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北霖听到这,就站起身来,示意这二当家带他去西边的屋子瞧一瞧。
二当家听了,却摇头,并且,抬起他那大手,就朝着门外指去。
“几位,如今,这天马上就要暗了。”二当家似乎有些怕邪祟,不敢带着我们前去。
“你难不成不想救你们大当家了?”我看着这二当家问了一句:“亦或者,你怕邪祟妖物?”
“谁,谁,谁说我怕邪祟妖物?”二当家立刻站起身来:“那东西若是敢出来,老子,一刀劈了她奶奶的。”
这屋外头还站着他的手下,这个二当家自然是要留着颜面。
如此说了之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带头朝着木屋外走。
冥北霖示意霓裳她们在这烤火,吃东西,不过却独独带上我一道去。
我看向了师姐和师兄,师姐不拦着,只是开口让我小心。
“嗯。”我冲师姐微微点头,然后就跟在了冥北霖的身侧。
如今,这木屋外头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地上积着雪花,走上去“嘎嘎嘎”作响。
二当家一开始,还是大踏步的朝前迈步,可当离一座大木屋越来越近时,他的脚步就越来越迈不动了。
最后走着走着,就与我们并了排。
“你们是祭灵人,会术法,可我不会啊,若真是邪妖,到时候,带着我,只怕累赘,让你们分心了。”二当家说着,就立在原地不动弹了。
“那妖伤过你们?”冥北霖望向二当家。
二当家一愣,仔细的想了想:“那倒是没有,只是夜里又哭又唱凄厉的很,吓着寨子里的孩子妇孺。”
听到二当家这么说,我又朝着四周的矮木屋看了一眼。
发现,那些木屋门外,都站着三三两两的孩子,还有些老人家,从虚掩的房门后,探出脑袋来望着我们。
眼神之中带着好奇,不过更多的是恐惧。
“二位,那就是我大哥独住的屋子,平时,我们饭菜会放到门口,每日饭菜倒是不剩。”二当家说着,指向了远处那大木屋的门口处。
那门外,如今还放着一个竹篮子。
“那?”我还想再问,可这一回头,二当家已经往后退了数步。
“二位,我在此处等着,二位可一定要救我大哥。”他说完,还冲着我和冥北霖拱了拱手。
“走吧。”冥北霖根本就不指望那二当家,能派上什么用场,所以由着他在外等着。
我跟冥北霖一道,朝着这大木屋的门口走去。
这个木屋,是整个寨子里盖的最为讲究的木屋,门口屋檐下的木头还雕刻着繁杂的图案。
门上的把手还是铜制的,从外观上瞧着,比其他木屋,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我俯身将篮子打开,发现,里头确实只剩下几只空碗。
邪物还吃这寻常吃食?还是说,这些饭菜是那大当家吃的?
“叩门。”冥北霖开口说道。
“叩叩叩!”
我立刻伸出手,拉着门环轻轻的叩了数下。
不过木屋里头却没有半点动静,我抬起眼眸,望向冥北霖,想问问冥北霖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去吧。”冥北霖开口说了一句,便转身,要折返回去。
我狐疑的跟在他的身旁,虽有疑问,但也知晓,他办事,向来有他的道理,于是并不追问。
冥北霖却突然放慢脚步,抬起手,挡在我的头上,替我挡去飘雪。
“诶?二位,怎么又回来了?”二当家见我们往回走,一脸惊诧,挡在我们的面前,焦急的询问情况。
“如今,这天色未暗,邪祟妖物只怕还不敢出来。”我朝着那大木屋回望了一眼,对那二当家说。
二当家听了,长长的“哦”了一声,不过很快又咽了咽口水。
只见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会儿,然后便有些磕巴的说道:“那个,那个,若是夜深了,我只怕是不便来此处,还要在家中守着老娘。”
二当家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不过守着老娘自然是假,胆小才是真吧?
“二当家,那院子里的“女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就把你吓成了这样?”我望着二当家,觉得这其中似乎还有隐情。
毕竟,这二当家看起来也是五大三粗,又如此关心自己大哥,不可能自己试都不试,就急着凑钱请祭灵人,祭灵院收取的费用可不低。
“没,没,没有。”二当家蹙着粗眉,眼中再次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你若是这般遮遮掩掩,我们便也懒得管此事。”我故意一摆手,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二当家立马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冥北霖却猛然掐住了二当家的手腕。
“啊!”二当家惊叫了一声,表情变得扭曲,嘴里连声喊着疼。
“别动手动脚,否则,我拧断你的胳膊!”冥北霖甩下了这么一句话。
二当家拼命的点着头,冥北霖这才松了手。
冥北霖一松手,这二当家就迅速的朝着身后又退了四五步。
“这位爷,咱说话,可千万别再动手了。”二当家说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还知道什么?”我盯着二当家。
二当家抿了抿他那略微发干的嘴唇,然后,转着脑袋,朝着四周张望了一圈。
见无人靠近我们,这才又朝着我们的方向迈了两步,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
“这事儿,若是说了,怕是对老大不好!”二当家面露难色:“会毁了我大哥的声望。”
“如今,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究竟是命重要,还是声望重要?”我反问他。
二当家听了,长叹了一口气。
“我亲眼看到,大哥涂脂抹粉,穿着大嫂身前的裙褂,在跳舞呢!”二当家说罢,顿了顿:“我大哥,还未上山做匪时,曾也是有七八个小妾,阳刚气足的很,可那夜却扭捏作态跟个娘么一般,还冲我笑?”
二当家说完,打了一个哆嗦。
“还有一件事,我怕说了之后,引起恐慌。”二当家说到这里,又朝着四周张望:“这宅子里猎到的野物都是有数的,这阵子,已经接连少了不少野物。”
“是不是逃跑了?”我凝眉问他。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后来守夜的人,在地上发现野物的皮毛和血迹,一路追踪,就到了大哥的木屋外头。”二当家说完,眉宇之间的恐惧又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