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蒙面人就在我们的身旁,很多话,都无法问出口。
“额!”浮游被推上马车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哼哼声。
“你答应我的,替他医治。”浮游的情况,不能拖,若真是手骨腿骨断裂,必须尽快医治,否则,今后不仅仅会落下病根,或许,再也无法恢复正常。
“松开他!”荆大使撇了一眼曹大夫,示意他的手下,给曹大夫松绑。
曹大夫一被松绑,便立刻俯下,身,给浮游检查。
当他的手轻轻覆在浮游的膝上时,浮游的嘴里,再度发出一声闷,哼。
“这膝骨,手骨,确实断了,但妖恢复的快,如今都长歪了。”曹大夫说完,抬起眸子看向我:“必须打断了再接一遍。”
“打断?”我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你们准备些木块和布条。”曹大夫对那些蒙面人说道。
这些蒙面人,立在马车前,视线则是看向荆大使。
荆大使微微颔首,他们这才替曹大夫,拿来了所需的东西。
“楚丫头,你按着他的肩。”曹大夫示意我,按着浮游,担心浮游挣扎。
我凝眉点头,双手紧紧按在浮游的肩上。
曹大夫的手,则是抓起浮游的一只胳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好似骨头被折断了。
“额!”
浮游疼的,额上都冒出了青筋。
“咔嚓!”又是一声,曹大夫替浮游将骨头接了回去,并且,开始用木块,和布条捆,绑。
而浮游则是浑身,颤栗,额上冒出了许多虚汗。
“浮游再忍一忍。”我柔声对浮游说着。
可接下来又是“咔嚓”一声,浮游疼的猛然睁开了眼眸。
他的眼里,满是血丝,无比可怖。
“公子,别杀我!”
他说罢,头轻轻一歪,便昏厥了过去。
“他说什么?”曹大夫侧目,看向浮游。
我的嘴唇颤了颤,没有说出口。
浮游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被冥北霖?
“咔嚓!”又是一声响,我的心,也随着这些声响,一点点往下沉去。
当曹大夫替浮游将骨头全部接上固定好时,浮游已经嘴唇发青,没有了半点动静,在疼痛之中昏厥,对于他而言算是一件好事。
他是妖,我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
而这骨头刚刚接好,我便听到了马车朝前驶去的声响,两个蒙面人也上了马车。
“你们,这是要带着我们去哪儿?”我盯着那两个蒙面人问道。
这两个蒙面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而我看着被寒风卷起的马车帘子,则是发现,这马车,正朝着岔路外驶去。
待到了岔道口,我看到瓢泼的大雨之中,几个蒙面人,又押了一个人上了马车。
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杜小薇!
杜小薇此刻闭着眸子,如同一个物件,被推上马车。
“小薇?”我诧异的看着杜小薇,对那几个蒙面人说道:“你们为何抓她?她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蒙面人却依旧不言语,杜小薇躺在马车里,浑身湿漉漉的,手背和脸颊上,有鞭子抽打之后留下的伤痕。
“小薇?小薇?”我蹲下,身,轻轻拍着杜小薇的脸颊。
杜小薇却没有回应,伸出手在她的鼻下试探了一下鼻息,她还活着。
“她真的与我们无关,她只是个凡人,你们放过她。”我再度看向那两个蒙面人。
他们的目光之中,没有半点波澜,我伸出手要将杜小薇扶着坐起时,这两个蒙面人才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那眼神里,瞬间透出一抹杀气。
“你们何必费力气,带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了她吧。”我看着他们。
蒙面人依旧没有说话,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之中,我已经读懂了,杜小薇此次也要受我们的牵连。
“楚丫头,你的脚?让我看看。”曹大夫则是垂目,看向了我的脚。
我也垂目,朝着自己的脚上望去,发现,我的脚下皮肤的颜色似乎都不同了,脚面上起了大大的肿泡,而脚下黏糊糊的,仔细一看,一脚底的血。
只是可怖的是,我居然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
甚至看到这血呼啦几的脚底,我有一种错觉,好似自己如今,就是在做噩梦,这个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如常,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爹还活着,冥北霖没有替夏永夜布阵,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多疑,我的胡思乱想,对,都是我的胡思乱想。
“有酒么?”曹大夫问那蒙面人。
那蒙面人看了一眼曹大夫,不过都不作回应。
“她脚下的伤口,若不用酒淋,只怕,会溃烂。”曹大夫说完,顿了顿:“她也只是寻常人,可不比妖那般坚毅,若是死了,你们如何交代?”
曹大夫此言一出,那蒙面人,垂下眸子,直接抬手,示意马车停下,紧接着,其中一个蒙面人下了马车。
没过多久,一壶酒,就放到了曹大夫的面前。
曹大夫望着我,抬起我的一只脚,开口问道:“楚丫头,你可见到你爹了么?他是否也被抓了?”
“我爹?”我听到曹大夫的问话,脑子里便是“嗡嗡”的发响。
紧接着,便觉得有液体淋在了我的脚上。
“啊啊啊!”我发出一声哀嚎。
这脚原本没有任何知觉,可这一刻,疼的好似有一把刀将我的肉刮去。
“无事,无事,忍一忍。”曹大夫说完,便将我的脚,迅速包扎起来。
而不等我回过味儿来,另一只脚,也被淋上了烈酒,这种疼,如同剥皮。
我死死咬着嘴唇,在这些蒙面人的面前,拼命隐忍,绝不表现出软弱。
只是当曹大夫将我这左脚也包扎好后,我便觉得自己已经丢了半条命,虚弱的靠在马车的座位边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缓了许久,才开口,对曹大夫说道:“曹大夫,你看看小薇。”
杜小薇虽有气息,但还昏厥着。
曹大夫拉过杜小薇的手把脉,又将她的眼皮扒拉开,看了一眼。
“无事,她是被吓晕的。”说罢,又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望着一左一右躺着的浮游和杜小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