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并没有因着这一小插曲而结束。
柳冰凡换回自己的衣服规规矩矩的坐在国公夫人身边,看着形形色色的人。
表演自然达到高潮,没人愿意跟在柳冰凡后头献丑。
男宾那区觉得没趣,便提议以菊为题现场作诗。
长公主觉得可行,拿出一幅单大家的咏梅图作为彩头。
世家夫人纷纷效仿,从头上摘下镶金发簪、步摇作为彩头。
男人自然对那些头饰首饰没有兴趣。
侯府恒大少将手里的折扇一收,起身拱手对着长公主说道:“今日宴会最惊艳的莫过于柳大小姐的两幅水袖画,殿下何不将其纳入彩头里。”
恒大少一直以风流自居,一双桃花眼衬得他更加不羁。
柳冰凡不免有些皱眉,那画不论落入谁之手,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所做之画被这些男子拿去,委实有些不妥。
“那是凡儿所做,本宫可舍不得送你们。”长公主噙着笑,一只手置于手把处托着脑袋。说完又转头看向柳冰凡,“你这小人儿这般多才多艺,往后多来公主府走走。”
这是为柳冰凡挡去了尴尬,柳冰凡内心感激,起身应是。
“柳大小姐的画真是美奂绝伦,何不当场多做几幅作为彩头。”何丽芬忽然在边上说道。
谢氏见何丽芬这么说,不免皱了眉,这是当庭与长公主唱对调,芬儿怎的这般糊涂。
随即看了一眼坐在芬儿边上的柳仙慧一眼,面温眼柔。
难道是受了柳依琴那丫头的影响?
长公主凤眸一收,脸色一沉,宴会上的人微微有些惊心。
近来长公主收敛了些脾性,但所有人仍记得曾经的长公主但凡不高兴,轻则将人打伤,重则直接取人性命。
从前有个朝臣的爱子因不小心冲撞了长公主,长公主直接命人将全家人收押问斩。
皇上那边直接以谋逆罪行盖之。
谢氏内心惶恐,赶紧扯了何丽芬起身,说道:“小女愚昧,请长公主恕罪,依臣妇之见,这画在精不在多。”
长公主慵懒的卧于金丝檀木椅,一双眼睛喜怒莫辨。
众人以为就要降罪时,长公主却微微扯了一丝笑容,漫不经心的说道:“何夫人说的是,凡儿这画作本宫喜爱得紧,这样吧,本宫再拿出一幅前朝李大家的《月白鸽》作为彩头。”
长公主这话一出,园内瞬间不淡定了。
前朝有个才子名唤李煜,世人称呼一声李大家。
十五岁已有诗赋多首,并得到一些社会名流的推崇与奖掖,开始从事社会干谒活动,亦开始接受道家思想的影响,好剑术,喜任侠,是年岑参生。
十八岁开始周游列国,增长了不少阅历与见识,所作诗赋无不成为经典。
前朝皇帝无意间看了李煜的诗赋,对其十分仰慕,便召李煜进宫。
李煜凭半生饱学及长期对社会的观察得前朝皇帝大为赞赏,随即令李煜供奉翰林,职务是给皇上写诗文娱乐,陪侍皇帝左右,深得圣宠。
久居高堂,李煜对御用文人生活日渐厌倦,始纵酒以自昏秽,在一次醉酒下作了此生最后一幅画作《月白鸽》。
月下白鸽扑腾翅膀立于高楼之上与月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