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听着柳依琴的笑声，一双眉头皱得深。
庶女便是庶女，一点格调都没有。
此时笑话凡儿，打的不过是自家的脸，也亏她笑得出来。
柳冰凡笑眼扫过说话的人，饶有深意的在柳仙慧和柳依琴的脸上扫了两眼，随即对着长公主福了福礼，走上露台。
柳仙慧看着那双流动的眼波，内心咯噔，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姨娘调查过她，她自小在山上就是爱玩的性子，如今回来虽静了许多，但医中仙并未找人教她琴棋书画，不可能会表演的很好。
柳依琴拉了拉柳仙慧的袖子，“姐，待会我是不是可以上了？”
柳仙慧瞧着柳冰凡在画布里的身影，再回头看了看柳依琴，她不是还有后招吗，“你看准时机再上，别闹出笑话。”
柳依琴摩擦着自己的手，格外激动，“好。”
琴师转动手指，一个个音符从手指间钻出。
笙乐幽幽，琴声瑟瑟，柳冰凡随着乐声舞动身姿。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曾皓腕于水袖，眸含星空闪耀，双手将长袖甩出形成一个奇妙的弧度。
如风中蝴蝶，又如水中锦鲤，变幻莫测。
长袖甩向露台边缘的缸中，带出水墨，甩上画布。
随着柳冰凡旋转、下腰、回眸，长袖如精灵般在画布上跳跃，色彩斑斓晕染来画布。
柳冰凡舞姿轻灵，身轻如燕，每一个动作都自然而流畅。
忽如间水袖旋转，卷走空空飘舞的花瓣。
忽而又甩将开来，伴随着色彩，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
柳冰凡犹入花间，至美……
不论画布如何，就论这舞姿已是一绝。
柳仙慧双手在袖中握拳，指甲狠狠的陷入肉中，看着露台上那即便见不得容貌，仍觉得美不胜收的柳冰凡，内心恨到极致。
姨娘说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过她的心。
什么不学无术，什么一窍不通。
这样的柳冰凡怎么可能是姨娘所调查的那样？
她的笑话如同是为了衬托如今这只至圣至美的舞蹈而存在，她岂能不恨。
柳依琴错愕，不敢相信，那个在台上美得不可方物的人竟是那野人。
她不信。
曲停舞止，所有人都不能回神。
所有人本着要看一场笑话的，如今却是一只绝世舞蹈，自然都沉浸在惊讶和错愕当中，更有不可思议和欣赏。
柳冰凡拖着长袖站在露台上，向着长公主福礼：“冰凡献丑了。”
长公主抬起双手鼓起掌来，这一掌声拉回了所有人思绪，园子里立马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姐姐，你这是在画画吗？画的什么呀？鬼画符吗？”柳依琴尖细的声音传出。
所有人也发现了后方那原是一张白布，如今已是面目全非，根本胡乱涂抹，毫无意境可言。
“这舞蹈何至于弄得到处都是水彩呢，故弄玄虚。”何丽芬掩嘴轻轻说道。
被这么一打岔，原是惊艳的舞蹈反而变得有些哗众取宠。
“柳大小姐，你这舞虽好，却真的有些华而不实了些。”吏部尚书陈氏看着亭子里到处都是染料，也不免有些微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