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就站在不远处,他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镣,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无力……
九尾皱眉,道∶“银铃的滋味,可还好受?”
“好受。”司南一双透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九尾∶“简直欲仙欲死。”
九尾闻言,咬牙切齿的看着司南,片刻后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司南,你是我的心腹,我以为你已经……”
“教主以为我已经怎样?”
司南眼神淡然的看着九尾,道:“我知道教主是个可结交的朋友,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对教主不利,只是玄阴教欺人太甚,我忍不住心中的怨气罢了……”
“怨气?我一直想问你,你对玄阴教到底何来的怨气?”九尾说着,声音虽然稚嫩,但是穿透力很强:“是我亏待了你,还是玄阴教亏待了你!你现在身上穿的,你每天吃的东西,有哪个不是玄阴教给你的,你说啊!”
“玄阴教逼死了我爹娘!”司南怒吼着:“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玄阴教一定要统御苗疆?难道没了玄阴教,苗疆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司南怒吼着∶“我刚才在那笼子里试过了,我知道当年我爹娘当年似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他们就是死在那笼子里!我恨极了玄阴教!”
“司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九尾上前,道:“我是玄阴教的教主,你痛恨玄阴教,就是在痛恨我……你当真想好了吗?”
“教主,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司南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我也永远都不能忘了……我与玄阴教有不共戴天之仇……”
萧河轻笑了一声,道:“司南,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们懂什么?”司南瞪向萧河,道:“你们又没看到过,自己的父母,就因为对玄阴教不够虔诚,就被关在笼子里活活折磨死……”
“什么受万人敬仰的师祖婆婆,不过就是个杀人凶手!”司南撕心裂肺道:“是我通知马家人去的,我就是想让她死!”
九尾直接一跃而起,一拳打在了司南的脸上,虽然九尾身形渺小,但他出拳的力度,不会比南宫佛莲逊色多少。
毕竟他也是统御苗疆的教主。
“呵,呵呵呵呵。”司南倒在地上,他擦了一把流出来的鼻血,道:“玄阴教,不过就是朝廷的走狗,朝廷留你们在这里,就是为了管理这些苗疆人!你师祖婆婆就是个败类!”
“你闭嘴!”九尾直接一脚踢在司南的脸上。
九尾用脚狠狠的将司南的脸踩在地上,道:“师祖婆婆不是你这种人可以侮辱的,对没有师祖婆婆,苗疆早就不复存在了……你凭什么……”
“凭我父母惨死,凭我脸上这只大雁,都是拜玄阴教所赐,教主,你打吧,我不会反抗的,打累了,就给我个痛快。”
司南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这小筑中的机关,是我透露给马家人的,人……也是我带进来的,你杀了我,也是我罪有应得……”
司南说着,闭上了眼睛,九尾一咬牙,道:“师叔,借你剑一用……”
萧河歪了歪头,直接将剑递给了九尾,九尾深吸了一口气,道:“此剑,乃是师祖婆婆精心炼成,她整整炼了七年,才有今天的锋芒,他将此剑赐予师叔,就因为师叔是个用剑的能人……”
“我当年也是……看中了你武功不俗,这才将你收入玄阴教,今天,你大逆不道,勾结马家,说出如此叛逆的言论,我留你不得……”
九尾握着宝剑,双眼一闭,正要一剑刺下……
忽然,“铛”的一声,一只飞镖从窗户外面射出,被南宫佛莲挡了下来。
南宫佛莲凝眸道:“看来……马家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萧河微微一笑,他的耳朵动了动,道:“周围全都是一些喽啰,已经被包围了,九尾,看来我们只好待会儿再处置司南了。”
九尾离开了司南身边,向四周环顾着。
司南踉跄着站起来,却见九尾身后,一个黑色的人影渐渐现形,而九尾还丝毫没有察觉。
“教……教主!”
司南二话不多,直接冲过去。
他推开了九尾,伴随而来的,却是一把剑,狠狠的穿透了他的身体……
正巧在心脏的位置,被生生的贯穿。
司南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他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想复仇的,却为何为了这玄阴教教主,丢了性命……
也许人,无法同时将喜欢和憎恨加注到一个人身上吧。
血如飞练,染红了书房的地板,那黑色的影子又一次隐没到了黑暗之中……
书房中霎时间充满了血腥味,司南倒在那,手脚还在微微颤动。
“怎么会……这样?”九尾冲到司南的身边,道:“你……你救我干什么?我问你救我干什么啊!!”
“你不是恨吗?那就让我死啊!!”
司南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他伤的太重了,根本无法开口。
司南看着九尾,眼神中有几分真诚,九尾早已经无法分辨,他用力的抓着九尾小小的衣衫,就那么抓着,没留下一句话……
他最终还是倒在了血泊之中,温热的血液将他整个人浸入其中,九尾的衣服上也沾了许多……
他不知道司南在最后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恨他、怨他的吗?
还是想告诉九尾,他其实是愧疚的……
没人知道,也再也说不出口。
九尾的眼泪打在了司南的身上……
“司南……收你入玄阴教,就是我此生最大的败笔,也许你不成为护法,一切都会好好的。”
你会纯粹的去恨,不会为此丢掉性命。
九尾说着,一头白发披散开来,白发的末尾染着一点鲜红,他起身,认真道:“师叔,今天来的人,一个都不能回去……”
萧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阴冷,无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攒动。
“马家人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九尾板着一张脸,道:“苗疆真正的蛊术是什么样的,你们见过吗?”
九尾说吧,一个黑衣人渐渐从黑暗中现形,他不停的跺着脚,似乎在驱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