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险过,如狼立耳……
李塘站在一堆死人之间,死者断手断脚,长剑滴血,一身蓝衣因沾满了血而变成紫色,邪魅的笑扯在嘴角,如同地狱修罗,“就这点能耐,还敢来截本大爷?”
“下次派点专业的来……”他冷冷踢开脚边的尸体。
周将军迅速干脆简单地解决掉最后两个黑衣人,侧目见李塘这番模样,再见死者四肢筋脉处剑伤无数,莫非断手断脚,不禁蹙眉;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竟这般狠厉。
躲在草丛里的黑衣人也是被这场景惊住,正要转身逃跑,却被李塘一跃而来的剑划伤后背,她扑躲到草丛地里。
“啊~”一声轻喘;
李塘蹙眉笑道,“是个女人?”
还未等黑衣人反应,他冲过去长剑一挥便打飞了她手上未出窍的剑。
“女人?”周将军闻声,疑惑道。
一把撕下她的面巾,李塘先是大惊,再是紧张,他朝着队伍忙喊到。
“周将军!是个标志的小美人儿,容我先快活快活……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李塘说罢俯下身,将女子捂住嘴压在身下;
一阵阵女子的闷哼传出,周将军摇摇头,本想阻止,却又觉得惹不起这李家公子,又觉难以入耳,干脆侧身上马,“记得留活口!”
走时还不忘骂骂咧咧,“禽兽!”
周围幸存的将士,火速整理行装,一边窃窃私语,一边传出轻笑。
马蹄声渐行渐远,李塘才松开了身下的女子,那女子正要一巴掌打在李塘脸上,却被他轻松接住;
“好心没好报,我可是救了你诶!顾小姐!”他痞笑着看着眼前的顾梦言。
“谁要你救?”
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男人,与方才杀人入魔的他简直是两个人,以前曾认为他只是个草包;
顾梦言皱着眉头,迅速从地上爬起来。
这下好了,雇来的死士一个不留,自己背上又负了伤……
纵使以前与他交手,两人也算有交情,但这种情况之下,再回想起刚刚的一幕,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此地不宜久留……
他没有回嘴,只是笑着制住她的手,拉扯过她要查看伤口,她极不耐烦地挣扎着;
意会他的意思后,她倔强道:“这点小伤,我自己回去找大夫!”
“唉!别动!”李塘使劲摁住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剑上有没有毒?”
见她终于不再挣扎,便替她细细查看伤口。
这女人真是个硬骨头……
“还好只是皮外伤!就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还学别人偷袭?”李塘转头看了看外面满地的尸体,轻蔑地调侃道,“这不会就是你们顾家训练出来的……”
“你别胡说!”她打断他的话,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此事跟顾家没有关系,这些是我自己花钱雇的人!”
他边笑着,边从身上扒拉出金疮药,还好出门在外都会备些在身上。
“呵~”他不禁嘲笑,“你这钱花得挺少吧!这可不能省啊!”
她雇人截我们,无非是为了血玉鼎,她拿这玩意儿来干什么?莫非……
“还真是姐妹情深啊!你是为了你宫里的姐妹们吧!”李塘豁然开朗,定是从哪里得知了这小道消息,想要帮姐妹争宠!
他拉开她破裂的衣服,白皙的皮肤显露,一条浅浅的红色伤疤,渗着点点血渍,他不禁轻咽了咽喉,就着袖口给她擦拭掉多余的血迹。
“我顾梦言素来只有一个姐姐,哪里来的妹妹!”脑中浮现顾笙和的脸,她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让她永远消失。
“哦……那就是为了皇后娘娘了?”
金疮药带来点点刺痛感,她却忍着不作声响。
“此事跟她没有关系,是我自作主张!你不要瞎说……”
他歪心再起,计上心头,“要我保密也可以……”
她冷静看向他,难不成还想威胁我?我这除了钱也没什么好给他的,不过,他应该不缺钱。
“你说呗!”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顾梦言极其不耐烦。
他笑道,“陪小爷乐一乐呗!”
此话一出,顾梦言愤起一脚狠狠踢过去,而他只是轻松一躲,便躲过了要害,被踢到腿上。
他假意痛苦地大叫,然而顾梦言却羞红了脸,红红的脸颊又带着愠怒,见顾梦言的样子,他突然又大笑起来;
“逗你的玩!哈哈哈哈……”
嬉笑声混着月色,与骇人的遍地殷红的尸体揉杂腐烂……
周将军见李塘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晃晃悠悠走回来,不禁感到厌恶,“那刺客呢?”
“她不知好歹,小爷我失手杀了……不过滋味不错。”他痞笑着,样子十分不屑,就如同今天吃了一顿午膳那般平常。
“你!”周将军气至无语,这人不仅可怕,还变态……
不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和陛下一起长大的?如果陛下也是这种可怕的人,那才是天下之祸啊!
玉萱宫——
氤氲的水乳下,肤若凝脂的南慕歌浅闭双目,仰在浴池之中,静静享受热气带来的舒适;
没有名分的南慕歌被安置到莫夫人曾住过的玉萱宫,这里的构造陈设仅次于玉华宫,甚至连皇后住的紫阳宫也比不上。
突然,一声刺耳的瓷器破碎声传来,南慕歌吓得惊叫出声;
“啊!”短浅的娇声传出;
打碎杯子的婢女忙磕头认错,紧张地跪在地上等待自己的判决,然而南慕歌双手抱头,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不时,孟钰在玉竹的急切引领下,来到她寝宫门口。
“慕歌!”他见南慕歌一脸惊愕的神情坐在地上,赶忙冲过去,身后的宫人见他进去后忙拉上帘子。
南慕歌听到他的呼唤回过神,忙站起身,薄薄的淡粉色浴衣紧贴着曼妙身姿;
“钰……我没事。”她蹙眉道;
“把她拉下去,重打五十!”孟钰对着那婢女恶狠狠说道。
“别!她也不是故意的……钰,就小惩吧!”她忙贴身上前,为那婢女求情。
那一声刺耳的破裂声,让她回想起在玉戈时的经历,那个如同地狱的地方,那个如同鬼魅的男人……
见她这般可人模样,孟钰挥挥手,只是将那宫女关了几天禁闭;
他心疼地捧起她的手,“慕歌,你告诉我,你在玉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她别过脸,神情闪烁,再看向孟钰那深情款款的目光,她抽噎着道:“我嫁与玉戈三皇子后,很少见他,但一次偶然撞见他虐杀了几个少女,我……我被吓到了……”
“然后我被他发现,他就开始了对我的不停折磨,每天!让我亲眼看他虐待…杀人……”
“一具具尸体……一具具少女的年轻尸体……他还放蛊虫生生啃食她们……好可怕……”
说着,她突然又不受控制,情绪激动地抽搭起来,孟钰瞧着心疼不已,将她紧抱在怀中,“没想到玉戈三皇子,竟是这种邪气之人。”
早前听闻玉戈崇尚宿神,连带着臣民犯罪者做的事情,也都诡异不堪,没想到,皇室之中更加可怕……
温热的身体逐渐冰冷,他将她抱至床榻放下,她抱着他轻轻抽泣着。
待她慢慢冷静下来后,进入浅眠,孟钰轻轻起身,正要脱离她的怀抱时,她的手迅速抓了上来。
“钰,你今天不走了好吗?”南慕歌死死撰住他的手臂,满眼光辉闪烁,满是期待地凝望着他。
本来今日是打算去梦禾宫,一想到顾笙和为自己做了那么大的退步与牺牲,再回想起在止越的点滴时,心中不免隐隐作痛,也开始后悔当时丢下她……
但当他盯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时,他又犹豫了,还是改天再去吧……
“嗯……我不走了!”他朝着她温柔一笑;
南慕歌喜极而泣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生怜。
他再次躺下,轻轻搂抱着她,南慕歌将脸凑上前,耳鬓厮磨间,他却毫无兴致,兴许是太过疲惫,而沉沉睡去……
灯火掩去,漆黑之中的南慕歌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唇半张半合地呓语,心中燃起一团火焰……
两日后,玉萱宫拖出一具破败的少女尸体,白布下,竟是那摔坏杯子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