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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不死之钥 【041】 反思(1 / 1)

事情正在朝向一个极为古怪的情形发展。当他们结束了对话之后,莱茵哈特为四人准备了两个舒适的房间,要知道行军中的佣兵团大部分人往往是需要露宿街头的,如果不是规模及其庞大的城市,根本无法容纳突如其来的数万人。

这算是莱茵哈特额外的馈赠了,众人没有推辞他的好意,他们分为两间,这其中自然是苏米拉与阿瑞斯合住一间,而罗亚迪特则和巴布洛一起。

阿瑞斯回到房间之后一直都处于某种沉默的状态之中,他习惯性的拿起纸笔开始圈划一些谁都看不懂的符号与线条,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数个小时。阿瑞斯的神色显得十分痛苦,他偶尔会用力的抓着头皮,将他那头金发搅成鸡窝的模样。但这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所有的事情都被卡在了一个关键的点上——“卡泽拉索斯的白银面具”。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怎样的形态,怎样的力量?

莱恩哈特对于这些也并不了解,不过他透露了一件事,或许是他前来这次冒险的理由,也或许是让每个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神的力量。”

传说并不一定是空穴来风,如果佩戴了白银面具之后真的可以获得那种超越常理的思维与力量的话,那么亚西斯艾皇室的怪异就完全可以被解释。

阿瑞斯做过类似的推测,而现在这种推测竟然拥有了凭证。

“雷恩?赛博卡一直都在追踪那个白银面具的下落!”他忽然从口中迸出了这样一句话。

一直在旁边发呆的苏米拉被吓了一跳。

“啊?”她下意识的应道。

“你帮我一起思考一下,苏米拉。”阿瑞斯说,“艾尔扎克曾今说起过的事情,在艾因布罗克防御战的时候大量亡灵法师被杀死的事情,雷恩为什么要东进的理由,还有那份预言。艾尔扎克提到了神话战争,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而所谓的神在他看来是强大到了我们无法理解的某种生物,或许是人类,或许是精灵,又或许是矮人他们达到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层次,随后成为了另一种存在。”

“可这是那个白银面具有什么关系啊…”苏米拉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

“我来说一个假设,能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的假设。”阿瑞斯神色严峻,“这先要从亚西斯艾皇室说起。艾尔扎克说亚西斯艾每一个继承者登基之后都会拥有无法理解的智慧与力量,被称之为天才。他说的是每一个对吗?一共十三代的皇室每一个都是天才的概率几乎是为零的,我曾经假设他们是同一个人,那么现在看来他们可能可能算不上是人了。”

“我不懂。”苏米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很想理解阿瑞斯所说的话,可却半句都无法理解。

“听我慢慢分析。”阿瑞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因为外界的原因而提升,这是很常见的。一个愚钝的人可以在一瞬间获得庞大的力量,但是一个愚钝的人绝不可能在一瞬间变成一个天才。人类的思维模式不可能在突然间发生改变,换句话说如果说白银面具可以令人获得力量我能够理解,而如果他可以使人变成天才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用另一个灵魂去取代原本的灵魂,占据那个身体主人原本的记忆,但本质上那个躯体的主人已经变更了。所以当洛森皇子与精灵族少女缔结契约的时候法兰皇帝会显得那样愤怒,我觉得那个面具本身拥有的意志也一定是在追寻些什么,他希望可以寻找更适合的宿主,而洛森因为生命契约的关系而已经无法成为宿主了。”

“…”苏米拉张大了嘴,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再来分析亡灵战争之前的故事吧。”阿瑞斯继续说道,“哈德?侯赛因与父亲以及十一位弟弟之间并不应该存在那样的冲突,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就算要弑父夺位也根本没有必要谋杀十一位弟弟,除非忽然之间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等等等等阿瑞斯!”苏米拉忽然打断道,“你说的不对啊,亚西斯艾皇室已经存在好久了…可是他们把这片大陆治理的很好啊。要是白银面具会让人失去理智的话…怎么可能传承那么长的时间嘛。”

“是这样么?”阿瑞斯笑了起来,“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白银面具应该是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出现于大陆之上,那个面具之上就算附着着灵魂,也应该只拥有远古的记忆才对。就和我一样,当我从高塔苏醒然后遇到你之前,我也不了解现在这片大陆上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甚至我不知道亡灵魔法竟然会被那么多人厌恶,可我现在知道了,所以在很多时候我会选择隐藏,会去说一些符合这个世界的话题。对于那个面具中的灵魂来说也是一样的,假如哈德?侯赛因是他的第一任宿主的话,那么因为对于这个世界的陌生,他完全可能做出任何的事情,比如说假如这个灵魂的身份是神话战争时代的神明,他如何可以忍受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发号施令呐?”

苏米拉愕然的看着阿瑞斯,“你还是想说雷恩其实是救世主对吗…我不能接受,真的不能。他屠杀了南部地区整整四百余万的生命啊…不管什么理由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阿瑞斯苦笑了一声,“我现在也不知道那老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历史的记载是有问题的,又或许他这样做还有其他的目的。所以我才想要在这个幻境里找到他,无论什么原因,这个幻境中的雷恩一定会认识我,不管他是否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留在了这里,他建造这个幻境的理由肯定不是单纯的为了阻止入侵永恒亡灵法阵的冒险者。”

“阿瑞斯…”苏米拉担忧的看着他,轻轻的唤了一声,“还记得那篇预言吗…我好怕你真的会变成那样,假如这些都和你说的一样,你会怎么做?”

“金发的死神从黑色高塔中苏醒,将恐惧带向夕阳落下的方向么?”阿瑞斯显得有些迷茫,“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上古神明的灵魂对于这片大陆会带来怎样的麻烦,而且其实我并没有和他们对抗的力量不是吗?我根本没有雷恩那样的能力可以率领百万的亡灵军团,甚至我现在的魔力可能连召唤几百个骷髅都做不到。”

“可忽然有一天你变得比雷恩还要强大很多很多的话…”

“如果有这样一天,我会选择去保护我认为值得保护的人,做自己认为正义的事情。战争原本就没有正邪之分,只是不同集团因为彼此的利益而争斗罢了。所以我才会质疑你们对于雷恩的评价,他根本不在意那些财富,所以他这样的举动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当我了解这个原因的时候,或许我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说完这些的时候,他显得很疲惫,非常疲惫。这一路走来所有的发展都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这一次的幻境似乎马上就能触碰到那个可怕的真相,可现在他又开始变得犹豫不决。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竟然找不到任何答案。

“雷恩…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些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留下只言片语的提示,却要布下这样不可思议的局?”

待苏米拉沉沉睡去,阿瑞斯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他在心中询问自己…未来的路,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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