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辰本就在这里待不住了,连绒这样一说,她就直接冲了出去,连绒在后面苦苦追着。
“嗯?娘娘?”
沈吟辰太过于着急,直接就冲了出去,根本就没有看见在她身边擦肩而过的唯苏。
连绒匆忙赶上来,扑在唯苏的怀里面,“唯苏姐姐,快,快去追娘娘,娘娘去找你了。”
就在连绒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唯苏就松开了她的手,连绒整个人再一次差点扑倒在地上。
连绒追不上的沈吟辰,唯苏追到了。
“娘娘,等一等。”唯苏在后面喊道,但是又不敢喊太大声,若是被别人听到了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沈吟辰突然听到身后是唯苏的声音,眉头一皱,侧过身去,结果唯苏就站在她的身后,“你不是应该跟着临茵姐姐吗?怎么在这里,她人呢?”
“袁小姐刚刚已经回到了席面上,没有人见到他们相见了事情。”唯苏说道。
沈吟辰察觉出不对来,问道:“你还有话没有说,是不是袁姐姐给你说了什么?”
唯苏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让沈吟辰心里面万分的着急。
“你快说!”沈吟辰声音稍微高了一点。
“这件事没有成,袁小姐说,她放弃了,今后的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都随缘吧。”唯苏原原本本的将袁临茵说的话复述给了沈吟辰。
“随缘?”沈吟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随缘?难不成临茵姐姐决定要嫁给楚天慕,那是个什么东西,既然不合她自己的心意,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嫁过去的?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沈吟辰嗤笑道。
袁临茵因为内心不甘心所以求到了她这里,没想到自己安排一场到最后竟然是一场空。
这君玉墨不喜欢袁临茵?这怎么可能?
沈吟辰这个时候陷入了一种怪圈之中,怎么也想不明白君玉墨为什么会不喜欢袁临茵,袁临茵是谁,凉州城第一美女,多少人想要求娶她,就算是来到了誉京之中,袁临茵的盛名也是不减分毫,在美女如云的誉京,袁临茵依旧是佼佼者,她的美貌才名以及家族背景,让袁临茵炙手可热,最后竟是落在了楚天慕的身上。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楚天慕是世家公子哥中的第一人,风流少年举世无双,家世背景能力才华甚至是楚天慕不俗的样貌,一样一样的都在给他加分,这样的楚天慕和袁临茵自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偏偏沈吟辰就是觉得这楚天慕配不上袁临茵。
当袁临茵提到君玉墨的时候,沈吟辰甚至觉得若是君玉墨她还是能够接受的,她就是接受不了楚天慕。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如此优秀的袁临茵,君玉墨是眼瞎了才看不上的吗?他不是自诩风流吗,如此美貌的一个人摆在他面前他看不见?君玉墨竟然看不上袁临茵!瞎了眼了!
唯苏看见沈吟辰如此生气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便是连沈吟辰为什么生气都搞不懂,更不敢多加说话,沈吟辰的怒火要是烧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还真是惨。
沈吟辰的脸色阴沉,面色不善。
“逸王去哪里了?”沈吟辰问道。
唯苏不敢耽误,连忙回道:“逸王殿下往御花园深处去了,现如今应该是在御花园的环场之中。”
说完,沈吟辰脚步不停,直接就朝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这个时候,连绒在后面跟了上来,看着沈吟辰再一次远去的身影,沉重地叹息,这一次唯苏没有抱住她,直接跟上了沈吟辰。
“娘娘,你去哪啊,该回去了。”连绒无奈地说道,只是她的声音最后越来越小,自己都听不见了,毕竟该听见的人都不在眼前,又何必把这话说出来。
沈吟辰是打算找君玉墨对质。
在沈吟辰寻找君玉墨的时候,君玉墨不知道自己转到了哪里,他的脑子不是很清醒,他是想离开御花园的,最后兜兜转转就是离不开这个如同迷宫一般的地方。
流光剑影,在夜色中偏偏起舞,刚中带柔,每一个招式都是出招干脆利落,收回时却婉转回折,这样的剑法能够轻易带动别人的节奏,君玉墨一时间没能分清楚,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在练剑还是在舞剑,一起一落都在撩动这君玉墨的神志。
这样的剑法,让君玉墨感到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冒了出来,似乎是这些年来,他压抑在内心的情感。
真是美好,真是不多见了。
君玉墨没想到自己走走停停,竟然撞见了这么一副美好的画卷。
他欺身上前,来到了那个舞剑人的身旁,他一出手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
鼻息下,是淡淡的清香,眼前的人肤若凝脂,朱唇轻启,身体不自觉的僵硬,想要拉开距离的动作,君玉墨清清楚楚看明白了手中的人,是一个女孩子。
面色压抑着惊恐,眼神中还带有一丝狠厉。
这个样子,真的是一模一样。
太怀念了。
君玉墨不自觉的兴奋起来,抓紧了怀中姑娘的手,随着她的动作,舞动起来。
被控制在君玉墨怀中的绷紧了自己,低声问道:“你是谁?”
“你不要乱动,好好的跳。”君玉墨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声音低沉,轻轻的笑声带着勾人的魅惑。
只是这姑娘还没有忘记自己是被别人控制着,显然不能放松自己的身体,她说:“你要做什么?”
这一次君玉墨没有回答。
他沿着自己的记忆,把舞剑的动作做了一遍,动作堪称完美,远远地看过去就是一对妙偶佳人,君玉墨对此很满意,但是那姑娘似乎受到了侮辱一般,猛地扯出自己的手,强忍住疼痛,抓住自己的剑,君玉墨及时松手才没有被剑刃所伤,他站在一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姑娘。
那姑娘用一种深仇大恨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
君玉墨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问道:“本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那姑娘眯了眯眼睛,盯着他看,似乎是在考虑说什么。
今夜里不知为何,碰见的人极其的多,还偏偏是这种看着面熟,却不知从哪里见过的人,刚刚已经搞错了一个了,这一个就不会弄错了吧。
“你是钟家跳舞的那个孩子吧。”君玉墨说道。
这姑娘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出言反驳,君玉墨看的出来,她在犹豫,这个时候,她手中的剑有片刻的松动。
君玉墨勾唇笑道:“那日在钟家做客,你跳的舞很精彩,当然今日,你也很好。”
然而当君玉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姑娘却是变了脸色,显露出一种讥讽的笑容,“你看到的不是我,也不可能看到我,跳舞精彩的人是另一个人,况且今日我是在练剑,并不是在跳舞。”
君玉墨皱了皱眉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刚刚在舞剑的女孩子,就是钟恬,没有出现在席面上的德妃钟恬。
“逸王殿下,钟家有双生子,你看到的怕是钟家三小姐钟烟,她的舞蹈才是出神入化。”钟恬讽刺的说道,她慢慢收起了剑,与君玉墨拉开了距离。
“是吗?你刚才跳的也不错,双生子,总是不分上下的。”君玉墨说道。
钟恬脸上出现了怒意,她握住剑的手在微微发抖,“我说过的,我不是在舞剑,我不是在跳舞!”
君玉墨似乎是没有听到钟恬说了什么一般,往钟恬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到了钟恬的面前。
钟恬有些慌张,不自觉的想要往后退,但是她又在强硬地撑着,不想就这样认输,控制住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眉眼之间暴露了她内心潜在的慌张,“你要做什么?”
君玉墨是逸王,是一个王爷,手中有权有势,而她不过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后宫嫔妃,更何况,单凭君玉墨刚才能够轻松的控制住她,她根本就打不过君玉墨。
钟恬的问题,君玉墨没有回答,但是他用行动告诉了钟恬他到底要做什么。
君玉墨抓住了钟恬拿剑的那只手,钟恬挣扎不开,只得任他控制住自己,心里面想着这毕竟是皇宫之中,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钟恬没有想到,君玉墨竟是带着她要重新舞剑。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这个人还是在认为自己在跳舞!
钟恬的怒火涌上了心头,她所练得剑法的的确确偏向形式化,带有美感,像是一场舞蹈,可是她平生最讨厌有人拿这套剑法开玩笑,今日里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动她的禁忌。
钟恬已经忍不住了。
就算这个人是逸王又如何,没有人可以侮辱这套剑法,没有人!
钟恬心里面暴怒,一股巨大的火气从心底升起来,带起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虽然钟恬没有挣脱开君玉墨的桎梏,但是成功地使手中的剑偏离了君玉墨的掌控。
整个剑往后刺去,剑锋擦着钟恬的身体过去,直直地朝着君玉墨的身体而去。
君玉墨放开了钟恬,偏开了身子,但还是被剑锋擦伤了胳膊。
与此同时,钟恬整个人都被打了出去。
那柄剑掉落在地上。
钟恬踉踉跄跄地站住,看着面前不一样了君玉墨,他似乎是酒醒了一般,目光凛冽,钟恬不敢直视君玉墨,她感觉全身上下变得冰凉,她突然想起以往浴血沙场的事迹,她打不过他是真的。
就那一掌,震的她五脏六腑都在疼痛。
这个人,比她厉害太多,顷刻间要她的命都可以。
当沈吟辰寻到此处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钟恬和君玉墨在冷冷地对质,君玉墨盯着钟恬,钟恬盯着地面,身子还在不自觉的晃动。
而君玉墨身上的一处伤口尤为明显。
地上的沾血的剑解释了这件事情。
沈吟辰上前挡在了两个人之间,“逸王殿下,你出来的时间太长了,陛下已经派人来寻你了。”
君玉墨放过了钟恬,微微点头。
唯苏走上前来说道:“殿下,请跟奴婢来,换一身衣裳吧。”
沈吟辰使得眼色太过于明显,唯苏不得不上去请逸王离开。
君玉墨自知是自己酒后失德,才把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既然沈吟辰出面想要平息这件事情,君玉墨自然不会多事,转身离开。
唯苏松了一口气,跟上君玉墨。
见到君玉墨离开,沈吟辰才转过身去,看到了明明心里面怕得很却还要强撑着的钟恬。
她捡起了剑,走到钟恬的面前。
钟恬抬起眼来看她,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沈吟辰并不打算知道钟恬想说什么,甚至是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都不想知道,她只是不想多出什么麻烦,若是君玉墨被伤的事情,被人发现,今天晚上他见到袁临茵个钟恬的事情都会暴露,若说君玉墨碰见钟恬是无意间,那袁临茵可就算不上什么偶然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吟辰揪着钟恬后面的衣领,就这样把钟恬带回了她自己的宫里面。
“贤妃!”钟恬见到沈吟辰想要走,突然喊出声来。
沈吟辰没有回头,脚步未停,“你闭嘴就行。”
说完,沈吟辰就消失在钟恬的视线之中。
钟恬想要追上去,但是脚下被什么给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是刚刚自己伤了君玉墨的剑。
那上面还沾着血,看来君玉墨是被她实实在在的伤到了。
钟恬眼神一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她今天晚上没有去御花园里练剑就好了,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宫里面有什么不好,尽管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好过今日晚上发生的一切。
无端的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亦或者是去席面上,虽然也会有很多的麻烦,但应当不会是像现在一般棘手,还有痛苦。
钟恬捡起了那把剑,掏出手帕来仔仔细细的擦拭,然后将手帕一剑斩断,剑面光洁如初,似乎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