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得知柳易槐在大理寺大牢里认罪自杀,心中惋惜。
这些年她将希望都落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以为即便懦弱,却是个懂事的,再加上书院里的先生对他也是夸赞,学识上是有所成的。
然而竟做出科举舞弊之事……
如今人死,柳家男丁便只剩下个不过六岁的柳士昀,柳家未来堪忧……
“祖母,孙儿一定克己守礼,绝不辜负柳家的栽培。”柳士昀上前牵着老夫人的手,一双孩童的眼睛里满是真挚。
他定不会辜负姐姐和母亲的期望,他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姐姐和母亲。
“好好好,这才是我柳家的乖孙子。”老夫人眼含慈爱的看着柳士昀。
曾经那个时常躲在大夫人身后不发一语的小孩,如今也会哄她开心了。
“祖母,三弟这尸首可是要去领回?”柳冰凡眼含忧虑的问道。
“科举舞弊可是大罪,陛下未怪罪,是为仁慈,但若就此领回,便是昭告天下我柳家出了这么个逆子。”柳怀冬沉着脸踏着步子走入厅里,语气冷硬。
因着柳易槐科举舞弊,他被陛下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差点削官返乡。
简直就是惊险。
柳冰凡心中冷然,但凡是威胁到柳家利益的人或事,柳怀冬都能一脚踢开。
“依父亲的意思是?”
柳怀冬直接寻了位置落座,转头看向老夫人道:“母亲,我已同宗族商议了,将易槐移除族谱。”
柳冰凡唇角有一抹冷笑稍纵即逝。
老夫人捻着佛珠,轻叹:“你既已做了决定,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柳怀冬很满意老夫人的配合,终于浮起一抹笑,对着柳士昀招了招手:“你定不能学他,平白污了名声,毁了前途。”
柳士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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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柳仙慧,后有柳易槐,双双被移除家谱,直接入不得柳家祖坟,仿佛像着了魔咒一样。
何安青哭过闹过,得来的不过柳怀冬冰冷的回击。
秋日的夜凉得很,带着即将冬天的气息。
让众人退下,独留下小蝶和以彤,柳冰凡裹着毛毯看着清冷的月色,淡淡的道:“说说吧,你们两谁去的?”
以彤和小蝶对视了一眼,以彤“噗通”一声跪下,脑袋低垂,道:“奴婢自作主张,请小姐责罚。”
许久,柳冰凡方回过头来,将身上的毛毯又裹了裹,道:“给我理由。”
以彤低垂着脑袋,面色平淡,不似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我恨他。”
“恨?”柳冰凡挑眉,柳易槐深居简出的,怎么同以彤有的仇恨。
“如竹是奴婢的妹妹。”以彤抬起脸,面色沉重。
“妹妹?”柳冰凡眼神微眯,上回同大师兄聊天,李叔只有如竹一个女儿才是。
以彤眼中有泪水微浮,面色平淡的道:
“奴婢原是个孤儿,是干爹救了奴婢,即便五岁那年干爹去世,却给了奴婢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奴婢一直铭记于心。干爹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却被他杀了,奴婢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