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宸的后背有三道爪子抓痕,很长,皮肉外翻,伤的实深。
前面在狩猎台时却表现得那么轻松,那身玄色的衣服几乎盖住了他血淋淋的后背。
她盯着猛虎看了许久,盯着地上的血迹看了许久,她猜到了,在那么个庞然大物下,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安然无恙。
柳冰凡转眸看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那件玄衣,道:“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直穿玄色的原因?”
柳冰凡用了力气将药狠狠抹在那后背上,然后觉着自己好像太狠心了,转而温柔的涂抹。
石天宸觉着后背上有百只蚂蚁爬着,格外的痒,那痒透过皮肤渗入心底。
“你不喜欢?”石天宸抑制住心底的悸动,抬眸看向自己的衣裳,除了宫装是深紫色,常服全是清一色的金蚕丝暗底玄色衣裳。
柳冰凡将最后一处抹上后,拿过边上的衣裳扔过去,淡淡的道:“挺好的,关心你的人不担心,害你的人得不到快感。玄色没什么不好。”
石天宸将衣服穿上,眼底有一丝松动滑过。
他从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许生将他救出,长公主见着他时,眼泪啪啦啪啦的掉个不停,只因他全身是血。
他试过很多颜色的衣服,只有玄色受了伤看着像是不小心打湿了衣裳。
长公主以为他老成,喜欢穿老成的衣服,久而久之便随了他去,但他没有想到凡凡竟是能看懂这衣裳的用处。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而我不过是喜欢这颜色而已,黑中带赤,比较符合我的身份。”
柳冰凡看了石天宸一眼,看破不说破,转而问道:“你可知猛虎是怎么回事?”
“那只虎是失了心智的,目标不是赵启明便是小九。”石天宸起身走到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饮了一口,又坐到棋盘边上,道,“你可会下棋?来一盘。”
柳冰凡嘴角噙着笑,上前直接拿起一颗白子往棋盘上一落,道:“你可知是谁?”
石天宸黑子紧跟其后:“你知道?”
“是赵启云。”柳冰凡白子落下,抬眸看着对面的男人。
棱角分明的脸不笑时带着肃杀,看着她时带着温柔。
“我看见他知道七殿下和九殿下被困时露出来奇怪的笑容,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这么做的意义,你们平安归来了,殷大人却有可能查到他头上,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赵启明也受了重伤。若非我赶去,小九怕是葬身虎口了,这事最后的受利者的确是赵启云,但这事应不是赵启云做的,他昨日才被收了虎符,今日不会这般鲁莽做事。”石天宸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温柔的解释。
一想到另一个可能,石天宸抓着黑子的手紧了紧,立即又松了放下。
柳冰凡不置可否,将白子落在黑子边上,继续道:“你是说,你若没去,他们定然落入虎口?”
在这个狩猎场里,想让他们两都死的人定然是赵启云,这件事,柳冰凡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