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殿下出什么事儿了?”我望着柏卿,问着。
我已经答应冥北霖,今夜与他成婚,故而,绝不能去找殿下。
“姑娘,殿下此次来耀州,其实是要送你一份大礼。”柏卿微微垂着头,没有与我对视,这也是宫里的规矩。
“大礼?”我望着柏卿。
“殿下原本是想,在雪夜时,将那“大礼”送给姑娘,今日姑娘回绝了殿下,殿下便想着,不如,现在就让姑娘过去一趟。”柏卿低着头,说明缘由。
“柏卿,今夜,我成婚,无论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还劳烦你同殿下说一声。”我望着柏卿说着。
柏卿朝着我这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姑娘,您的师父,如今,已被殿下带到了耀州!”
“啪嗒!”我的手猛然垂下,手腕上戴着的两个龙凤呈祥的手环,掉落到了地上。
“你,你,你说什么?”我诧异的看着柏卿。
柏卿则是一脸严肃:“姑娘,我们殿下,为姑娘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姑娘的师父,也是殿下费尽了心思,才寻到的。”
“我这就去!”我说罢,直奔浮游的房间,想同冥北霖说一声。
可推开房门,看到屋内已经摆了大半桌的菜,浮游坐在床榻边守着玄凌,宏图立在大桌前流口水。
“夕颜夕颜,你好漂亮!”宏图这吃货,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兴奋的鼓着掌。
“夕颜,这红色,极衬你,真的好美。”浮游也抬起眼眸,看向了我。
“神君呢?”我着急忙慌的问了一句。
“这客栈里没有花雕酒,公子出去买酒了。”浮游解释了一句。
我听罢,转身就朝着楼下跑去,想着,能不能遇上冥北霖。
结果下楼之后,发现,这楼下也挂满了红灯笼,喜庆的很。
但却不见冥北霖的踪影,问伙计,才知冥北霖刚出去。
“姑娘?”柏卿立在客栈的门槛前,等着我。
我迟疑了一会儿,便让那伙计,等冥北霖回来了,就告诉他,我去天香客栈,让他在这等我一会儿。
“姑娘?今夜,不是你们大喜么?您?”那伙计有些诧异的望着我。
“嗯,我去去就回。”说完,我跟着柏卿,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我还有些混沌。
师父?师父不是死了么?是师兄亲口告诉我,师父已经死了,殿下怎么又能寻到他?
我这脑海之中,满是疑惑。
“殿下!”
马车停下,柏卿叫了一声之后,便撩开了马车帘,我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天香客栈。
不过,殿下却上了马车。
“殿下,我师父?”我一脸焦灼的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也看着我,有些失神,目光之中,还带着些许哀伤。
“你今日成婚?”他的唇颤了颤,嘴角露出一抹落寞的淡笑。
“殿下,我师父他在哪儿?”我迫不及待的问。
“在城外,柏卿,驾车。”殿下坐在了我的对面,将马车帘子放下。
马车内,就只挂着一盏红灯笼,显得有些晦暗。
“夕颜,我曾无数次想过,你穿着一袭红妆,走向我时,会有多美。”殿下凝望着我,嘴里柔声低语着。
“殿下,你是从何处寻到我师父的?”我却无心接话,满脑子都是疑问。
“祭灵司地牢!”太子殿下的眼神微微一沉:“寻到他时,他便已经气息微弱,性命堪忧。”
“祭灵司?又是祭灵司?”我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不禁被勾了起来:“那他现在如何了?身体可有好转?”
“这?”太子殿下的眉宇一蹙,欲言又止。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有办法的。”我也不等殿下再说什么,便自言自语的嘀咕了起来。
殿下则是伸出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夕颜,别担心,你师父若是见了你,必定会好转。”殿下语调温柔,宽慰着我。
“殿下,为何不把我师父带到耀州城里?”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师父。
“夕颜,你师父如今身体虚弱,我们一路从耀云山下来时,他便开始咳血,故而,我便先去了耀州城里等你。”太子殿下说罢,递给了我一壶水:“你的手这样凉,喝点热水暖暖身吧。”
“不必了。”我如今,还哪里有心思喝什么热水,心中只想马上见到师父。
不过出城门,去耀云山,一路便耗费了一个时辰,马车外,雷声隆隆,大雨哗啦啦的下着。
我这脑子里乱的好似浆糊一般,殿下坐在我的身侧,知晓此刻我心中焦急,便也不发一语,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陪着我坐着。
“到了山顶,便更冷些。”殿下说完,将他的披风,盖在了我的身上。
“殿下,我不知该如何谢你。”我抬起头,看向太子殿下。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他说着,露出干净温暖的笑容。
“殿下必定是费了一番心思,我?”我看着他,就这么让他一次次的付出,帮我,而我却半点回报也给不了,这种亏欠的感觉,让我无比难受。
“夕颜,你若成不了我的太子妃,那便做我唯一的挚友,好么?”他凝视着我,眸中带着恳求。
“殿下,夕颜何德何能?”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曌太子,如今却卑微的,要求做我的挚友。
“夕颜,在我的眼中,你是最好的。”他说着,握紧了我的手。
我垂下眼眸,没有推开他的手,因为,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颤,他害怕,我拒绝他如此卑微的要求。
“好!”我开口答应了殿下。
殿下当即露出了笑容,他的笑,总是这般温柔,温柔的让人不忍伤害他,可我之前,却一次次的在伤他的心。
“殿下,到了!”
马车外传来了柏卿的声音,而我们从山脚到山顶,又耗费了一个多时辰。
殿下扶着我下马车,柏卿则是撑伞立在一侧帮我们遮雨。
下马车之后,我便看到,我们的面前是一座破败的寺庙,寺庙门口都已经满是杂草,应该许久无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