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黎清的反应,王适之哈哈大笑,“小丫头,你也太敏感了,送你个礼物罢了!”黎清不知道做何反应,本想将绿骨灵还给他,可到底做不到,毕竟这骨灵她是非要不可的!“阁下想要什么?”黎清说道。
“你这小丫头,怎么不识好人心!”王适之对黎清说。语气中尽是调侃,“好了,小丫头,有缘再见。”“哎…喂…”黎清好想再说些什么,只见王适之突然颤抖了下,然后自言自语:“咦,我怎么会在这?”
黎清看着他,生怕他再出别的花招。“黎清?”满满地疑惑。走了,黎清心想,刚刚那人究竟是谁?当真只是好心给她送绿骨灵?这怎么可能呢!
黎清心想。“黎清?”王适之又唤了一声,黎清回过神来,将那盒子打开,递到王适之面前,“适……王公子可识得此物?”王适之看了看,而后摇了摇头。
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黎清静静地看着他,只见他说:“黎姑娘,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他顿了顿,“我家戒备森严,姑娘可别再乱跑乱逛了。”
“黎清明白。”说完这句话,黎清便转身离开,她想,帮她的王适之,送她绿骨灵的王适之显然是另一个人,而此时的这个王适之只有关于她的记忆,想来应该是那个人刻意为之了,可是,那人究竟是谁?
他想要什么?他不是冲着骨灵她的骨灵来的,毕竟他还给了她骨灵,可这也太奇怪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当然,实在想不明白的事,黎清也不会太过追究,那太浪费时间了,毕竟她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浪费。回到当中,黎清终是接触了那绿骨灵,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而头上的骨钗也开始发出光芒,时而夺目,时而暗淡,一如主人此刻的并不安宁的心绪。
他之于她,是盛世里的曙光,降临在她无望的黑夜中。于是,他成了她的劫,渡过与渡不过,终究是天命。她之于他,是冰冷岁月中的陪伴,是无声中的相知,是平静中那丝最细微的不同,是恩赐,是灾难。
成之于他,败之于他,他不知,她的一切早已交由他主宰。当一切终于走到终点,她终知,是她执念之深,才逼他至此,她才懂,是他茫然无知,才伤她至此。
初见,不过一眼,我却觉得,此生我得随你,即便万劫不复。
墨浅,多么好听的名字,你或许会觉得这应是个貌美如花,巧兮笑兮的大家闺秀的名字。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是的,你没看错,墨浅是你眼前的这个孩子。
十四岁左右,过于瘦削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是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唯一的亮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甚至让人看不出她的性别。
“小乞儿,把东西交出来。”有人说。“没有,我没有偷东西。”十四岁的女童如是说。站得笔直的身子,让人禁不住称赞她的一身傲骨。但倘细看,仍会看到墨浅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眼眸里闪过的害怕。
“还是个孩子呢。”于洛凡想。他没有丝毫动作,想看看女孩接下来的反应。既然是师兄所说的宿命选定之人,定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逼问墨浅的人很多,个个言之凿凿。也是,周围都是些达官贵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乞丐的墨浅自然成了被怀疑的首要对象。墨浅只是说:“没有,我没偷。”再无其他反应。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未曾掉落下来,她始终记得,那个貌美如仙,外刚内柔的娘亲曾经说过:“浅儿,这个世界上,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所以,遇到事情,不要哭,眼泪没有用。”那时的她,擦擦因跌倒而流下的泪,愣愣地望着娘亲,似懂非懂。
现在,她懂了娘亲所说的,七年来,她一直努力保护着自己。无论遭遇到了什么,绝对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望着周围那些人眼中的冰冷,嘲笑以及蔑视,墨浅的心又疼了一下,她心想,都已经千穿百孔,没想到还会疼,真是诧异啊!曾几何时,她受尽人群的赞扬,没有几人敢对她有丝毫不敬。
可自从七年前,爹爹战死沙场,娘亲随爹而去,留下她这个大将军之女,虚有其名。后来又因为仇家的追杀,流落至此。幸运的是,她还未曾流落风尘,那个娘亲所说最为肮脏的地方,让娘亲流尽无数眼泪的地方。
“来人,给我搜身。”墨浅听到有人这样说。那一刻,她是真的很害怕。她急急后退,拼命想逃,可又怎么可能逃得掉呢?“难道,真的要把东西交出去吗?可这是弟弟唯一活命的机会了。但娘亲说过,女孩子不可以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身子。”清白与一条命,墨浅心中已有了答案。
于是,她不再挣扎。流落在世间的这些年,她已失去了一切,她已经卑微得连一朵花,一株草都不如,又何必坚持些什么呢?眼中闪过恨意,若有机会,必报此仇。
自尊是她唯一的底线,然而,她无力留住,无数不甘汇成一个愿望,变强。似乎有什么在变化,而无人察觉到,包括于洛凡。
闭上眼,正当那些人准备动手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张大人何至于此,何须同一女孩较真,本尊相信她。”忽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张俊俏的脸,仿若仙人下凡。但,带着淡淡的疏离。
墨浅不知该做何反应,于是就那么愣着,直到于洛凡的声音再次传来:“姑娘,没事吧?”墨浅收了心神,对着眼前这个惊艳了自己十四岁岁月的男子轻轻道:“没事,多谢。”
那男子转过身,平淡地对那恶人之首说道:“张大人,这女孩本尊带走了。既然那仙寻草是赠与我雪行派的礼物。心意我受了,此事就这样了吧,勿需追查。”语气态度不卑不亢。“是,遵仙尊之命。”声音里满是讨好与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