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荒走的那一刻，战十方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松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也一起松弛了下来。
所以，此刻楼主的手落在他的天灵盖上，只要一用力，他便会一命呜呼。
碧潮笙甚至没有看到楼主是如何出手的，可这个本坐着一动不动人，此刻却随时能要了另一个人的性命。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轩辕一心诧异的表情僵在脸上，她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令自己的思绪和心反应过来。
战十方先是怔住，接着长出一口气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不是黄雀，黄雀不会用它的爪子放在人的天冷上。”楼主冷冷道。
战十方叹道：“你的确不是黄雀，你也更本不是人。”
楼主冷笑道：“你知道的太晚了。”
“早知道晚知道，我岂非都是要死？”战十方道。
“你本不用死，你本还有利用的价值。可是，你的野心太大，你吞并卧龙帮的事情难道以为能瞒得过主上？”楼主道。
——主上？
碧潮笙不由得暗自诧异，难道，当今江湖之上，还有人的地位能够凌驾于三大势力之上？
战十方神情木然，过了一刻才缓缓道：“所以，你今日来早已想好要取我性命。”
他说的很肯定，没有一丝怀疑，甚至都不想挣扎一下。
从他听到“主上”这两个字开始，好像就已放弃了活着的希望。
“你心中应该明白，你本就是一个傀儡。所谓的三大帮派，只不过是主上为了平衡江湖势力和各方利益而创造出来的产物。这其中，也包括你和我。”楼主道。
“难道，你竟甘愿做一个傀儡吗？”战十方道。
“至少，那样能令我活下去。你知道，你犯了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楼主道。
战十方沉默，他的确不知道，或许，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错的。
“你太不守本分，当你得到权力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分寸，从而想得到更大的权力，以至于你忘记了，这个权力到底是谁赋予你的。”楼主道。
“我们只不过是主上手中的棋子，他终有一天会收网，我们终有一天会失去利用的价值。难道，我们不应该为了自己留条后路吗？”战十方道。
“所以，你就秘密杀害了袁震虎，又利用尊夫人控制了卧龙帮，妄想去主上对抗？”楼主道。
“我本想拉拢你，可你却实在是一条忠心的狗。”战十方道。
“因为忠心能令我活下去。”楼主道。
“那是愚忠！”战十方虎吼道。
楼主冷叹一声道：“你认为你所做的事情能瞒得过主上的眼睛吗？主上之所以一直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你还没有破坏他所指定的平衡。主上给过你机会，只是，那时的你已不会再去思考这些。”
战十方闷哼一声道：“既然你如此忠心，却又为何派人去杀袁落秋？”
“袁落秋早已死了，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袁落秋？我派人前去，为的是断了你的羽翼。”楼主道。
“为什么？”战十方道。
“虽然你并没有破坏平衡，可我们的利用价值已经结束了。”楼主道。
战十方虎目一瞪道：“什么意思？”
“主上多年来筹划的行动即将开始，江湖已不再需要三大势力相互制衡。”楼主道。
“说了那么多，原来......原来你竟是为了自己的独大？”战十方道。
楼主摇头道：“八月十五之后，江湖上也不会再有接天蜃楼了，因为，一个新的秩序将要诞生，我们只不过是弃子罢了。”
战十方长长的吸了口气，沉声道：“主上到底是什么人？将能让你这样的人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将是主宰天下的神。”楼主道。
“神？”战十方笑道：“你已中毒太深......”
“我本不应该告诉你这些。”楼主道。
“可你却还是告诉了我。”战十方道。
楼主点头道：“或许这样，你会死的瞑目些。”
“我战十方被人当了一辈子傀儡，你觉得我能瞑目？”战十方道。
“我只想让你心里好受一些。”楼主道。
“我不会谢你。”战十方道。
“你的确不应该谢我，因为，杀你的也是我。”楼主道。
战十方闭上的双眼缓缓道：“动手吧，我只有一个请求，放过一心，她毫不知情，她是无辜的。”
楼主望向轩辕一心，却发现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惧怕，更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有些向往和期待。
他忽然无奈笑道：“放心，即使你不说，尊夫人也绝对有办法活下去。”
战十方没有再说话。
血，已从他的七窍中缓缓流出。
死之前，他的表情没有发生太多变化，楼主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太多的痛苦。
楼主没有再去看战十方，而是望向轩辕一心道：“这一次，你为何不求我连你一起杀了。”
轩辕一心忽然谄媚笑道：“我之所以对司马荒说那些话，是因为，我知道这么说了之后，他就一定不会杀我。而你，却不行......”
“为什么？”楼主道。
轩辕一心已靠上了楼主的胸膛，柔声道：“想要征服一个男人有很多种方法，有些要用情，而有些却要用身体。”
楼主忽然一把楼主了她的纤腰道：“你认为用你的身体可以征服我？”
轩辕一心明眸一转道：“至少，可以让你的双手腾不出空来杀我。”
她淡淡的说着，已牵起楼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的确是一个让男人舍不得就这么杀了的女人。”楼主冷笑道。
轩辕一心已有些**的喘息道：“只要你不杀我，我就是你的......”
楼主忽然一把将她推开道：“滚！”
轩辕一心木立原地，痴痴道：“你说什么？”
“滚，不然死！”楼主冷冷道。
这是轩辕一心第一次被男人拒绝，在这之前，她甚至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她翩然转过身去，低声道：“你不是男人......或许，战十方说得对，你更本不是人......”
楼主冷冷笑道：“我正因为做人做的太久了，所以很了解你这样的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轩辕一心没有说话，很快便消失在了古道上，对她来说，活命永远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