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是人们生活中的必需品。即便是在大唐现如今的环境下盐并不是很贵,周家其实也是血赚的。这东西成本低得很,如果你往远处卖一些,那些盐赚的就更多。
可是现如今就不同了,盐引有了限制,而且也不能像往常那样直接过去盐场收。得通过朝廷,多了这一道手续之后这个滋味就不好受了。谁也不知道将来的风向如何,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也得想想别的办法。
就跟陈文睿猜测的那样,这就是周家的真实想法。唐人也善饮,所以他们在看到盐的情况有些不好之后就打上了柳家细柳酒的主意。
只不过现在让周文静也很头疼,如果说柳家酒楼仍旧跟他们对着干,他还有一些信心。现在就好像用力的一拳砸到了空气中,有力无处使。陈文睿他不怕,他担心的是柳媚。
人的名、树的影,柳媚在华池县的名号响亮得很。柳家能够有现在这般规模就是在柳媚掌家之后,短短两年多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就在华池县家喻户晓。
他不知道柳媚在接下来的美食博览会上要搞什么名堂,总觉得柳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陈文睿输掉这次的赌注。原本信心十足的他,现在也多了几分惆怅。
“郎君,不好了,在咱们家盐铺隔了三个铺子陈文睿也开了一个盐铺。”
周文静正在琢磨着呢,周全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他们也搞来了盐引?不知死活么?现如今都这个行情了还扎进来。”周文静笑着说道。
“郎君,他们卖的盐跟咱们卖的盐不一样。他们卖的是细盐,一贯钱一斤,只卖三天,每人限购三斤。我……”周全赶忙说道。
“他们疯了?竟然敢卖这么贵?谁那么傻去买?”
还没等周全说完,周文静就吃惊的喊了一嗓子。
“郎君,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又拿出来了一些肉,让百姓们免费试盐。这就不得了了,吃过的都说好。我回来的时候还有好多人在排队等着买盐呢,现在怕是得卖出去了百多斤。”周全说道。
“嘶……”
周文静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真的想不到什么盐竟然会卖得这么贵。自己卖上一斗盐才能赚几文钱啊?而且自家也有细盐,就算是如此也不过是三十文一斗的价格。
这就让他不淡定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柳媚反击的开始。如果真的被他们把自己的盐给冲垮了,单单凭借着酒楼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很好过。
领着周全直接往街上赶,就看到那处陈记盐铺门前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买盐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富户,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会买上一些。
“他们是何时买的这处铺子呢?咱们怎么没有收到消息?”周文静皱眉问道。
“郎君,这个铺子太小了,门脸还不到三步。”周全苦笑着说道。
周文静点了点头,这样的小铺子确实不会被自己放在心上。看来柳媚果然有些手段,抓住了自己的疏漏。
“郎君,这是小的刚刚排队买回来的盐。小的尝了一下,没有多少涩味,也比较白,怪不得会卖得这么贵。”这时候周家的一个仆人拎着一个小口袋走到了周文静的跟前。
周文静微微颌首,然后他就回到了自家的盐铺中。他也要评判一下,这个盐到底好在哪里。
他不是那狂妄无知的人,这么多人排队购买这么贵的盐,就证明这个盐确实是比自家的盐要好。
周家的盐和陈家的盐都放到了碗中,粗略的看就很明显了,陈家的盐白如雪。
周文静又伸出手指蘸了一些陈家的盐放到了舌尖上,仔细品尝。也如周全说的那样,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涩味,只有咸味。
这就让周文静心中很是愤怒,做了这么久盐的买卖,他们家里自然也想过如何让盐的味道变得更好。可是这么些年来努力了无数次,也没有多少提升,现在陈文睿的铺子就卖出来这么好的盐。
赚多赚少,并不是他所在乎的事情。他也知道,别看陈文睿现在的盐卖得这么好,能够购买的人却不会很多。寻常百姓人家还是会买粗盐来用,这么好的盐他们用起来太奢侈。
他现在所在乎的就是,陈文睿卖的盐比自家的好,这就是脸面的问题。人们不会管将来谁卖的多,只看谁卖得好。卖得贵的,当然就是卖得好的。
“周全,你去找人跟柳家二爷联系一下,我要见他。”沉吟片刻后周文静说道。
周全赶忙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周文静背着手走到了铺子门口,望向了陈记盐铺。
这个铺子离得这么近,他当然知道这是陈文睿在针对他。这也让他的心中更加的疑惑,难道柳媚真的不在乎不久之后的美食博览会么?还是说就像自己刚刚所想的那样,盐仅仅是柳媚反击的第一手。
不管如何,他也都会承认,陈记盐铺的盐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盐。用这样的盐煮的菜,味道上也应该会好一些。
备不住将来的美食博览会上,这些盐就会成为柳家的武器。
看着人们开心的抢购这些天价盐,周文静的心中就好像窝了一团火。哪怕他坚定的认为这是柳媚弄出来的细盐,可是挂着的是陈记的招牌啊。
这是在表达什么?难道在柳媚的心中也是觉得自己的周家比不过破落的陈家么?或者说柳媚已经洞悉了自己等人的布局,有了防备?
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长安城那边,抢盐的风潮比现在还要热闹呢。长安城里有钱人太多啊,在那边的限购都是五斤。但是真正有钱人在乎这些么?换个人过去排队不就完了么。
陈文睿这么些天拢共也就熬出来三千斤多一些的细盐,自己这边留下了三成,剩下的都让李隆基给带走了。
李隆基也跟周文静一样,躲在一边看着排队购买的人群露出了大槽牙。开心啊,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赚钱,还是很赚、非常赚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