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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149 果真是贵人(1 / 1)

本在屋子里守着的夏荷却是看出了温宥娘的不妥,忙上前来将温宥娘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温宥娘坐了下来,还是觉得肚子不舒服,但也顾及不了了,只与孟行晖道:“太子妃去了。”

只这一句,孟行晖顿时忘了哭,浑然不信的瞪着眼道:“胡扯!”

当初他带着小皇孙南下,却是在确保太子妃无恙之后的。如今小皇孙身死,要连太子妃都去了。就是他一个大男儿,也承受不起这连番的打击来。

温宥娘的手抚过隐痛的肚子,心下里一片冰凉,“太子已故,三位皇孙尽夭折,阿姐不死又如何?”

立在一边的许郎中有些进退不是,虽他是被温宥娘养着的郎中,然而却也知道分寸。他非心腹,这等话是听不得的。

温宥娘回头,问道:“许郎中,依你之见,榻上那位小郎君是怎的回事?”

许郎中在诊治之前也曾问过,大夫大夫,望闻问切是一点没少,只与温宥娘道:“恐是惊惧起热,烧极而夭。”

太子妃几年前得第三子,因前有两子立着,对三子难免偏爱,使得小皇孙身体本就不如文武双立的其他两个大皇孙身体要好,且性子单纯,又心性柔软。

这些温宥娘早就知晓,却不曾想,有一日这份偏爱,却是要了小皇孙的命,也绝了孟氏的最终指望。

心性柔软的孩子,又哪经得起那样的大场面,惊吓过度后的高烧不退,又因被追杀所以无法及时就医,因此而夭折。

许郎中不至于说谎,也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温宥娘点头,道:“外子受了惊吓,还请许郎中前去开两副压惊的药来。”

许郎中闻言,立马出了屋子,随着门外的丫鬟带着出了院子。好逃离这好似一日间就突然布满机密的地方。

屋中只剩下四人,其中一个还是晕着的。

温宥娘便微微往后躺了躺,道:“我刚接到急信,太子妃在京中敲了闻天鼓,指责天子不慈,挑拨双子争斗,随后撞死在闻天鼓边上。此事,恐大隆世家们此时都已得知,再过一两月恐怕就要传遍所有大小世家与庶族。另有大皇子与盛国公一家,当夜被天子诛杀。”

“国公府,”温宥娘顿了顿,道:“太子妃亡故后,祖父已携二房离京。只是不知到江州时,能存下几人。”

“胡丞相当夜便惊吓过度而亡,虽当今有抚恤,然胡家却抗旨不接。随后在太子妃亡故一日后,皇后就自缢在了中宫。胡氏丞相一支是否离京,尚不得知。”温宥娘将得到的信息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

虽孟迅因京中突变来不及传递信息,然而此等大事,下面的人也不敢拖延,孟迅的妻子便安置了孩子,亲自将信息送到了江南来。竟是与孟迅前后脚到的,也算是解了温宥娘许多疑惑。

“这天下,要乱了。”温宥娘沉默片刻后缓缓道。

孟行晖显然不知在他离京后,京中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只看向榻上的小皇孙,心中亦是一阵冷意一寸寸布满了全身,只冷进了骨子里。

然此时事已至此,孟行晖也知晓此处乃是大房的地盘,只得将一切相托,“孟氏以后将如何,到底祖父尚在。只在此之前,还望弟妹受累,处置自便。”

此时不是大房与二房谁争主导的权之时,在老国公未到之前,他们必须与祖地取得联系,以备无患。

温宥娘颔首,“京城局势未明,到底不好妄动。且世家之间,早有盟约共进退。只与十二公先联络,请其先整合部曲,再待其他世家商议如何?”

孟行晖见得温宥娘眉头紧皱的虚弱,也不多言,道:“可。”

温宥娘点头,本想再说,却是听得外面喧嚣,不多时冬梅走了进来,“夫人,四爷来了。”

四爷就是张家四爷,孟氏出事,张家遣人来报信儿也并不奇怪。

温宥娘看向孟行晖,道:“还请二哥慢坐,我先出去见客。”

孟行晖忙起身道:“弟妹身子看似不好,不如由我前去应酬?”

虽是一路赶来,已两天一夜不曾合眼。然而孟世子昏厥,温宥娘又看着脸色难看。孟行晖是孟氏成年男丁,自当在此时撑起门户。

温宥娘摇头,“那就一起。张家四爷乃我四舅,需得亲自迎接为好。”

温宥娘被冬梅扶着往屋外走,听得冬梅说叫郎中的话,只摇头,“事态紧急,不过小病痛罢了。”

再前往前厅,只瞧见大厅门外便站了十多位护卫模样的壮年。

温宥娘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让人带着孟氏二郎退了回去,由冬梅扶着只身走了进去。

大厅里的尊位并未坐人,只左侧首座坐着一位锦衣男子,年纪似二十多三十许,面白无须,看似似有病症。

男子身后立有一锦衣小童,梳着辫子头,肤色浅棕,骨骼健硕,虽年少而目露清明。看两人面相,可能为父子。

而张家四爷,却是站在门内,竟如守门一般。

温宥娘对那对父子的身份有了更深的猜想,然而只不面露异色,只跟张家四爷道:“舅舅前来江州怎的不提前告知一声,也好让我先把屋子收拾了?这会儿可是得让侄女忙手忙脚乱了。”

张家四爷自然也见得温宥娘面色苍白,也不答这来往客套的话,只直问道:“你可是身子不适?世子呢?怎的没在?”

温宥娘摇头,“不过小病,世子身子不好,在后院里歇着。京中局势复杂,不知舅舅此行来,可是带来了京中的消息?”

张家四爷闻言只沉重的点头,随即对温宥娘道:“你外祖父有书一封,让我交予你,只道你看完便知。”

温宥娘接过张家四爷从怀中拿出的信,上竟加了私印,奇怪之余,打开一看。

只待得看完一页纸,却是越看心中怒火更起,最终头昏眼花之际,只察觉到下身一股热流而出,整个人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在一边守着的冬梅吓得大叫了一声,“夫人!”

好在张家四爷却是顺手就将温宥娘接住,没得让人摔倒在地,也顾及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只抱着人对冬梅道:“先将你家姑娘送回院子里去,再去请个郎中来。”

冬梅忙道:“府中有郎中。”

随即就叫身后的小丫鬟去叫人,“快去请许郎中来,就说夫人晕过去了!”

那小丫鬟本想台步就走,谁知一抬头就见着眼前地面上竟是有几滴血,忙道:“冬梅姐姐,血!”

冬梅一看,再看向被张家四爷怀里的温宥娘,心也顿时沉了下去,面色更是少有的慌乱,“快去寻阿毛去城中请看千金科的郎中来!快!”

在前面疾步而走的张家四爷听到这话,再看温宥娘已然失去血色的脸,对着冬梅怒道:“世子呢?死了不成?”

张家四太太也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张家四爷又如何不知道冬梅话里的意思。只想着今日带着人上了门,又哪知道自己外侄女竟会小产。

寻来寻去,只觉得定是与孟世子一起受了委屈,所以身体才这般弱。

冬梅见得张家四爷上火,然而也不能让他对孟世子心生不满,只道:“世子之前就晕厥了过去,这会儿还未醒?”

张家四爷的脚步一顿,语气柔和了点下来,询问道:“世子难不成是身体出了甚毛病?”不然怎的就晕厥了过去,更担心是早夭之相,让自己外侄女守寡。

冬梅也不好说孟氏之事,只与张家四爷道:“是受了刺激晕过去的。夫人身子也那会儿开始不好起来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孟世子前脚晕过去,温宥娘后脚也跟着晕了,且看似还有小产可能。

整个府里的氛围都带着沉重,也亏得平日温宥娘御下有方,所以各处倒也没出什么大差错。虽仆人们心里都慌着,然而做事却还算有条不絮。

许郎中才把孟世子的药倒进药罐里煎好,又听说温宥娘晕了过去,只脚下一软,差点也跟着晕了过去。

只老郎中也不是那么受不得刺激的人,只崴了下脚,自己抬起脚扭了扭,立马又往内院里跑。

等进了温宥娘的屋子,见得温宥娘那张苍白的脸,老郎中只心里念佛。今日死人,晕过去的人见了好几个,各个都脸色苍白不似人。

“这是怎的了?”老郎中忙问。

张家四爷把温宥娘抱进了房中,并未退出去,毕竟此时府上并无掌事之人,总得有人管着事。

因此只坐在外屋里,看着老郎中进了里屋,听得他与冬梅说话。

“之前夫人肚子疼,只今日事多,也休息不得,就前往外厅见客,却半途中晕厥了过去,随后下身就见了血。”冬梅回道。

许郎中沉吟了片刻,“这像是小产征兆呀,还得请千金科的郎中来才妥当。”

“可夫人何时能醒来?”冬梅问。

实在是今日事大且多,如今两个能管事的人都躺下了,还放着一大滩实情要解决,哪能一直晕下去。

许郎中心里也愁着,这针灸?世子夫人从来都是不信的,也不愿意尝试。何况现在肚子里还有着一个不知保不保得住,要一戳戳出条命来,他也担当不起。

掐人中吧,看样子是掐不醒的了。刚才连孟世子都没被掐醒过,更何况才晕过去的世子夫人。

望闻问切,因是女眷,也只得问与切了一回,随后许郎中就道:“还是得等管千金科的郎中来了方成。我只看得出,夫人脉象浮重,是气急攻心才晕厥了过去。与世子受惊晕厥也相差不离。”

一个受惊晕厥,一个气急攻心。

就张家四爷在外屋里坐着了,都听得颇为无言以对。

孟世子在迷糊中似乎觉得是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哭声,只强迫着自己睁开了眼,正好见着霸主趴在床头看着他,连小眼睛都哭肿了。

“别哭。”孟世子慢慢伸出手摸了摸霸王的脸,轻声道。

霸王哭得人都累了,脸被摸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脸惊喜道:“爹!你醒啦!”

孟世子点头,视线环视了一圈,却是没见着别的人,就道:“你娘呢,在哪去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霸王就又开始掉眼泪,“娘晕过去啦!春兰不许我跟弟弟去见娘!春兰坏死了!”

春兰只是一个代号,当初温府里有个春兰,后来国公府里也有个春兰,等到了现在温宥娘身边又有一个春兰。

每一个春兰都是不同的人,然而孟世子却知道春兰是温宥娘身边得用的人才会用的名字,就现在这一个也是温宥娘极为信任的,就道:“你去□□兰进来,就说爹爹醒了。”

孟世子这话才说完,就见得春兰却是端着一碗药,进了屋子。

“世子您醒了?”春兰见孟世子已经坐起了半身,忙问道。

孟世子只淡淡的应了一声,问:“夫人呢,听说晕过去了,怎的回事?”

春兰却是不说,只将药端了上来,道:“恰好许郎中煮的药好了,世子先将药喝了罢。”

孟世子见春兰不说,心里也知道恐是不好,不然不至于瞒着,只端过碗第一次痛痛快快的把药喝了。

随后把碗一丢,就起了身。

春兰见孟世子要起身,忙道:“世子方才醒过来,许郎中说了可要多休息两日!”

孟世子一站起,果真头还有些昏,然而却是顾不得了,只抬脚往外走。

然路过如今已是一片空荡荡的榻,只脚下一滞,转眼又几步就出了门子,连身后的女儿都等不起。

春兰也只得把碗放在一边,抱起在一边没吭声而完全被孟世子忽略的小郎君,手牵着大一些的小娘子,跟在孟世子后面往温宥娘屋子里去。

孟世子走得急,然而头却还是昏着,只走路都有些似歪,却还是走进了屋子,却见得自家的二堂兄和张家四爷在外屋里坐着。

“夫人可是不好?”孟世子只坐着了扶着头问。

孟行晖见得世子弟弟醒了,且还跑了过来,少不得担忧,“怎的醒了不歇一会儿了再来?”

孟世子摆手,只微闭着眼睛,并不想说话。

张家四爷也不好说温宥娘小产之事,只等着在内室里的千金科郎中出来了,因当初也为温宥娘把过喜脉,倒是认识披头散发的孟世子,只与人拱手道:“还请世子勿要过于伤心。”

孟世子听得这一句,心里已然慌了,只睁开眼,满是惶然道:“夫人怎了?”

老郎中道:“世子莫要担心,夫人只是小产,因不足月,对身子的损害也不算大,只好好将养一月便好。”

孟世子只觉得心脏像被大锤槌了一下,血溅四飞一般的到处都在疼,疼里又生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然而却也忍住了心里的狂躁之意,只问道:“怎的会早产?”

孟世子说这话之时,张家四爷与孟行晖下意识地就轻了呼吸,说到底今日所遇大事,无非为他们两人。

温宥娘的早产,也少不得被他们两边的事给刺激的。

老郎中却是道:“我亦问过夫人身边的人,只因夫人这几月本就疲累奔波,因此倒是不适合怀子。便是勉强过了三月,也未必坐得稳胎。这不满一月小产,却是比满了三月后要对身子损害小一些。只用吃两付药,多休息将养就好。”

孟世子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也并不多言,只摆手让人带了老郎中出去。

孟行晖与张家四爷见此,也不好再在外屋里坐着,只张家四爷道:“既世子已经醒了,那么我等就不好再在屋中打扰,还请世子如今保重身体。”

张家四爷坐在外屋,只因是当时孟世子晕过去了,也没个别的主子样的人物,心中又怕温宥娘出事,因此半点不敢离开。

孟行晖是听说温宥娘出去见客,最后却晕过去了,也赶进外屋里来的。因当时温宥娘没许他出面待客,他就知道恐怕内有不妥,因此也想知晓温宥娘到底是怎的了。

这会儿孟世子醒了,且过来坐镇,他们毕竟是外男,也顾忌起来了,只纷纷往外走。

孟世子也只是轻轻点头,散着的头发将脸都遮了一半。

只后面跟着的霸王伸进头来道:“爹爹,阿娘怎的了?”

孟世子对着春兰摆手,哑着嗓子道:“把孩子们抱出去,免得被冲撞了。”

大隆封建迷信之一:女子小产时,孩子不可靠近,只闻是小孩子神魂还不稳,怕被小产投不了胎的怨灵缠上。

才丢了一个不知男女的孩子,孟世子就算此时脑子还是浆糊,也不想其他的孩子出个什么事,就算迷信一把也算不得甚了。

站在门外的春兰听到屋里的孟世子说了这么一句,只低声哄了霸王两句,就把孩子带走了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在内室里的冬梅,孟世子走进内室,只对着冬梅也摆了摆手,就让冬梅也退出了屋子。

到此时,孟世子才觉得一身的疲软只跪倒在地,趴在床头看着温宥娘的睡脸,抚摸着温宥娘散着的发,自然而然就看见了耳鬓那几根白发,顿时心中那股酸痛无法抑制,痛哭失声起来。

这天下的男儿,有爱哭的,也有不爱哭的,大多以不哭为荣,毕竟男儿当自强,不类女子。然大多男儿不哭,亦不过是不曾真正到了伤心处。

孟世子只瞧着温宥娘耳鬓的那几根白发,就知是今日一时冒出来的,心下里都为温宥娘这些年的艰辛心疼,又伤心自己无缘的那个孩子。

只哭出声来,竟是让院子里坐着的两个大男人心中都有了悲鸣,眼角更是带了湿意。

张家四爷向来最怕这个,只想着自己带来的人,与孟行晖一个拱手,终是出了温宥娘的院子。

而孟行晖又哪听得进那悲怆的哭声,只再坚持了不到片刻,也掩面落荒而逃。到底不好让人看见自己那一脸的泪水。

孟世子在屋中哭了半晌,只觉得累了,想要睡觉,然而想着今日来的两拨人,也知晓睡不得。

“冬梅,让阿毛进院子里来。”孟世子坐在院子里轻声道。

冬梅应声而去,没过多久到此时还忙着的阿毛就急匆匆的赶了来,道:“世子可是醒了?还是多歇息一会儿罢?”

孟世子把长发往两边分了分,道:“又哪睡得着,你且说吧。”

阿毛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番,“那位小郎君如今安置在了冰窖里,只没棺木,因此小的就让人去城中棺木堂按着尽快打一副出来。二爷带来的人,也尽数安置了。”

“张家四舅爷带来的人,”阿毛顿了顿,“当时夫人就是见了他们才晕了过去的。只其中有两人看似身份不低,连张家四爷都是敬着的。恐夫人是知晓了他们的身份,才受的刺激晕过去。”

孟世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温宥娘的早产,听得那老郎中的意思,却是一开始都不适合怀,今日小产要说没自己晕过去与京中那些事的刺激,连他自己都不信。张家带来的冲击倒也只是压倒骆驼的左后一根稻草。

这与其怪别人,也不如怪自己。要不是这几个月四处奔波,不是今日的几番冲击,温宥娘当会是在九月后又生下个乖孩子。说来说去,为的都是他孟家,为的是他大房。

阿毛见孟世子不想听别的,就又说起来,“那两位小的安置在了最好的客院里,不过只一个院子里,他们都排了十来个护卫,连伺候的人都没要。张家四爷就安排在了旁边的院子里,安排的还是往日那几个伺候的。”

孟世子想了想,道:“我们去见见那两位‘贵客’。”

阿毛见孟世子这模样,就道:“要不让冬梅姐姐先为世子先梳头换衣?”

冬梅在几年前就自梳了,只一直贴身伺候温宥娘与孟世子,孟世子一向不让温宥娘之外的近身,也只冬梅例外。

孟世子却是站了起来,只甩了甩一头的长发,冷声道:“我夫人正晕着,儿子也没了一个,我还梳甚发,换甚衣?”

有了胡子的孟世子早有了威严,就此时的一身冷冽之气,连自幼的玩伴阿毛都不敢多说一声,只在前面走着,带着孟世子前往‘贵客’住的院子。

孟世子只在后面东一步西一步的走着,心里还因丢了个孩子而如刀割一般,又想着温宥娘不知何时才会醒,再又想到如今京中的局势,再来个所谓的‘贵客’……

看门的护卫见是这府中的男主子前来,竟还先把人拦着了,说是先进院子禀告。

阿毛不曾想自家主子在自己府上进哪个院子还有被拦着的,就打算张嘴不客气,却是被孟世子拦住了。

“且去。”孟世子一身狂士之气的闭着眼道,好似这天地就没放进眼里了。

等得里面的人出来,打开了院子门,孟世子也没搭理来迎客的护卫,只抬脚就往里走。

到底是自己家的院子,就算是客院,也从开始建时就熟悉的。

孟世子进了院子,只踩着木屐,从青石板路上走着,一路到了院子里的正屋外。

此时日落,余光撒入院子,正入大门,直道正屋里的墙上。

孟世子背着光,却是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人的模样,只心中一惊,随后却是笑起来了,只笑得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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