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剧烈的震荡的的确确对整个福地造成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福地北部出现了连环大坑,坑坑洼洼中已经埋藏了一堆尸骸。
福地南部大片的森林被破坏了,一棵棵树木像是被连根拔起,等等一系列的变化不断在持续发生。
索性熊霸及时派遣了一批人员去治理,一切也将会渐渐恢复平静,回到当初平静的生活。
福地的百姓们并不知道上层蛊仙们究竟发生的什么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只能猜测到福地可能受到了一些不法分子的入侵。
的确严峻也是受到伤害的一员,这一场变故让他原本能稳稳的突破变成了一次失败,他的空窍又一次遭受了重创。
曾经在他开窍那天,他空窍被重创,而那一天却是第二次,还好万幸的是严峻保住了自己那濒临破碎的空窍。
严峻静静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已经连续睡了三天了,今天终于醒过来了,这三天里可把他的少华妹妹急死了,不日不夜地连续照顾了他三天。
看着严峻醒来了,她笑了笑忽然倒下了。
严峻迷迷糊糊的,他看不清但是感觉有个人儿消失了,很快他又一次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四个人坐在一起。
严峻在邱谷星和谢彬的帮助下,扶着坐了起来。常少华也挺虚弱的,但是她比严峻好很多。
“我可能再也突破不到三转了。”严峻开口了,而开口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噩耗。
“不可能的,二哥你曾经和我说过,一个人千万不要放弃,你昏睡的时候我们检查过了你空窍,它并没有碎裂,慢慢修养还是有机会的。”谢彬不愿意放弃,如果严峻不能修炼,他们都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二弟,别多想,我们会想办法帮你的。”
“峻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常少华是反应最大的,因为本身身体虚弱,没说两句马上又开始咳起来了。
“好,我不放弃。”严峻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三人说道。
“是不是那一晚福地的变动影响到了你。”邱谷星和谢彬异口同声说道。
“嗯。”严峻淡淡回应道。
“该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这一次灾难。”邱谷星抱怨道。
“二哥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谢彬也安慰道。
“没事的。”严峻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看着这二人身体没事,邱谷星和谢彬心里也就放心了,几个人谈了谈一会儿也都各自回屋了,毕竟太耗神反而对病人不好。
所有人都走了,严峻静静地在自己一个人的房间里,他试着鼓起勇气去关注空窍内的情况,那一天的情况他都不敢回忆。
这一刻他投入心神,这一看才发现,此刻的空窍已经是满目苍夷,窍壁上原本复原的裂痕再一次裂开了,而其他那些完好的地方,现在也有一些裂纹了。
整个空窍就仿佛一个漏斗,空窍内的真元正在不断地往外流淌着。
“该死,没想到这么糟糕。”严峻忍不住在心中抱怨了一句。
空窍就是一个碗,真元就像是水,空窍能容纳真元,就和碗能盛水一样。如今这空窍碎裂了,就和碗破了一般。
水会从这破碗的缝隙里流出去,当然真元也会这样。
对于如今的严峻,眼下修复这样的情况是当务之急的。
原本九成九的真元这三天下来已经剩下三成多了。
“三天损失了六成真元,也就是一天会自动漏掉两成的真元。”严峻不断分析着身体的情况。
“还好这一次只是空窍受伤,身体的经脉没有出现问题。”
“按照目前的身体,如果修炼一天只能保证真元的流入和流出抵消。”严峻闭着眼睛思考着,眼珠子在速来回移动着。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如何治愈这些碎纹,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连蛊虫都不能使用!”
“这一次突破没能成功,所以还是二转蛊师。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二转的固窍蛊,可惜这只蛊虫太昂贵。”
严峻十分清楚,一只二转固窍蛊就需要一万元石,当下别说他了,就是他们四人所有的钱财加起来,也不过三千元石。
一个时辰后,严峻睁开了眼睛,他摇了摇头,暂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而是选择躺下了休息了一会儿。
第二天的早上,同样是清晨,常少华早早的就过来了。
“喏,这个给你!”一个蛊虫从常少华手里颤颤悠悠地飞向严峻。
“固窍蛊!”严峻第一眼就认出了这只蛊虫,他很震惊地说道。
他不明白常少华哪里来的元石,居然能买的起这蛊虫。
“你哪里来的元石!”严峻迷惑而急躁的问道,他怕常少华做出了令人后悔的事情。
“你别管,你收下就是了!”常少华看到严峻不收,她反而比严峻更急,瞬间气得面红耳赤。
“你快告诉我你怎么买到的。”
沉默!
寂静!
一盏茶的时间,常少华放弃了,她张了张口,“我托我的父亲给你买的。”
“是常伯伯买的。”听到这话严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但是转念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不对,你怎么出福地的。”
“我的父亲也是天下会的一员,我利用福地内的传信蛊,把你的事情和我父亲一说,他当即就给了我一万元石,然后我去兑了一只固窍蛊。”说完这些话,常少华反而轻松了不少,“别担心了,你快收下吧。”
“不对啊!常伯伯哪里来这么多钱,他在福地外,时间流速比我们慢,他的月俸也不可能那么多!”看着常少华放松的表情,严峻的心情也变平静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没事骗你干嘛?”常少华看到严峻露出了一副不相信她的表情,反而有一些生气了。
“好吧,那我先收下了,我下次可要好好谢谢常伯伯。”
“你赶紧把这只蛊虫炼化使用了。”常少华显得比严峻更着急。
“好得!好得!”严峻小心将这只蛊虫收入空窍中。
严峻着手准备炼化这只蛊,面对一只无意识的蛊虫,并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常少华很自然地退出了房间,她静静地在门外等着,想给严峻制造一个安静的环境,之前就是因为那一份嘈杂才使得严峻受到如此重创。
还好这段时间福地也已经安定下来了。
“那只蛊虫你给他了吗?”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邱谷星。
邱谷星的身后跟着谢彬。
“嗯,给了。”
听到常少华的话,邱谷星和谢彬双双长舒一口气,之前他们还在担心怎么瞒过心思敏锐的严峻。
要想治愈严峻的情况,固窍蛊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这只蛊虫可是邱谷星、谢彬和常少华,他们三人一起卖了几只蛊虫后,才有足够的元石兑换的。
“好了,我们就在这边安心等待吧。”
“嗯!”
这只固窍蛊肥肥胖胖的就像一只圆球,由于太过于肥胖,甚至连它的眼睛、四肢都遮住了。
严峻把自己的意志投入到蛊虫的身体里,他的意志完全没有阻挡,很顺利地进入到了固窍蛊的“脑海”里,没多久严峻就炼化了这只蛊虫。
固窍蛊的效果是让蛊师的空窍变得坚硬、完整,严峻细心地控制自己的真元,让它缓慢地进入这只蛊虫身体里。
瞬间蛊虫大放光彩,它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不断在严峻的空窍里盘旋、飞舞着。
这道光芒稳稳地照射在他的空窍上,那些裂纹处开始缓慢的愈合,原本有一个巨大的豁口,现在也在按照一种龟爬的速度缓慢治疗着。
随着治愈的进程不断加快,很快严峻忽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这只奇妙的固窍蛊正在消散着,原来固窍蛊竟然是一只一次性蛊虫。
不过这并不要紧,比起能让空窍修复,损失一只一次性蛊虫,这个代价是完全够本的。
忽然严峻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这是一种令人难熬的灼热感,一个像星星一个纹络正在发红、发烫。
这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严峻当年获得的流星泪。
说来也是巧合,一丝丝暖流缓缓从他的胸口处流淌下来,流经他的四肢百骸,最后汇入他那受伤的空窍。
这一股神奇的暖流,好巧不巧地组织了固窍蛊治愈他的伤口。
看到这一幕,严峻心中惊讶万分,一股害怕感油然而生,这样的聚变让他瞬间感到了希望的渺茫!
“居然连老天都要和我作对吗?”愤怒之色从严峻的脸色勃然而生。
原本正不断消散的固窍蛊开始重新吸收之前它流失的能量,已经变得消瘦的固窍蛊现在也逐渐恢复成刚开始的样子。
严峻的气势和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吗?”
“不!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严峻大喝一声,他反而从空窍内调动了全部真元去阻止流星泪释放的热流。
真元逆流而上,热流顺势而下,严峻的真元竟然完全阻止不了这热流,热流十分奇特,不管是从他的质量还是密度都已经远远超越了二转的赤铁真元。
此刻严峻的真元居然完全无用,这一刻他甚至都想放弃希望,索性一了百了。
万念俱灰的他甚至都有了要自杀的想法。
然而,这发生的一切已经不是严峻能控制的了,流星泪的热流已经开始接管严峻的真元了。
固窍蛊也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胖球模样,本以为这个过程已经结束了,严峻也正准备面对、接受这个现实了。
但是流星泪根本没有停下,反而流星泪代替了固窍蛊,开始治愈他的空窍了。
这一刻出现的这奇妙的转机,让严峻心中本就要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燃烧了起来。
“难道这流星泪要开始治愈我的空窍了吗?”严峻心里喜悦,然而刚想到这里,下一刻他再一次昏厥了。
这忽上忽下的心情波动着实对严峻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流星泪还在发挥效果,并不以他的意志而改变。
……
“二弟,你怎么了!”
“二哥,你没事吧!”
“峻哥哥!”
刚听到严峻大喝的时候,三个人立刻就冲了进来,只是看严峻没事就在一旁静静待着。
可是当看到严峻摔倒的那一幕,所有人都急了。
邱谷星第一个冲了上去,他将自己的手搭在严峻的左手上,通过不断跳动的脉搏,他原本紧张的表情也舒缓了,沉重的心情也悄悄放了下来。
“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身体没事,不代表灵魂没事!”常少华呜咽了,眼泪已经留下来了,“你们快点救峻哥哥!”
“没事的,你先别担心,你看他的呼吸也很有规律。”邱谷星用手拂去常少华的眼泪,耐心安慰道。
谢彬轻轻把倒下的严峻放平稳,“好烫!”
“少华妹妹,你先出去一下。”谢彬回头看向常少华。
“为什么?”她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二人有心情在瞒着她,一个个不好的念头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没事,我发现二哥浑身发烫,我准备解开他的衣服,你在这里不合适吧。”
“嗯,我去打水。”
谢彬将严峻的衣服一件件脱下,他整个身子还在继续升温,这种情况邱谷星和谢彬从没见过,他们有一些手足无措。
谢彬接过了常少华打的水,让她一个人在门口耐心等待着。
邱谷星揉了揉毛巾,用力拧干了然后开始擦拭严峻的身子,可是这毛巾刚放上,没多久就干了。
“二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有事情吧!”
邱谷星听完谢彬的话,再一次将手搭在了严峻的左手腕处,这一次他量了好久,还是没有异样,严峻的生命特征依旧十分平稳。
“没事,没有生命危险!”邱谷星回道。
“那二哥怎么身体那么烫?”
“应该是固窍蛊的原因,三弟你先去照顾少华妹妹,这边我看着呢!”
“好。”
流星泪还在作用着严峻的身体,只是旁人无法看到。
严峻的脑海里正在不断做着一个神奇的梦,这个梦迷迷糊糊的,但是又看真切。
在这个梦里,他只知道自己正被一群人无情的追杀着,而他只能拼命往前逃。
戌时,严峻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所有人的心也在这一刹那安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