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百年未遇的大雪,从北疆一直下到了南疆各处。
傲天城已经许久不曾下雪了,至少在皇子赵羽的记忆中,傲天城就十多年没有下雪了。
走出房间,他站于门前,抬头看着鹅毛大雪从天而降,露出一抹有些可爱的笑容。
“瑞雪兆丰年,明年傲立国肯定是个丰收年。师父,你说对吧?”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从房间里走出,那是一个女人,一个虽然已经四十余岁,却仍旧风韵犹存的女人。她穿着青色长袍,头发用玉冠束起,手中握有一根拂尘,看样子是个道士。
“是啊,这雪确实不小。羽儿,你的信已经送出去了,你期盼的人会来傲天城吗?若是不来,为师就先行返回洞府了。”
“他一定会来的。听说,现在的他已是五品大符师了,还真是厉害得很呐!”
“五品大符师?他多大?”
“算算应该已过束发之年了,一十六岁,对,应该是一十六岁了。”
女道士听此,一脸惊讶地道:“一十六岁?如此年纪就已经是五品大符师了?若是放任他继续这么修炼下去,只怕是不到而立之年,南疆就已经无人是他敌手了。”
“是啊,所以得除掉他。否则的话,狼崽子可就长大了。”
“放心吧,有为师在,甭说是狼,就算是龙他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盘着。”
“那徒儿就全指望师父你了。”
说到这儿,赵羽又看向了天空,脸上满是温柔。
……
傲天大牢内,季小虎正苦着脸向外看去。牢房内只有那么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窗,可就这么一个小窗,就足以把严寒带入牢房,让人瑟瑟发抖了。
“这是要冻死老子了,还不如给老子来个痛快。反正都是死,我也不在乎了。爹,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敌国的将军寄信。现在好了,咱们一家都得冻死在这大牢里了。只是可怜我祖母,她……她还没有享过我的福,就撒手而去了。我这个孙儿不孝,我真是不孝啊!”
说到这儿,他已经泪如雨下,伸手给自己来了两个大耳光。
坐在地上的季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披头散发,全身颤抖着。
在这么一个地方,无床无被,还身着薄衣,真是能把人活活冻死。
但他并非为寒冷而颤抖,而是想到亡母,不能自已。
泪水噼啪噼啪的落在地上,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他不能这么做,他要活着,至少不能死在这大牢里。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他实在冤枉。
他是与敌国将军有过书信往来,但那是十多年前,书信之中也根本没有提及边防和屯兵屯粮之处。
莫须有的罪名落在头上,他太冤了。
说到那书信,是给谁的书信?那是给白子墨的父亲白夫朱的家信,里面所写的内容不过是问候之词,哪来通敌之词?
有句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上面想让他死,没有证据,也会捏造出来。
他不能死,他要活着,尽可能的多活一些时日,唯有这样,才不会让那些奸贼得逞,才不会落下个畏罪自杀的骂名。
“爹,你说……你说子墨会来救我们吗?”
“他?他远在北疆,纵是想救,也是鞭长莫及。况且,我倒是希望他不要来,免得把他也给害了。”
“是啊,他最好不要来。可我还挺想他的,这一晃都五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阿嚏……真是冷啊!爹,你要不要起来活动下吧,那么坐着,你怎么受得了?”
“我……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一定要活下去,否则就遂了那些恶贼的愿了。”
“好饿,要是有一只烧鸡,那该多好啊?这几天我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这帮天杀的畜生,怎么老天就不收了他们呢?”
“吵吵吵,吵什么吵?就不能老实一会儿吗?再敢叽叽歪歪,老子赏你鞭子吃!”
可能是季小虎的声音太大了,把狱卒给引了过来。
季小虎听此,咬了咬牙道:“你不给我们被褥,也不让我们吃饱饭,你是想活活冻死我们吗?按大傲律法,你这是虐待犯人,该受杖刑!”
狱卒一听,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杖刑?你他娘的一个死刑犯,还要治老子的罪?我看你真是皮痒了,我来帮你松松筋骨。”
说到这儿,狱卒手持鞭子抬腿上前,打开牢门,就冲向了季小虎。
季小虎手有手镣,脚有脚镣,狱卒的鞭子抽来,他又哪里躲得过?
“啪……啪……”
几鞭子下去,直打得季小虎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哎呦……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吧!哎呦……”
“现在知错了?晚了!我告诉你,不给你来二十鞭子,老子跟你姓!”
季晨一看,就要冲上去帮儿子挡着,可他太虚弱了,才迈开一步,就被脚镣绊倒,摔在了地上。
“爹,你没事儿吧?爹!”
“一对欠打的狗东西,老子今天抽死你们!”
这狱卒显然是得了上方的暗示,否则绝不会跟两个死刑犯这么较劲。
而就在他的鞭子再次抽下之时,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大牢的墙壁竟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撞出了一个大洞来。
狱卒见此,满是疑惑,当即上前查看。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一个气势汹汹,犹如猛虎的身影。
“你……你是什么人?擅闯傲天大牢可是……可是死罪!退后……退后!”
那挺拔身影没有理会狱卒的警告,反而步步向前逼近。
狱卒有点儿惊慌失措,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扬起鞭子就要抽向来者。
可就在这时,金光突然一闪,直接从他的手臂划过,然后……然后就看到他的手臂齐刷刷地掉了下来。
“我的手,啊……啊……”
挺拔身影继续向前,接着一脚踢出,这一脚竟将狱卒踢出了一丈多远,“扑通”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之上。
在季小虎和季晨的注视下,那挺拔身影走入了大牢之中。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连夜赶来的白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