只有半年的时间了,经不起耗了。”二公子几乎咆哮道。
血灵神色淡然的安抚道:“安啦,不是还有半年吗?你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了我会提醒你的,妥妥的。”
“哼,最好是这样,不然。”
“不然?你能怎样。”血灵挑衅道。
二公子满露委屈之色,“不然,不然我就只有含恨而去,还能如何。”
血灵也不答话,自顾自的赏着四周的雪景。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天,晚间,二公子像生一堆篝火,摆弄了半天也没点燃。
“不该啊!九歌明明很轻松就弄好了。”
血灵在一旁冷眼的看着,吧唧着嘴道:“真是笨啊!你这种人要是出现在书里都活不过第二章,你老爹竟然还放心你出来,你是亲生的吗?”
“你有心情说风凉话,倒不如帮我把火生起来,阿嚏。”好容易生起来了一丝火苗就这样没了。
血灵无奈的摇了摇头,指尖一弹,一道伤气打在柴堆上,顿时燃起大火,二公子躲闪不及险些烧掉半截眉毛,狼狈的滚在地上。
“你是故意的,我跟你拼了。”
二公子猛地扑了过来,血灵一动便钻入对方的体内。
“你出来,有种你出来。”雪夜的寂静将二公子的喊叫声衬托到了极致。
血灵是铁了心不答复,任你撕心裂肺,我两耳不闻窗外事。
怪叫了半天对方没有回应,二公子倦了,怒气冲冲的钻进帐子中,片刻便传出阵阵鼾声。
看着二公子已经入睡,藏在林子中的人也松了一口气,“想不到二公子的感知如此敏锐,我等刚到便被他察觉了,险些我便要走出去了。”
“怕只是有所察觉,刚才只是想诈我等,不然不会如此快便息事,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细腻,看来以后我们要跟远些了,城主也说过我们不必时时跟在旁边。”
若是二公子听到这番对话不知会作何感想,恐怕心中已经在怒骂:“老爹你竟然找这么几个没脑子的人保护我,我果然不是亲生的吧!”不过此时的他正在睡梦中狂扁红发小朋友。
太阳透过山顶露出半张脸,虽然没有九歌叫他,二公子却还是早早的醒来,因为也没有了九歌半夜起来给他盖上被子,以至于清晨时分便被冻醒了。
挂着半吊鼻涕,二公子骑上马继续前行,血灵坐在马首,二公子有气无力的说道:“还有多远啊!我好饿啊!”
“快了,你要是饿了就吃些干粮好了。”
“我也想啊!不过那东西不好吃,我就没带,想着有钱就行了,哪知道你非要来着荒郊野外。”
血灵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恶意十足的说道:“怪我咯,早就告诉你修炼就是要在艰苦的条件下,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也是第一次独自出来,没什么经验。”
“算了,你跟着我,我们去找些野味。”
二公子嘟囔着嘴道:“可是早上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对胃不好吧!”
“你要是有意见可以不吃。”
“当我没说好了。”
......
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二公子便逮到了一只野兔,这半年来的修炼至少是他的手脚比常人灵活太多了。
将野兔扔到血灵面前,血灵诧异地看着他,“干嘛!你去弄啊!”
“那个,我不敢杀。”
听到这话,血灵快要吐血了,“你不敢杀,那你天天喊着要报仇,现在连只兔子都不敢杀,日后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时你如何下手。”
“那不同。”二公子脸色有些阴沉,“日后我自然下得了手。”
“呵呵。”一声冷笑,“那你现在证明给我看。”血灵将野兔扔了过去。
二公子看着手中恐惧的浑身颤抖的生灵,心中踌躇,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将野兔放了。
“我现在不饿了。”
看着翻身上马的身影,血灵摇了摇头,“你要学的实在太多了。”
走了很久,依旧没有发现人烟,二公子已经饿得昏头转向了,血灵只得将他带到一果树下,“先将就一下吧!”
看着满树的果子,那还注意得了什么形象,整个人像顽猴一般手脚并用爬上了树,嘴中还没吃完又去摘下一个。
看着对方狼吐虎咽的样子,血灵喃喃道:“莫非是第一层饕餮练的走火入魔了。”
过了好一阵,二公子才心满意足的腆着肚子从树上下来,两步一摇的走到马匹旁,扶着马喘着气,口中断断续续的道:“吃的...太急....有些...岔气了,要歇一歇。”
血灵则是一脸的鄙夷,二公子可不管,干脆闭着眼不看回味着口齿间的果香。
休息了半晌才晃晃悠悠的上了马,然而马身整个一沉,可想他究竟吃了多少。
不过这水果毕竟水占了大部分,这一路只得走走停停,不断的开闸放水,就这样耗着耗着拖到了黄昏,二公子行进到一座峡谷,两面峭壁,但路途却很平坦,“莫非这里有人家。”心里想着,不由得抽打着马儿,奔跑起来。
突然峡谷前响起阵阵脚步声,听到有人二公子更是欣喜驱马上前,却发现前面真的有人,而且有很多人,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斧,还有不少人抱头蹲在地上。
“我天,抢劫啊!”
二公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拨马便要跑,可这是盗匪也注意到了他,那为首的人手持两面宣花板斧,只见其手臂猛地一甩,手中的巨斧便如同流星一般飞来,听到身后传来的破风声,二公子回头一看,板斧迎面而来,赶忙侧身躲过,板斧重重地砸在地上,惊了马儿,马儿扬起前蹄整个身子竖了起来,将二公子直接摔了下来。
“哎呀,你这千杀的畜生,可是摔死我了。”二公子揉搓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刚刚抬起头,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便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雪亮的刀身上映射出自己那副恐惧到极点的窘迫之象。
盗匪首领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拾起地上的板斧,一脸煞气的走到二公子面前,脸上横肉抖动着。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二公子弱弱的说了一句,“可这里没有树啊!”
话音未落板斧从天而降,悬在他的眉心,额前的发丝断成两截,无力的飘落下来,汗水顺着脸颊滴了下来,两腿颤颤险些就跪倒在地上。
“我说有就有,再不交出买路财,管杀不管埋。”
“交交交,咱先把这板斧收起来可好,不然我不好拿钱不是。”二公子颤抖地说道。
“算你识相。”那首领收起板斧别在腰间,摸着自己的大肚腩笑着说道。
二公子赶忙从马背上取下包袱正欲解开时耳边传来血灵的声音,“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怂。”
“这哪里是怂,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看到二公子自言自语,那首领感到有些奇怪,“你小子嘟囔什么呢?还不快点拿钱,慢了点我可就要从你身上砍下点什么东西了。”
“就好,就好。”二公子满脸堆笑道。
血灵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说你怎么也是修伤者,打这么几个土匪盗贼还不是轻而易举,怎么就这么能不堪。”
“嗯?”二公子一愣,“对啊!我干嘛要怕他们。”于是站起了身,用手指着那为首的道,“挺清楚,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若是慢了些,管杀不管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