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共振,目前我对这东西了解并不多,掌握的事例也相当之少,也无法对这种现象下达足够确切的定义。
最早的基因共振的现象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我甚至一度发现,自己的DNA链当中存在奇怪的片段。
守望者在觉醒出自我的瞬间,曾经以自己为中心的一个半径内产生出小规模的基因共振现象,位于影响范围内的所有PHNI病毒链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虽然很变化很微弱,但这么微小的变化足以改变PHNI的性质。张辉耀能够撑到生存基地也与这个存在一定的关系,夜魔病毒被共振转为惰性病毒,使得病毒攻性下降,这也使得张辉耀在缺乏抑制剂的情况下捡回一条命。
但在那个时候我就明白,守望者具有自由控制基因共振的能力,只不过当时它的自我刚刚产生,它自己也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的能力。然而从目前守望者共享给我的记忆之中判断的出,
(基因共振...属于范围性)我一边回忆着过去在我身边发生的,为数不多的基因共振现象,作出判断和总结。(将你知道的有关于基因共振的所有情报全部共享给我)我向守望者传达了讯息。
守望者的眼睛依然看着天空,它的目光集中在从天边划过的无人机上,过了一会儿,它向我传达出共享视野的想法。
我愣了愣,但还是接受了共享请求。在与守望者的大脑相连的瞬间,眼前的画面变换。守望者的视野一直集中在在我们上空盘旋着的无人机上,它将视野放大,位于白色涂装的无人机头部的下方,存在着一个黑色的金属圆球状物,那是无人机的镜头,我很明白,操纵无人机的人类就是依靠这个黑色的东西进行视野获取的。
(这东西存在这里,让我感到不妙)我的心里传来守卫者的话语,它的注意力明显没有放在‘基因共振’上,反而将大部分思考点放在了这个从头至尾就一直在我们头上盘旋的人类机器。
(何以见得)我问,守望者不会这么轻易的转移注意力,除非这个东西的存在会让我们的生命受到威胁,但没有承载武器的无人机是不存在威胁我们生命的能力的。
我心存疑虑,在我问出问题之后,它开始向我共享它的思维和信息。(这玩意一直跟着我很久,从人类派遣了大量部队攻击我开始,就一直跟着我,并且,我每次从静止状态转为移动状态之后,它就开始重新计算我的经纬度)
(呃?)我惊讶,切换了自己的视角,看向天空的无人机,但并没有看出什么,更不知道守望者是如何通过肉眼来判断出,这个人类的机器正在计算我们的经纬度的。
守望者在向我传达出这一段明确的语句之后,向我共享了一部分记忆,然后本身开始移动。
在接受这段记忆的瞬间,大量的数据涌入我的脑海,在这一刹那有关于无人机的移动和运作规律全都传输到我脑海中,也知道守望者移动的目的。
一只手撑着插在废墟里的电线杆,从地上站起来,目光锁定在天空中不断盘旋移动的无人机上。
(的确...从守望者的移动开始,无人机的动作就开始发生变化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中移动的无人机,将它目前表现出的动作与守望者给予我的情报进行对照。
(从圆形的环绕动作转变为椭圆....垂直盘旋路径从平面状态更改为螺旋形...用这种方式来通过两个高度的位置点来进行两点计算么....镜头...一直朝向守望者,镜头上的向阳板开始转动....果然,是在计算经纬度....)按照道理来说,人类对军事仪器方面的精度要求很高,他们应该早就通过镜头看到了我和重装型,然而无人机的行动依然会随着守望者位置的变化而发生改变。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大脑和守望者相连的原因还是什么,我的内心里也开始出现隐隐的不安。自己的位置和一举一动暴露在敌人的眼皮之下的感觉,的确让人感到不快。我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头,眼睛依然盯着天空中因为守望者的移动而展现出不同动作的无人机。(把这玩意打下来吧,这东西的存在对我们实在不利)
(这东西...或者说,背后操控这玩意的人类,是以监视守望者为主要任务的么....)我突然意识到了某个问题,从一开始与人类发生交战到现在,人类似乎就一直以攻击守望者为主,而且知晓守望者的存在,但是对于‘我’的存在,却像一张白纸一样,一丁点都不了解,这种‘不了解’甚至到了会因为发现我的存在而震惊的地步。
我原先以为,我的位置和存在,会通过张辉耀的队伍中的人类透露给北京生存基地。地下车站我所展现出的战斗力,以及与当时的巨型草帽男的战斗,都被这些人类尽收眼底,他们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了我的存在。虽然张辉耀以及白毛透露我真实身份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从这些幸存者身上获取的情报,以及足以知晓我的名字和身份,最起码,和大部队一起活下来的双马尾,和少量的原郑州中央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总是感觉,其中遗漏了些什么,或者缺少什么能够合理的解释这种现象的存在。按照人类的信息流通的能力来判断,他们肯定已经获取了与我有关的所有信息,知道了我的存在,但是目前无论是人类的媒体,还是执行攻击计划的军队,所表现出的状态却与理应发生的完全相反,他们都没有料到,甚至是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究竟是为什么...)我将目光从天上的无人机上移开,低头沉思。(按照正常的情况,他们会知道...但是目前他们表现出的是‘不知道’.....唯一产生这种结果的可能,是干涉....唯一干涉他们的可能...)
(是他们自己!)突然从内心里闪现的猜想让我愣在了原地,飘荡在眼前的刘海都因为短暂的思维停滞而忘记用手拨开。(但是...为什么!)
(信息量不够,暂时停止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先解决目前的问题)内心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将我拉出了思考的状态中。
守望者的目光从划过天边的无人机移开,低头看了看我,抬起脚向我走过来,抬起巨大的手掌,一只手指伸出来,巨大的指尖探向我,横截面几乎占据我半个身体的巨大指头停止在我面前。
(拿去)内心里传来这段话,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下意识伸出的手停在了原地,因为,我从它传递给我的意识中感觉到了,微妙的托付感,感觉就像是在对我说‘我将使命托付给你’一样。
守望者像是感觉到了我内心的疑虑,占据我整个视野的手指向我的右手靠了靠。(我并没有想过去死,这只是保险而已,从目前来看,能够对基因共振有一定的自由控制力的生命体也只有我一个,虽然你身体里也存在这种现象,但太过微弱,即使你是源头....所以我必须留下我的细胞)
我伸出手,它的巨大手指轻轻的悬在我的手掌上方,从手指尖上滴下一滴用血液包裹着的细胞,落在我的手掌心,发出清脆的滴水声。
血液包裹着中央的细胞渐渐透入皮肤之下,融入了血液之中,在我的控制之下向大脑的中枢位置移动过去。
(当中包裹着我的一部分神经细胞,交给你了)
右手缓缓的垂下,突然,在细胞进入我身体的瞬间,我的意识体明显被刺痛了一下,手指不自然的像抽搐一样蜷缩了一下。(神经系统被什么东西刺激了)
我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右手手掌。(仅仅只是一个细胞团...竟然对我产生了这样不算小的影响...我的细胞与它产生了排斥么...)
我和守望者作为基因共振能力的拥有者,都深知这种现象并不是人类身体里存在的免疫排斥现象,恰恰相反的是,我们作为共生体,细胞的DNA十分相似,细胞的接触根本不会产生排斥。【注*免疫排斥:人体内细胞排斥其他非己细胞或者其他异物的现象,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因为这个免疫系统的存在使得人类的身体不受病毒的侵扰,但也因为这样而使得从其他人身上移植过来的器官受到身体的排斥】
这种现象的产生,很大的原因是两个同样具有基因共振的细胞体相遇的时候,两个拥有不同DNA的细胞散发的共振场都使得对方向自己的DNA链的方向转化而产生的排斥现象,它们都试图使对方转化为自己。这是自然刻在细胞里的自动表现出的状态,就像‘本能’那样不可磨灭,也不可转变。
也许这个细胞团是神经细胞的原因,共振场比较强烈,它很难被我的细胞转化掉。而我的整个身体,就像共振源那样,会对这个细胞团产生较大的影响,即使它的共振场再强烈,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它的DNA会被我同化。
我无视掉细胞团带给我神经的痛苦,抬头看了看守望者。
它明白我的意思,但目前表现出的事实只能让它用脑波向我传达‘无奈’的情绪,它对这种现象无计可施。DNA被我同化代表着,试图遗留下DNA样本的想法也只能放弃。(看来我只能尽力在人类的攻击下活下来了)
(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精确控制‘基因共振’对吧)我问道。
它被我突然转变的想法影响,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向我传达‘是’的意思。
(让神经细胞伪造我的脑波,既然‘基因共振’的影响范围是和脑波覆盖范围一样的,也许是通过脑波影响的DNA,如果让植入到我身体里的细胞模仿我的脑电波,也许可以骗过我的细胞)我向它传输我的想法。
(唔...)它微微思考了一会儿。(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