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北霖看了一眼正在府正门口,拉马车的鼠贵。
“今日,他带着凌儿便好。”冥北霖的话音刚落,这鼠贵就转身朝着这边过来了。
紧接着,冥北霖就示意鼠贵将玄凌给抱出来。
我见有鼠贵帮忙看顾玄凌,也就放心,想着今日我便不去了,别到时候,成为冥北霖的累赘,拖累他。
鼠贵麻溜的就去了后院,可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玄凌的哭声。
玄凌这孩子,很少哭,可今日,却好似哭的极为难过。
“发生何事?”冥北霖立刻站起身来。
鼠贵抱着玄凌,快步走到了厅里。
“诶呦,神君不得了啊,这小公子,好似有些发热?是不是昨个儿,随您出去,受了凉?”鼠贵毕竟是个男人,抱孩子也不会,让玄凌极不舒服。
只见玄凌如同一条鱼儿一般,拼命的挣扎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滚落,那额上的龙角更是若隐若现。
“我来。”我心疼的赶忙抱过玄凌。
“凌儿乖,难受是不是?来,喝点水。”我抱着他坐下,给他喝了一点水,然后将手抚在他的额上。
索性,他发热并不严重,并且,孩子年幼,只怕不能直接用药,敷敷湿布块,降降热便好。
冥北霖也同意我的说法,只不过,如今敌暗我明,哪怕玄凌病了,冥北霖也不放心,将他留在府里,只能由我们带出去。
“我还是一道去吧。”我至少心细些,路上能照看好。
“嗯。”这一次,冥北霖没有拒绝。
他让鼠湘湘,准备了好几壶水,还有布块,给玄凌路上用。
我还拿了一件最厚的披风,将玄凌给包裹严实,这才抱着玄凌出府。
鼠贵负责赶马车,冥北霖就坐在我的对面,目光则是担忧的望着玄凌。
我已经在玄凌的额上敷了湿布,只是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日路上泥泞,马车有些不稳,晃的孩子,没法好好入睡。
时不时的,便在我的怀中,翻一翻身。
冥北霖伸出手来,直接将玄凌抱了过去,他轻轻拍着玄凌的后背,让玄凌渐渐平静下来。
我看他抱着玄凌的画面,嘴角不由微微向上扬起。
他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噩梦之中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怎么了?”见我一直在盯着他,他便也望向了我。
“只是觉得,你似乎,也晓得如何哄孩子。”哄孩子这事儿,冥北霖平时可不会做,今日若非玄凌病了,只怕也没有这般待遇。
“你生几个,本神君都能哄。”他听到我说的话,立刻冲我温柔一笑:“夫人你,只管貌美如花便是,所有杂事,都交给我。”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说话不算话。”我听了心头当即便是一暖。
“嗯,本神君说话,向来算话。”冥北霖一脸认真。
我看着他,脑子里甚至浮现出了,美好又温馨的画面,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我们则是在凉亭里喝茶,岁月静好。
“神君,咱们,要不要买些上供用的肉菜?”
马车外头,鼠贵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上供用的肉菜?为何要买那个?”我好奇的问鼠贵。
“冥夫人,您还不知道吧?那福城里头,听闻闹?”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闹鬼!”
“闹鬼?”我听到这个词,顿时一怔:“是闹妖吧?”
我想着,当时三面妖王手下众多,他们的主子死了,他们只怕也无处可去,故而依旧盘踞在福城。
“不是!冥夫人,是闹鬼!”鼠贵再次说道。
“哦?”我狐疑的蹙着眉:“为何如此说?”
“此事啊,说来话长!”鼠贵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开始同我们说起了福城的事儿。
这事儿,就发生在三面妖王死后没多久。
原本,有不少祖上是福城的百姓,准备回福城修屋,想要回去,重新生活。
可结果,那地方,夜里便有女子啼哭之声。
于是,便开始传,是那些死去的“神女”,怨气不散,化作了恶鬼。
有些胆大的不信,依旧修了屋,结果,却突然消失无踪了。
渐渐的,就不敢有人再进福城。
许多,献过神女的人家,倒是提着元宝蜡烛,去祭奠自己的女儿。
鼠贵觉得,咱们也去摆些祭品,再入福城,比较好些。
“闹鬼?”冥北霖不由的发出一声冷哼。
看着冥北霖这嗤之以鼻的表情,我想着,闹鬼必定是假。
“神君,那些女子确实死的凄惨,咱们还是表表心意吧。”鼠贵开口说着。
“好!顺道给夫人买些糕点。”没想到,冥北霖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但是,嘴里却是一口应承了。
于是,鼠贵便在街市上买了些祭拜用的肉菜供品,还有元宝蜡烛,然后再继续赶路。
“夫人,吃些吧?”冥北霖示意我吃些糕点。
我看了一眼熟睡的玄凌,便轻轻取了一块,本能的要递给冥北霖,不过想着,他们不喜欢吃这些,于是便要收回来自己吃。
“啊!”冥北霖则是故意张着嘴,等着投食。
“你不是不喜欢么?”我望着他。
“夫人喂的,就算是砒霜,我也吃。”他这嘴,倒是一日比一日甜。
我将糕饼递给了他,他不仅仅一口叼住了糕饼,还轻轻的咬住了我的指头。
“别闹。”我冲他低声说道。
冥北霖则是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满是玩味儿的看着我。
“怎么如同个孩子一般。”我说着,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
冥北霖这才松开嘴,十分斯文的咀嚼着嘴里的糕点。
“好吃么?”我看着他。
他点头:“甜的不得了。”
“胡说,你吃的,是白云糕,甜味最小。”我说完,也拿起一块,吃了一口,果然,并不甜,适合年纪大的老婆婆老公公吃。
“甜味,是夫人身上的。”冥北霖的这句话,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冥北霖看着我,很是认真的说:“我喜欢看着夫人笑,你笑的时候,最是好看。”
“你不必日日这么哄着我,若是听顺耳了,可怎么好。”我说完,又给冥北霖喂了一块糕点。
“那,为夫便说一辈子,直到你听腻了为止。”他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就连眼角都是向上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