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春楼里所有的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可她的双眸却空洞、无神,痴痴的也不知在望着哪里。
“各位客官,这位便是今日的‘花苞姑娘’殷露琴。殷姑娘年芳十六,可是货真价实的雏儿。”老鸨满脸炫耀的笑道。
雏儿?
碧潮笙这才明白过来,花苞节到底是做什么的。
原来,花苞节便是采花“开苞”的日子。
其实,中原各地的青楼都有这样的日子,他们将刚卖到青楼,或是强抢而来的黄花大闺女展示起来,公然买卖第一夜,价高者得。只不过,拾春楼将这样的事情发展为一月一次的传统,从而才在整个中原出了名。
“老规矩,价高者得,上不封顶。各位爷,谁想得到殷姑娘的第一晚呢?”老鸨坏笑道。
“一百两......”
“二百两......”
“五百两......”
“八百两......”
“一千两......”
台下众人,没钱的只得痴痴盯着殷露琴,咽口水。有钱的纷纷雀跃了起来,如此犹如,自然是任谁都不想错过的。
“两千两!”
碧潮笙舒服的躺着,却喊出了一个令大多数人都极不舒服的价格。
老鸨眼中难掩兴奋,笑着望向碧潮笙道:“这位王公子出价两千两,不知还有谁能够出的比他高的?”
忽然,二楼东边雅间的一位员外模样的中年人朗声道:“三千两!”
“三千两......现在是三千两了!”老鸨激动的扯着嗓子道。
碧潮笙淡淡一笑,聚起一杯酒道:“妈妈,在下说的,可是两千两黄金!”
老鸨闻言不由得惊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道:“黄......黄金?”
碧潮笙满意的笑着,享受着所有人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他慵懒的躺在四姐妹中间,浅饮一口道:“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是用区区白银便买了她的第一夜,那可当真是暴殄天物。”
惊呼之声,在众人之间此起彼伏。
老鸨自然是乐开了花,这可是花苞节自举行以来,最高的一次叫价。
碧潮笙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他的眼中虽在看着花篮里的殷露琴,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袁罗秋所在的雅间。
“五千两!”
忽然,那十八条青衣汉子当中,一条如怒目金刚一般的汉子虎吼一声道:“袁帮主出价五千两!”他顿了一顿,继续道:“黄金!”
五千两黄金!足以支撑一支一百万人的军队半年的军饷。
这样的天价横空出世,拾春楼内顿时人声鼎沸。
有人不住的摇着头,卧龙帮出价了,便代表没有人能够与之相争。哪怕,卧龙帮出的价码只是一个铜板,也决计不会有人有什么异议。更不会有人继续抬高价格。还有的人满脸兴奋的瞧着袁落秋的雅间,他们虽然出不起价,可看热闹却是不要钱的,而且是如此天大的热闹。
那金刚一般的汉子话毕,那十八条青衣汉子的眼光一起扫了过来,不怀好意的盯着碧潮笙。
秋霞忽然拉了拉碧潮笙的衣襟,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公子,快不要再叫价了。在这洛阳城里,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卧龙帮。”
碧潮笙扬嘴一笑,缓缓的站起身来,手中提着纯银雕花的精致酒壶,渡出雅间,倚在围栏上笑道:“对面想必便是卧龙帮的帮主袁落秋吧?”
那怒目金刚一般的汉子上前一步,凭栏喝道:“既然知道是我家帮主在此,还敢叫价?”
碧潮笙冷冷一笑,道:“怎么?莫不是你家帮主怕金子没有在下多,赔了姑娘又折面子不成?”
“呛!”
那怒目金刚一般的汉子已拔刀在手,将明晃晃的朴刀舞的上下翻飞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碧潮笙忽将手中的酒壶向地上一砸,朗声道:“若我来这拾春楼是找死,那你们家帮主来这儿岂非和我一样?”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刀!”
那怒目金刚一般的汉子虎吼一声,人已飞身而起,隔着两层楼高,自围栏跃起,凭空扑向了碧潮笙。
碧潮笙冷哼一声,掌中忽生出一道牵引的内力,将桌上的酒杯卷起,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
那如怒目金刚一般的汉子当即右腿一痛,酒杯已深深的嵌在了他的右腿之中。他人在半空,比酒杯一撞,立时失去了平衡。像一只断线的纸鸢一般径直摔了下去。
楼下众人唯恐避走不及,惊呼着向着四周逃窜。
那汉子重重的摔在了高台之上,直将地板砸出了一个窟窿。那老鸨已吓得的跌坐在地上,双腿弹起了琵琶。
剩下那十七条青衣汉子骤起一阵喊杀之声,个个拔出刀剑,准备冲过来于碧潮笙拼命。
“慢着,退下!”
十七条青衣汉子立时退开两边。只听得他们身后那帘子后面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道:“公子可是姓王?”
“正是,在下王白石。”碧潮笙道。
“王公子一定很喜欢这位殷姑娘了?”
“那是,如若不然,在下也不会不顾性命与袁帮主一争了。”碧潮笙道。
“好,不要说我们卧龙帮欺负人。既然公子喜欢,那我们便公平出价如何?”
碧潮笙闻言,立时拱手道:“袁帮主好气魄,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福分,请袁帮主过来喝一杯水酒?”
那声音顿了一顿,继续道:“喝酒就不必了,我来这里,只为了花苞姑娘!”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忽然从碧潮笙身边掠出。
碧潮笙一惊,定神看去。但见,那黑衣少年人已在半空,他掠至看中那花篮一般的平台,将殷露琴抱在怀中,沾地即起,如飞燕还巢一般又掠了回来。
黑衣少年甫一站定,眼光冷冷的落在了对面的雅间,好像恨不得将那帘子看穿,瞧一瞧里面的袁落秋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殷露琴柔柔的依偎在他怀中,眼中泛着点点涟漪,痴痴的望着他那冷峻的面庞。
碧潮笙箭步上前,围着黑衣少年转了三圈,上下大量了一番,然后低声道:“怪不得你不选姑娘,原来是个行家,一出手便挑了那最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