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白衣轻飘,蓝眸流转间倾尽天下,满手鲜血,一身冤债,她无畏无惧,愿为妖澜负这天下,对抗天神!
一群人来到高高的妖澜山前,百姓奔走相告,这位传奇的公主,翻手间改朝换代,又要亲自覆这下天!
她现在已经不是人,是神和魔的综合!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琉璃缓步来到山前,古老的黑山石无声的诉说着妖澜多灾多难的历史,赤色的咒语密密的刻在山下,就是这咒语,让妖澜只开灰色的花,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只能永不见天日的生活在寒冷中!
她微微运气,掌心一抹淡蓝色的幽光宛如最纯净的烈焰,轻轻盖住咒语。
天神所下的咒语,历经百年不灭,威力仍盛,在接受到外界的力量后立刻放射出万道红光,如利剑穿心,刺向琉璃。
琉璃只觉得犹如置身于火炭之身,这些咒语竟灵动起来,一个个飞舞在空中,说不出的狰狞和可恐,像一条条无形的绳索把自己重重捆起来。
她生性坚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此运起全身力气来抗衡,不料这咒语竟是遇强则强,竟反弹出一股大力,束得她不能呼吸。
云翳和金瞳都看出不对,上帮要帮忙,不料还末接近光环就被反弹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斩星决担忧地看着琉璃,喃喃地说:“琉璃,琉璃,你千万不要出事……”
玄门的心脏像被一把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着,痛得不能呼吸,他知道,这也是琉璃的感觉。他的心蓦地疼得历害,看着与咒语搏斗的琉璃,蓦地生一股莫名的情绪,觉得这少女与自己近得血脉相连,生死与共!
她不能死,也不可以死!玄门打定主意,盘膝坐定,渐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一缕淡紫的气息从玄门的头顶溢出,如一条极细极柔韧的丝线,竟生生的突破红光,破光而入,与琉璃周身的白光溶合在一起。
琉璃觉得自身的力量突然增强,但这股力量不是自己的阴寒之力,而是阳刚之力,似乎在中和自己的戾气和暴烈。
“天地分阴阳,阴阳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褂。周而复始,不灭不生,不净不垢,混沌为我开,阴阳为我移!”
一声清若梵语的呤哦声缓缓传来,如暮鼓晨钟唤醒内心深处的宁静和喜乐。琉璃身子浮在半空,合掌为十,周身散发着淡若月光,寥若晨风,明若清泉的光芒。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领会了以柔克刚,阴阳相调的奥秘,自身的功力正以十倍的速度增长着。
众人都惊奇的看着琉璃在白光的包围下,如御风而行,踏浪而来,身体摇摆如水草,轻盈的双手变幻着太极的图案,与胸前的太极石遥相呼应。
那霸道之至的红光随着她的合扰,被柔劲合于掌心,一捧捧的红光消失,琉璃的手心凝成一个血红欲滴的红色圆球。
她抬头,湛蓝的眸望天,轻轻的说:“我命天不由人!纵然你是神,也不能改变我的命运,阻止我去做想做的事情!”
轰,红球炸开,能量四逸,黑山崖下的咒语渐渐的隐去,崖顶的封印上印着七字真言,琉璃轻轻的撕去。
那字条便轻飘飘的随着轻风飞向远方,像是压在妖澜人心上的一块巨石被移开,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琉璃白衣飘飘,含笑站在山巅:“从此,你们是我的子民,任何人,也不可以伤害到你们!”
所有的百姓一齐跪下,齐声欢呼:“公主万岁,万岁!!!”
这个时候,绝少的四大门主才知道她是女身的身份,每个人心中都涌起了不同的滋味,男的是欢喜,是隐约的期待,而柔雨,则是失落,是伤感!
随着封印的解除,妖澜的地面陡然升高,那久违的阳光穿破云雾,明媚的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他们尽情在阳光下跳舞,庆贺妖澜的新生!
与其同时,天机算手中的龟煞突然爆裂,而天山老人望着天边的红光沉痛地说:“到底,她还是闯下了滔天大祸!”
琉璃看着焕然一新的妖澜,微微皱着眉,妖澜与世隔绝百年,生产力低下,生活困苦,却有着大量的金银铜矿,它的突然出现,虽然在深山密林中一时难以发现,但纸包不住火,若被那些战争狂人或是野心家发现,它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国师,你负责编百姓为民兵,让他们每个人都是士兵;云翳,你负责引起先进的武器和军队编制,来训练他们;小瞳,你教他们如何建造梯田,交陪水稻,改进作物的生长周期。我要让妖澜在最短的时候强大起来!”
玄门听着琉璃嘴里说出的新奇话语,微微不解,但他还是点头照办。因为有些人,无论说话或做事,都一定会有他的理由,有时候,乍看还真以为没什么特别的因由,但多过些日子,再发生些事情,多走几步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已料到有这一步、这一着、一天的了!这种人,深谋远虑,眼光远大,城府深沉。
一个没有野心,没有图霸天下的人不会领略到看着敌人屈服的快意,看着一个新的集团或国家在自己手中日渐壮大,交最终称霸天下的那种畅快淋漓。
琉璃站在高台上,一脸自信的看着忙碌的妖澜百姓,这是她来到异生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和子民。他们毫无条件的依赖着自己,把自己的性命和幸福托付在她身上,她喜欢背上这甜蜜的负担,就犹如她承诺过太子的一般。
“少主,天凉,多穿件衣服。”诸风轩将一件锦毛披风披在琉璃肩上,关切地说。
琉璃微微一笑,指着那连绵的群山说道:“江山如画,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略逊风骚,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风,这是一个乱世,所谓世势造英雄。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人的一生犹如草木一秋,何其短暂!所以,既然生在这乱世,就要图谋一番大业,方不负这一世!而我,正是要带你们称霸天下,让你们的名字永垂青史!”
诸风轩看着这挺拔纤秀的人儿,突然感觉造物主的神奇,是怎么的天地灵秀汇集在这个人身上,让她拥有比男人还宽广的胸怀,拥有睥睨一切的气势!她说出来的话犹如一剂强心剂,总是让人血脉贲张,精神亢奋。
“少主,属下一定不负你所望!”只要追随在你身边,建不建功我一点也不在乎,但如果没有功绩,自己则根本没有资格呆在这惊艳天下的少女身边!
琉璃指点江山,意气风发,顺便给诸风轩讲起了地理山川的走向及用兵打仗所依天险,顺地势而行的巧妙方法。
诸风轩听得连连点头,恨不得立刻去打一仗试试这妙法子,他注视着琉璃因微微激动而泛着红晕的脸,那精致宛如象牙雕成的白晰肤色上晕着天然的红润,犹如一朵带露的芙蓉花,让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碧蓝的天空有一只小黑点向两人快速的飞来,瞬间变大,一只尖嘴利爪的隼鸟稳稳的停在琉璃的胳膊上。
琉璃从它脚下解开信筒,看完信后,秀眉微皱。
“少主,出什么事了?”诸风轩紧张地问道。
琉璃放飞隼鸟,淡淡地说:“我们的青楼被人挑了!”
啊?诸风轩满脸不可置信,谁这么大胆子!
琉璃坐在黑熊皮坐椅上,修长纤细的指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在她的眼光下一凌,不由自由的站直了身子。
“雨,出列!”清脆的声音含着一丝威严响起,柔雨上前一步:“少主!”
“解释!”她振袖,纸片瞬间绷直,直直的甩在柔雨身上,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柔雨不敢躲闪,生生承受这一击,扶着发红的胳膊展开信纸。
还末看完俏脸已经变色:“这…少主,属下,属下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属下这就去查清楚此事!”
琉璃微怒,秀眉微皱,指节轻敲黑玉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这声音似重捶,敲在绝杀门人的心里。他们都知道,少主生气了的时候喜欢皱眉,敲桌子。
“毛世冲,武国驻大周的参领,因没求到‘神仙散’,一举砸毁‘春风度’内的家俱,摆设,并捉走龟工孙有儿,老鹁吕大娘。”她缓缓的说完,眉眼不动:“为何‘神仙散’不够用?难道是地下工厂出了事,还是有内鬼?妖澜的发展是长远的,绝杀立刻返回中原,整顿各部,查明原因,绝对不能让别人查出‘春风度’是绝杀所属!”
一灯幽暗若豆,斩星决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枯瘦的手犹握着一卷硝制的皮卷。
琉璃推开门,上前一步,用手抵在斩星决的后心,缓缓将内力输入,半晌,直到微微出汗,才收往掌,斩星决死灰般的面上恢复了生气。
他微微喘着阻止琉璃:“琉璃,为父已经是破败之身,你就不要再浪费功力了!”
琉璃柔声道:“爹,女儿医术精妙,定能医好你!”
斩星决微微摇头:“医得了病,医不了命!我这一生自知做错事甚多,也不愿贪恋这世间,只是要你一人孤身奋斗,心里愧疚得很。”
琉璃在他说话间已经用天蚕丝缚住他的手腕,将丝线拈于指间,细听脉搏。脉细而无力,是油尽灯枯之像,自己纵然医术卓绝,也只能继他三年性命。
“琉璃,你可听过刀剑相竞,日月异行’八个字么?”
琉璃一愕,摇了摇头。手下却下针飞速,扎在斩星决的要穴上,缓缓用劲,将他体内的黑血逼出。
“刀和剑,自古便是属性相背、互争短长的兵器;太阳和月亮也是,彼此间不能共有一片天,谁也容不下谁,就像水火一样。因此,世上有至刚至阳‘烈阳剑’,自然也有至阴至柔的‘冷月刀’,两者互争雄长,已有数百年的光阴。
你练习的武功,为父看取得是月亮精华,你又为阴身,二阴相加,终对身体有损。这套烈阳剑法,我无法参透,送给你,希望对你以后的霸业有帮助。”
琉璃收针,接过硝皮卷,疑惑道:“爹不是说两者不能相容吗?”
斩星决力气恢复了一些,坐起身说道:“这只是江湖传闻,因为没人能把两者混合,两者齐修要极高的武功根基,还要打通任督二脉,突破人体极限,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所以无人敢修。但一旦融为一体,则可提高一甲子的功力,且不惧寒毒,遇阴用阳克,遇阳以阴克,自动护体,百毒不侵。”
琉璃握着剑谱默默不语,她突然想到破妖澜封印时玄门传送给自己的纯阳真气,若不是这纯阳真气,自己根本无法以至寒至阴的真气来对抗那些符语,也许这本剑谱对自己真的有用。
她把剑谱放在怀里,给斩星决倒了一杯茶,最终开口道:“明天我………!”
斩星决微笑着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要做,爹留不住你,不过琉璃,可以每年来看爹一次吗?”
琉璃看着老父恳求的目光,鼻子微微发酸:“好!”
琉璃抬脚,走出两步,斩星决沙哑着嗓子说:“琉璃,保重!”
琉璃缓缓绽开一抹笑容:“爹,你也保重!”
琉璃走后,躲在暗处的玄门一身紫衣琳琅,慢慢的走出来:“王为何不留公主?”
斩星决骄傲地说:“我的女儿是天生的王者,怎么能屈在这小小的妖澜?她是干大事的人,我宁愿自己孤独,也不愿意绊住她前进的脚步!”
玄门默默无语,是的,自己在内心深处难道不希望她留下来吗?但是他又同样的希望她如浴火的凤凰在广阔的天空是绽现自己最美的羽毛!
杏花江南烟雨楼。
烟雨楼是春风度的旁系分支,琉璃在大周仅建四座酒楼,分别为春之烟雨楼,夏之日沉阁,秋之秋爽斋,冬之梨花白。每个季节各开一楼,其余时间任你出重金万千,也是闭楼不开。四楼占尽四时之景,又兼得菜肴新鲜无比,花样繁多,因此每每爆满。
如果说春风度是富人的销金窝,那四季楼就是文人雅士的谈心地。
此时正值春寒料陡,烟雨如织如梦,烟雨楼内植得早开杏花却已经开得如火如荼。
一间临风的雅间内,一个白衣清秀的少年戴着一顶斗蓬,正默默的赏玩着手中的琥珀杯。半晌才听到房门被打开,两个士兵扶着一个浑身哆嗦,衣衫不整的人走了进来。
琉璃厌恶的瞟了毛世冲一眼,清淡地说:“听闻毛大人把小人的春风度挑了,人也带走了?”
“你,你就是春风度的老板?那个隐公子?”毛世冲哆嗦着坐在位置上,气喘吁吁地问道。
“正是!”
毛世冲大怒:“妈个**,你这刁民,竟敢出售迷药,让老子吃上了瘾,又不卖了,来人,把他捆起来!”
“大人!”琉璃中性的声音响起,抬头看着毛世冲,不知怎地,毛世冲虽没看到那双眼睛,仍感觉后背发麻!
“你若将小人捆了,可就要难受一辈子了,呵呵,说不定,不久以后就会骨瘦如柴,日夜哀号而亡!”
“你……”王世冲本想发火,但药瘾上来,全身酥软无力,体内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咬,难受的滑在地上,早没了方才的气势,喘着气叫道:“我,我不抓你,快,快给本大人药!”
琉璃轻蔑的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的饮茶:“大人将小人的人扣在府里,小人想念得紧!”
毛世冲对着手下吼道:“你们死人吗?还不快点把人放了,快呀!”
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孙有儿和吕大娘,琉璃的指节蓦地变白,敢动她的人,这毛世冲活得不耐烦了!
她拿出一小包白色的药粉甩给毛世冲,命人将两人领回绝杀,自己则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个混球。
毛世冲急急的将药粉倒入口水,片刻功夫,已经神清气爽,恢复了参军的派头,但他还没高兴起来,那个清淡的声音适时的提醒他,他的命还握在人家的手里。
“因为大人挑了春风度,所以这神仙散已经没有存货,大人方才吃的药只能维持三天,过了这三天,可就……”
毛世冲大急:“毁坏的东西,我来陪,不过你得想办法把我弄药啊!”
琉璃淡淡的一笑,若有所思地说:“这也不难,只要大人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小人一向心存报国之志,可惜又不愿从小兵做起,所以想到大人的手下谋个差事!”
毛世冲擦了把汗,他还以什么事,原来就这点小事,他满口答应:“没问题,明天你就来报道吧!”
琉璃抱拳:“合作愉快!”
毛世冲心想,到时候到了我的地盘,看你还敢拿这么大架子?
琉璃回到绝杀,孙有儿和吕大娘已经包扎完毕,像个粽子一般躺在床上,柔雨跪在堂中请罪。
琉璃命柔雨起身,淡淡地说:“这次的事,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
柔雨惊愕的抬头,却发现主人的脸部肌肉似已经被冻结,瞳孔的蓝色犹如万年玄冰在地狱之火里淬过,令人不寒而栗。
琉璃缓步走向孙有儿,清俊的脸上泛起一抹关切的笑意:“让你受苦了!”
孙有儿不知为何竟打了个冷战:“为少主办事,不苦!”
“是吗?”琉璃出手如电,瞬息间已经卡在孙有儿的咽喉上,面上温和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嗜血的阴冷和讽刺的笑容。
四大门主同时呆住,吕大娘惊骇的瞪大美丽的杏眼,不知琉璃为何发怒,孙有儿脸色紫涨,被扼得说不出话来:“少,少主,你干什么?”
琉璃看他两眼翻白,这才冷哼一声点住他的穴位,以防自杀,长袍一摆,森冷的坐在主位上。
“不要把我当傻瓜,否则你马上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琉璃习惯性的把玩着手中的天蚕丝,沉静得可怕,一字一句地说道。
孙有儿瑟缩了一下,挣扎着说:“小人对少主忠心…”
琉璃蓝色的瞳孔收缩,手中的金针射出,叮一声钉在孙有儿的颈部,厌恶地说:“你不配用这个词!”
“风,告诉他我是怎么把背叛我的人剥皮抽筋的?”
诸风轩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把当天在妖澜对付落叶台的手法说了一遍,孙有儿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竟忍不住抽搐起来。
琉璃收回金针,淡淡地说:“现在,是否肯说是谁指使你来绝杀的?”
孙有儿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琉璃将栖在她发上的青蜂取下来,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无缘无故地下工厂停产,所有的工人在一夜间尽数毙命这其中必出内鬼!
我训练的青蜂对气味的识别天下无双,只要陌生人进入地下工厂,就会有一只青蜂悄悄的追随在他身后,收集他的气味。本来,我倒是真的怜悯你和吕大娘,要重重的赏人,可惜我的蜂儿告诉我你就是唯一进入地下工厂的陌生人”
青蜂小如蚂蚁,吸附在孙有儿身上,他哪能料到,知道原委后,孙有儿大笑三声:“在下拜服少主的机智!但孙有亮誓死效忠我主,决不会出他的名字”
琉璃的金针比他的牙齿更快,攸地封住孙有儿的穴道:“杀了人想自尽,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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