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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被他坑惨了(2)(1 / 1)

苏惊羽:“……”

饿了好久是什么意思?

她不在他身边,但不是还有个神厨小青公子钰么?那公子钰的手艺实在是好的……

吃了他两回糕点,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比不上他的手艺好。

然而贺兰尧却说他饿了好久。

“惊羽姐姐,殿下真是好几顿都吃不下饭了。”乌啼在一旁轻叹了一声,“不是我胡说,小青每一顿都做了许多菜,可殿下就是吃不下,做多吃上几口就不吃了,说是没有你做的好吃,于是就都便宜了我和月落,我们怎么劝殿下都没胃口。”

苏惊羽听闻此话,眸底掠过一丝无奈。

公子钰的手艺没她好?扯淡。

贺兰尧这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外加情人眼里出高厨。真真正正的心理毛病,那公子钰指不定多无奈了,输给一个根本就比不上他的人。

细细看贺兰尧的脸色,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又苍白了一些,之前用药膳和补汤灌他,好不容易将他的脸养的红润些了,两天不见又白了。

原本她是要休息两天的,可鬼使神差地,还是今天就来看他了,虽然和他吵了,但心里,说不挂念是不可能的。

他的火气,其实她有大部分责任,他虽然有些不可理喻,但她也同样的有错在先。因为她遇事没有先去找他,在他看来,他就错误的理解成了自己不把他当一回事,其实……她那会儿只是担心他不同意她救人,这才决定了先斩后奏。

“走,回寝宫。”苏惊羽握着他的手,抬步便走,“我给你做吃的去。”

这一刻,二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吵架的事儿了。

过去的事就算是过去了,小吵一回,日子还是得继续,他回头要是还把这事儿拿出来说,她一定得心平气和地和他谈才行,绝不能再用恶劣的态度回应。

毕竟……贺兰尧曾经也让着她不少了。

她不能总是什么事都要占理,她真不想再与他争吵了。

苏惊羽如此想着,心情顿时也轻松了不少。

由于她是朝北面永宁宫的方向来的,而贺兰平等人则是在贺兰尧身后不远处,不同的两个方向,因此她并没有与他们打过照面,自然也不知道刚才的小插曲。

此时此刻,二人身后不远处,一袭深红衣裙的女子面色微沉。

她方才是听错了么?那十皇子伸手把她撂到一边的时候,说了句‘少来找死。’

找死?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么?面对友邻之邦,这出云国的皇子未免太过傲慢无礼,简直就不是一个皇室子弟应有的举止。

不过……从前还真没有人敢如此对待她的,听惯了阿谀奉承的客套话,面对这么一个直接而又不屑客套的人,倒是让她觉得,很不一般。

“盈袖。”身后传来宫明淮的声音,宫盈袖转过了身,只见贺兰平与宫明淮已经走了上来。

“盈袖,你可是与那十皇子发生争执了?我方才远远地看见,他将你推到了一旁?”宫明淮说着,望了一眼前头不远的两道身影,微微拧眉。

“皇兄你看错了,我不是被十殿下推开的,而是我走得太急,他没有看清我,我们不小心碰撞了一下而已,小事情。”宫盈袖淡笑着道,“我与他没有发生争执,只是问候了一下而已,话说回来,这位殿下倒是真性情,脸色一直不冷不热的。”

宫明淮眉眼间划过一丝疑虑。

不小心碰撞到?不是被推开?

难道是他方才看错了……

“对了,四殿下,与十殿下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何人?”宫盈袖望着前方双手交握的二人,朝着贺兰平问道。

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了,能与那么冷清的人那般亲近的,想必是那种关系。

“那位是玄轶司的四名玄衣卫之一,也是玄轶司唯一的一位女密探。”贺兰平道,“又是左相家的大小姐,前些日子被父皇指婚给了十弟。”

“女密探?”宫盈袖听闻此话,眉头轻挑,“她一个女儿家,待字闺中,为何混迹在数百名男子之间?”

贺兰平闻言,有些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宫盈袖,“牡丹公主是想说,身为名门贵女,就应该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些女红刺绣之类的事儿么?”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宫盈袖道,“只是,对这位姑娘有点儿好奇。听四殿下的话,觉得她倒是挺特别的。”

宫盈袖的话一落,宫明淮也若有所思道:“按理说,玄轶司中都是高大矫健的男子们,这姑娘身为内部的高阶人员,大伙能服她么?”

“明淮兄,你还真不能小看了姑娘家。”贺兰平轻描淡写道,“虽说她看起来纤细,但却一点儿都不娇弱,至少她手下的那批密探都被她驯的服服帖帖的,玄轶司内部,对她的评价是,胆大如虎。她敢抓到犯人就地将人开膛破腹,对血腥之事毫不畏惧,当时在场众人均瞠目结舌,无比惊讶。”

“将人开膛破腹?她?”宫明淮满面惊讶,“四殿下不是唬我的吧?”

贺兰平眉梢轻挑,“明淮兄若是不信,随意在玄轶司内抓个人来问问便知道我有没有唬你了。”

“若是真的,这姑娘未免太大胆了。”宫盈袖望着前方,这会儿苏惊羽那几人早已走远了。

如此胆大又生猛的女子,那十皇子竟喜欢这种性格的?

“何止大胆,已经是凶狠了。”宫明淮摇了摇头,“身为女子就该安分些,做这等凶猛的举止,实在有点儿不像女子,若是个男子,那倒是个勇士。”

贺兰平听闻此话,只淡淡道:“二位,咱们还是不要在此议论他人了,继续闲逛吧。”

话音落下,他轻瞥了一眼宫盈袖,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贺兰平被称为众皇子中最怜香惜玉的一人,与各式各样的女子都打过交道,从姑娘的脸上,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就依稀能猜到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了。

这位牡丹公主,该不会是对十弟感兴趣了?

……

“你说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你饿个好几顿是几个意思?我要是今儿还不过来,你打算今日又省三餐?”回永宁宫的路上,苏惊羽数落着贺兰尧,“还好我今日过来了,否则你要是给饿瘦了,太后娘娘非用眼神瞪死我不可。”

“这两日总是没有胃口。”贺兰尧淡淡道,“小青的手艺愈来愈差了,吃不下。”

“又在胡扯,我要是公子钰,听见你这番话,非得在做菜的时候多撒几勺盐不可,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手艺差。”苏惊羽撇了撇嘴,“刚认识你那会儿,你分明不挑食的啊。”

“那会儿和你不熟稔,自然是不会让你知道我的喜好。做做样子而已。”贺兰尧道,“之后相处久了,就没有必要伪装了。”

苏惊羽眼睫几不可见的一抖:“所以你是想说,在熟人面前你会暴露你的挑剔本性么?刚认识你那会儿,我要是知道你这么难缠……”

“那你就怎样?”贺兰尧不待她说完,一把扯着她让她转过了身,正视着她,“早知我这么难缠,这么不可理喻,你是否就不会答应皇祖母的要求,不会愿意来照顾我了?”

苏惊羽见他脸色又阴沉了,忙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小密探,玄轶司最底层的人员,太后让我保护你,交换条件是找机会给我升职,有这样的一条捷径,我怎会放弃?所以我依旧会答应她的,只不过,我不会对你那么好,事事迁就你,我起码得给你摆摆脸色,让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好惹的,只可惜,一路走来,每回有矛盾基本都是我迁就你,久而久之竟然养成一种习惯了,习惯真可怕。”

她确实已经在无形中习惯了迁就他。

就拿前天夜里吵架的事情来说吧,那是她和他相识以来吵得最凶的一回,他都难得气的摔杯子了,她最后也是憋着一肚子火离开的,本来打算多晾他几天,她已经做好争吵后冷战的准备了,结果……还是没忍住,相隔一天就又跑来了。

贺兰尧听着她的话,垂眸不语。

细细思索,她的话是有道理的。

“我也可以迁就你的。”他道,“但前提是,你我之间,不允许出现第三个妄图插足在你我之间的人,你要是把这样的人招来,我还能迁就你么?想都不用想。”

“什么第三者第四者,那都是你自己想象的,从来就不是事实。”苏惊羽颇为无奈地斜睨了他一眼,“我让你去找乌啼讨教一下喜欢和友谊之间的区别,你讨教了么?”

贺兰尧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苏惊羽转过头瞥了一眼在一旁当空气当了许久的乌啼。

乌啼见次,干笑一声,“这两日殿下心情甚差,我哪敢多嘴啊,殿下没问我自然也就没说,惊羽姐姐,你还是自个儿和殿下解释吧,我词穷了,你们慢聊,我这就去厨房先烧柴火去。”

话音落下,他便直接跑开了。

“好吧,那我就和你科普一下,省得你整日胡思乱想,总怀疑我给你戴绿帽子。”苏惊羽正视着贺兰尧,不紧不慢道,“首先,这二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数量上的,喜欢的人一个便够了,那个人住在心底最深处,而友谊,可以给很多人,只要是志同道合之人,或者互助互利之人。其次,对喜爱之人可以有许多亲密的动作,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但对于朋友,那就是君子之交,牵个手都觉得暧昧,别扭,晓得不?”

“你真当我幼稚?这些我怎会不懂?”贺兰尧冷嗤一声,“我之所以反怒,还不是因为你遇到事情先去找那个神棍而不是先找我?你那些所谓的朋友,你对他们的关心未免太多。”

“哪里多了!拜托大哥,苏折菊那事可是关系到性命的,人命关天,我要是不关心关心他就翘辫子了,我欠他人情还未还,心里不安。人,最重要的就是命,没了性命什么都完了,你不能说我是过于关心他,我只是尊重生命。”苏惊羽无奈摇头,“你这醋吃的太没道理了,你若要问我为何不先找你拿解药,以你的性格,我怕你不答应,只好先斩后奏,救人再说,你却误会我以为我不拿你当回事,我真想喊冤……”

她本着以和为贵的精神耐心地同贺兰尧讲着道理,却没想到贺兰尧根本就没有耐心听她说完,伸手一揽她的脖子稍一使劲将她直接扯进了怀里,不由分说直接低头以吻封唇。

他的唇瓣总是薄柔而微凉的,覆上她的之后很快便温润了起来,这一回的亲吻不比从前的轻柔,像是惩戒似的,他辗转着她的唇瓣,忽的就是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直到血腥味萦绕在两个人口中,他才微微放松了力道。

苏惊羽吃痛,伸手将他推了开,“你咬我?”

她舔了舔唇,腥甜的味道萦绕在舌尖。

这家伙,下口还挺狠的。

“这一次的事,到此为止了。”贺兰尧抓着她的肩,将她拉回到了身前,“但是下一回,不准再发生类似的事。否则我就咬你的脖子,喝你的血。”

苏惊羽白了他一眼,“说话就好好说话,还咬人,你属狗的?疼死了。”

他的威胁,虽然是有点儿狠,不过……她并不气恼。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一次争吵,就当做翻书页一样翻过去了。

这个熊孩子,太缺乏安全感了。

“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不满而已,小羽毛,你得记住,你是我一个人的。”贺兰尧悠悠道,“如你这般貌不惊人的面容,这般凶恶野蛮的性格,除了我,不会有人能接受的,其他人必定是没有我这么好的,故而,你要懂得珍惜我才是。”

苏惊羽:“……”

损人的病又开始发作了。

“还疼么?”贺兰尧抬手捧起了她的脸,再次将唇覆了上去,舔了舔她唇上被他咬伤的地方,感受着那腥甜的气息。

“你的血还挺好喝的。”他道。

苏惊羽:“……”

他总是能让她无言以对。

他是饿疯了,才觉得连血都好喝了么?

“去寝殿里等着我。”苏惊羽道,“我去给你做些吃的,很快的,你先吃些点心吧。”

贺兰尧道:“哪里还有点心吃?你两日不来,谁给我弄点心吃?”

苏惊羽一怔,“之前我给你带的那些柿子饼和干果呢?”

“就那些,都不够塞牙缝。”贺兰尧不咸不淡道,“等会儿,我要吃糖醋鲤鱼,鱼香肉丝。”

“知道了,贺兰小爷。”苏惊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而后转身走向了厨房。

陪着贺兰尧用过了午膳之后,苏惊羽同他一起坐在寝殿外的藤椅之上,倚靠着他的肩头晒太阳。

贺兰尧则是将头一歪,抵着她的头顶。

二人就这么相互靠着良久,享受着空气中的寂静与安宁。

“阿尧。”苏惊羽忽然轻唤了他一声。

贺兰尧轻轻‘嗯’了一声。

“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儿。”她道,“你我初见的那一夜,你的蓝眼睛究竟怎么回事?”

贺兰尧闻言,眼睫轻颤,不语。

苏惊羽听他不说话,叹息一声,“不想说便罢了。”

她之前好几次想问,却总觉得没找着时机去问,他将自己眼睛的颜色隐藏起来,多半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因为他毕竟一直背着一个‘不祥之人’的头衔,要是再让人知道他还有着一双蓝眸,只怕有些迂腐的人会说他是妖怪都有可能。

她担心这个问题是他心底的一根刺,这才一直犹豫着没问。

可如今她和他已经走得如此近了,她倒真的是想知道。

但要是他实在不想提……那也罢了。

“我天生异瞳,现在你看见的,不过是药物控制的黑瞳而已。”贺兰尧的声音忽然传入耳畔,“你总该听过关于我出生的传言吧?我出世那一天,殿内殿外桃花凋尽,当年为母妃接生的产婆,以及我出世当天出入永宁宫的宫人,全部被灭口了。”

苏惊羽闻言,有些怔然,“难道……那些被灭口的产婆和宫人,是因为见着了你的眼睛?”

贺兰尧轻轻‘嗯’了一声,“父皇请了前国师来卜算,前国师却说,他无法卜算出天降异象的原因,福祸难测,父皇当时想必很是失望与烦躁,若国师说我的出世是福,以母妃当年的荣宠,今日的我,地位也许很不一般,可桃花凋尽,这能是个好兆头么?为帝王者,都是铁血而理智的,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父皇当年真的动了杀我的念头,全靠母妃与皇祖母保住了我,那神棍倒也说了句人话,他说,未必是祸,他不建议剥夺我生存的权利。”

苏惊羽道:“那你恨前国师么?”

“恨?谈不上。”贺兰尧的语气一派悠闲,“就算没有他,桃花不也谢了?异象不也来了?我的异瞳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只不过我对这种满口天机的人素来没有好感,神神叨叨烦死人了。”

“那么当朝陛下呢?恨他么?”

“没感情,叫一声父皇是客气。”

苏惊羽语塞:“……”

“我虽存活了下来,可当日在永宁宫目睹我出世的人全被皇祖母下令灭口,而我的眼瞳之所以如今是黑色,是那神棍拿药物来压制的,只有在我真气波动极大,内力消耗太多时才会压不住药效。”贺兰尧不紧不慢道,“从那日后,永宁宫沦为冷宫,周遭住着的人渐渐搬离,连带着那条路都荒凉了。”

“难怪初见你那一夜,看你生掏人心,眼睛泛蓝光,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想必是那人惹得你发怒,引得你出手太狠,用力太大,这才没压住药效。”苏惊羽握住了他的手,“其实,那双眼睛,很好看。”

蓝眸,在她上辈子那时代,可是公认的漂亮啊,多少人想要都求不来。

“那么你的母妃贤妃娘娘为何离开了你,跑去出家,你那会儿还小,她怎么就忽然离开了?”她又问道。

“因为我惹得母妃生气了。”贺兰尧的声音毫无波澜,“母妃是个慈悲的人,十岁那年我第一次杀人,将母妃给吓住了。那一夜,也不知是那个混账玩意派来的人,两个男子,半夜悄悄摸着去母妃的寝殿里,意图轻薄,母妃的叫喊声将我引了去,我就将那二人都杀了,每一个人只用了一招毙命,他们那会儿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我看着心里不舒服,就用两根手指戳进他们的眼眶,把他们眼睛给挖了,母妃当时吓傻了,事后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人的生命如此脆弱,我当时并没有罪恶感,母妃却彻夜难眠,第二日,就要出家,临走前托付皇祖母多多照看我,母妃当年很讨皇祖母喜欢,皇祖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苏惊羽认真的听着他的述说,听的心里难受,一时词穷,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贤妃之所以出家,是因为看见她自己尽力保下来的孩子,仅仅十岁就杀人不眨眼,心中悲恸,这才想着出家,为他祈福么?

还是说……连她都信了贺兰尧是不祥之人这种话。

毕竟贺兰尧声明了,他母亲是个善良人,那就是真正的圣母一枚了。

怕就怕,连他母亲都和别人一样,以为他不祥了。

苏惊羽叹息一声,“你那会儿功夫就很好么?杀一个人只用一招?”

“当然。”贺兰尧淡淡道,“我的师父,正是安宁公主,母妃是夕照国前来和亲的一位公主,地位不算高,与安宁公主完全不可比拟,不过,母妃自小与她感情好,虽不是一母同胞,却也差不到哪里去,二人外表的性格也十分相似,都是淡然温雅的,但内心却很不同,母妃内心慈悲,凡事不爱计较,而安宁公主的内心,却是冰冷的,与外表不符合,她从不愿意吃亏,恩怨分明,表里不一。得知我出世,她特意赶来看我,她从不信什么详或不祥,她曾想过带着母妃离开,母妃却不愿意。”

“原来安宁公主是你的姨母。”苏惊羽轻叹一声,“因为贤妃不愿离开,所以安宁公主也无奈,为了能让你与你母亲过得安稳,她便在你懂事后教你功夫自保,对么?”

原来那位夕照国的奇女子花未安,与于贤妃是姐妹。

夕照国的国姓是花,于贤妃的‘于’原来是个赐字,并非姓氏。

苏惊羽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一个想法。

出云国皇帝姓氏贺兰,单名一个兴字,小字于兴,他把这个于字赐给贺兰尧的母妃,可见他对这妃子的喜爱了。怕是如今的李贵妃都比不上。

“她教我许多事要学会隐忍,暂且不要管外头的闲言碎语,心中再大的火也要压制住,那会儿她已经隐世了,行踪神秘,平日里不忙碌,就会教我许多道理,渐渐的,我就褪去了年少时的狂躁,在人前,不管内心是什么想法,面上都如同平静的湖水,但,一有机会,我就会报复那些乱说话又来找茬的人,第一次杀人后,我竟然有一种畅快之感,愤怒的情绪能够得到发泄,让我觉得原来看着我的仇人挣扎,死去,是多么的有趣的一件事情。”

苏惊羽此刻,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为何这么阴暗的经历要发生在他的身上,原来,他的残酷都是让人一步步逼出来的。

“师父教了我很多,唯独没有教我要如何与女子相处。”贺兰尧慢条斯理道,“故而,很多时候你不能说我不可理喻,因为没人教,师父教会我生存,教会我武功,却从没提过我的终身大事,我只知道,喜欢的便要狠狠抓牢了,不管用什么方法……”

苏惊羽垂下了眼眸。

这个,领教到了。

“小羽毛,最初我对你,当真只是有兴趣,因为你看见我生掏人心,一点儿也不惧怕,反而与我侃侃而谈,在我印象中,你这般年纪的女子,看见这种场景,应该尖叫着逃跑,或者直接吓晕倒,但你的反应太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有些意外的同时,也觉得好玩。”贺兰尧的声线带着一丝笑意,“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你之前一直不信我的话,你不信我对你是真的喜欢,而不是纯粹的兴趣了。”

“我信了。”苏惊羽握住他冰凉的指尖,“真的信了。”

“现在你若还敢不信,我就真的要你好看。”贺兰尧反握住她的手,手腕接触到冰凉的一物,他低下头看,是他送给她的猫眼石镯子。

“我送你的镯子,你一直戴着么。”贺兰尧眉眼间划过一丝笑意。

“当然,这镯子大气又好看,不戴着难道收藏在屋子里等着它生锈么?”苏惊羽说着,顿了一顿,“哦,我忘了,寒铁不会生锈。”

她还有回礼呢,只不过——还没完工。

过几日等那镶钻的玉佩完工了,送给他,他必定高兴。

……

东宫。

“殿下,殿下!”

贺兰陌正端坐在椅子上喝着刚沏好的茶,忽听寝殿外传来了宫人有些慌张的声音,他拧了拧眉头,抬眸,便见一名宫人小跑着上前来,到了他面前,躬身将一封书信递给他,“公子辛留书走了,伺候他的人说,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

“走了?”贺兰陌眉眼间浮现一丝惊讶,忙拿过了信封。

拆开信,里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殿下,敌强我弱,数次吃瘪,心中忿忿却无可奈何,吾自知有愧于殿下期望,不敢当面告别,故不辞而别,殿下珍重。上官辛书。

贺兰陌眼角几不可见的一跳。

这就不辞而别了?!

前两日听说了他也被不知名的毒物咬伤,和当初赤南国使臣一样的毒性,自己为此还去父皇面前讨药,本以为这公子辛清醒之后必会感激自己,更加乐意为自己效劳才对,却没想到……他跑了。

招呼都不打,留了封信就走人,这公子辛……

没用!

被苏惊羽那样的小丫头就给吓跑了,还以为他能有多大的耐性与本事,想不到,吃了几次亏,就跑路了。

贺兰陌将书信揉成了一团,丢到了地上。

本以为南陵三公子是道行足够高的了,虽然他凑不齐三人,但好歹凑到了其中两个,现在公子辛走了,那便只剩下公子谦了。

苏惊羽,你可真能耐。

帝无忧身边的小姑娘都有如此大的本事,他帝无忧……还真是让人愈发不敢小看了。

……

“这是我刚从丽妃宫里讨来的栗子,味道很是不错,香甜得很,你应该会喜欢。”苏惊羽坐在贺兰尧寝殿之内的白玉石桌旁,一边说话,一边往桌子中央的纸袋子里伸手,拿出一颗圆滚滚的栗子,剥开了便放在了一旁的小碗里。

一颗一颗吃,贺兰尧觉得不过瘾,她便多剥一些,凑足了一个小碗再给他吃。

贺兰尧此刻正坐在一旁翻阅着一本书。

苏惊羽早就悄悄地瞄过了书面,幸好只是一本医经,不是什么春宫图册。

他说过他没有看书的爱好,却被乌啼那个不正经的小子忽悠着看了春宫图,现在看见他翻书,禁不住就想瞄一眼书面。

苏惊羽正剥着栗子,忽觉得有些口渴,“阿尧,给我递一块梨子来。”

他想吃梨子她帮着剥,她想吃水果他总得给喂吧?

耳畔传进贺兰尧‘嗯’的一声,下一刻,一块梨子便闯入了眼帘,不过,并不是用手捏着的,而是——用口衔着的。

苏惊羽轻挑眉梢,随后将头一倾,将贺兰尧衔着的那块梨子咬下了一块。

味道不错。

用过了点心后,二人便出了永宁宫,一路悠闲地散步。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

苏惊羽今日原本就还在放小假,因此便陪了贺兰尧整整一个下午,二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玄轶司操练场,这个点密探们已经全散了,偌大的操练场都很空旷。

“那帮野蛮的汉子,见你的时间,可比我还多。”贺兰尧望着底下空荡荡的操练场,冷哼一声。

“哪有?”苏惊羽反驳,“我经常翘班去你那儿,见你的时间分明更多好么?”

苏惊羽话音才落下,忽然便是起了一阵凉风,眼见贺兰尧穿的单薄,苏惊羽忙道:“冷不冷?不如我们回……”

话未说完,在看见贺兰尧身后奔来的一道身影时,顿住。

好家伙,乌啼带着披风来了。

“惊羽姐姐,我刚才想提醒你们来着,天气凉,哪知回了一趟屋子,出来就没看见你们的踪影了。”乌啼说着,将雪白的披风披在了贺兰尧肩上。

“乌啼,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若是能正经些,更好。”苏惊羽笑着替贺兰尧拢紧了披风。

乌啼撇了撇嘴。

贺兰尧望着面前的苏惊羽为他系着披风,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忽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披风再暖和,也不比你暖和啊。”

“你……松手,这是在外面,不是在你寝宫里。”苏惊羽去掰他腰上的手。

搂搂抱抱也得看地点啊。

“这时候这附近哪有人?密探们都散了……”贺兰尧正说着,倏然间目光一凛。

还真别说,真有人。

正前方不远处,一道深红的倩影正朝着这边来了,这人他早上才见过,那位据说美若牡丹花一般的牡丹公主。

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真打扰他和小羽毛。

宫盈袖远远地看见了贺兰尧的身影,她身前的女子正帮他系着披风,他望着那女子,素来清冷的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这如同冬日寒霜一样的男子,竟然也会对人笑的那般温柔?

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宫盈袖缓步走上前,而苏惊羽也听见了脚步声,回过了身。

宫盈袖这才看清她脸上带着小半块面具。好端端的,在宫里还要带面具?

她打量着苏惊羽,而苏惊羽在看见她脖子上的牡丹花状玛瑙项链时,眉头几不可见的一挑。

极乐楼里那位牡丹花上舞,轻纱遮面的女子,就是她?

苏惊羽望着眼前的人,礼仪般笑了笑,“这位姑娘是?”

“皓月国公主。”宫盈袖淡淡地回了她一句,目光一转落在贺兰尧身上,“十殿下,好巧。”

贺兰尧不理睬她,只是抬手把玩着苏惊羽的马尾。

宫盈袖眉目微动。

又不理她……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宫盈袖道:“二位来这儿多久了?可有见着我的皇兄?我皇兄身着黑衣,衣上绣着金蟒的。也不知他逛到了哪里去,都快用晚膳了还没见着人影。”

苏惊羽闻言,道:“我们……”

原本想说不曾见到,但她的话还没说完,贺兰尧便道:“看见了,被霍主司邀请到玄轶司的院落去了。”

苏惊羽一怔。

有吗?他与她分明才来这儿不久,密探们早就散了,何时看见霍钧带着人去玄轶司的?

这明显……胡扯。

苏惊羽自然不会晓得贺兰尧为何胡扯。她没有看见白日贺兰尧骂宫盈袖那一出,此刻自然也对贺兰尧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

而宫盈袖却是有些意外,贺兰尧竟然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原本他对自己的问候不理不睬的,让她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他身边的女子看着倒好说话一点,她便想着那女子会回答,也好给自己个台阶下。

但没有想到……贺兰尧竟然愿意与她说话了。

看来这十殿下倒也不算是太不近人情。

想到这儿,她端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那么请十殿下告知,玄轶司的院落在什么方向?我找皇兄回去用膳。”

贺兰尧指向了西北面的方向,“一路走过去,那院落很大,墙上刻着雄鹰的图案,很好找。”

“多谢十殿下指路。”宫盈袖朝着他道了谢,浅笑着迈步离开,走向他所指的方向。

“阿尧,你乱指路做什么?”苏惊羽眼见宫盈袖离开了,忙问道,“你我明明就没看见霍钧和她皇兄,你为何那么说?”

“这个点儿,密探们才解散不久,大多都是一身的汗,忙着在院落里沐浴,但人太多,澡堂未必挤得下,有些不拘小节的,直接会。裸着上身在庭院里就冲澡了,因为院落外有看门的人,有事会通报,他们也不担心被人撞见。”贺兰尧悠悠道,“当然,要是守门的人没了,外人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说着,他偏过头朝身后的乌啼道:“现在,你立刻去将守门的人解决了,要在那牡丹公主到达之前,务必让她在不知情且无人阻拦的情况下,顺利进入玄轶司的庭院内。”

苏惊羽一时间傻了眼,“你这是要让她傻乎乎地闯进去看众密探搓澡?”

天……虽然说好歹会穿条裤子,但那种场面,要是有个女子闯入……也够*了。

“阿尧,你是不是跟她结怨了?”苏惊羽问着。

堂堂公主撞见那种场面……真是被他坑惨了。

“并未结怨,我只是好心,在教她一个道理。”贺兰尧慢条斯理地说着,扬唇浅笑,“不要随便相信长得好看的陌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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