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个碎嘴的抢着抖机灵:“王承泽并非王老宗主亲生,小姐何必为了个养子大动干戈呢。再说了,这非亲生兄妹如此亲近,也不怕谢二公子不高兴?”
这位还不忘挑拨谢知远,可惜错估了形式。谢知远的逐尘脱鞘而出,以剑柄狠狠地撞了一下这位的嘴,顿时这个“机灵鬼”口吐鲜血,和血一起掉出五六七八颗牙来。那嘴以惊人的速度肿了起来,“机灵鬼”捂着自己的嘴疼得弯下腰去。和他同来的人扶住他,指责谢知远:“谢二公子好大的威风,家兄不就是说了句话,难道你还能封住悠悠众口吗?”
谢知远收回逐尘重新入鞘,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王承欢从未看见过谢知远如此怒不可遏的样子,觉得好笑:“你可别再说了,不然连你的嘴也……这众口自然是封不住的,不过嘛,封住你们这几个嘴还是绰绰有余的。”眼波一转,看了眼谢知远:“谢二公子的剑是君子之剑,只是给你一点教训,我的剑可未必了。各位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心里的龌龊就不要说出来脏了别人的耳朵了。”
谢知远默不作声,回了屋子,搬出个椅子来给王承欢:“坐,站了许久,腿该酸了。”
王承欢也不客气,大剌剌地坐了下来。谢知远又拿出一包零嘴来递了过去。
这……合适嘛?
对面百十人集体心念:“不合适!”
张氏旗下一个弟子终于忍不住了:“简直欺人太甚!姑苏谢氏一向清誉有佳,谢二公子堂堂名士,如今怎么被这妖女迷惑了?我倒要领教领教妖女的厉害!”
得!还是不敢挑衅谢氏,只敢拿王氏这个暴发户开刀的欺软怕硬的主。
不过谢知远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见到这名张氏弟子剑指王承欢的同时,已经挥剑而出,隔空用剑气挑开了弟子的长剑。之后也不收剑回鞘,拎着逐尘站在王承欢的前面。谁要动王承欢,除非跨过他这个人。
“二哥哥,你让让,我看不见了。”这里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谢知远沉默地往右挪了半步,王承欢只好往左边伸了伸脑袋。
张宗主已经面红耳赤,振臂一呼道:“谢氏这是要助纣为虐了吗?”见谢知远沉默不语,又道:“如此,只好领教一番了。”
众人见张宗主已身先士卒,也都纷纷拔剑准备一拥而上为自家讨得点利益。
谢知远刚想上去迎敌,只听王承欢一喊:“二哥哥回来,这是我们王家的事,必须有我出面,你别出手。”又生生收了脚步,退到了王承欢的身后。
王承欢呵道:“既然诸位不留情面,那就手下见真章吧!王家儿郎关好大门!”
王氏弟子一听小姐要关门打狗,赶紧去了几个人关上门,死死守住出口。
王承欢一拍扶手,诛邪率先出鞘,直击跑得最快的那个人,剑柄撞上他胸口,那人胸口肋骨瞬间凹陷,不用摸就知道断了几根。一击得中后不停歇,又挑开后面那个手里的长剑,震到他虎口发麻,长剑没握住脱手而出。就这么连挑二三十人后,有几个心思乖觉的人以为王承欢凝神控剑无力注意左右,悄悄地想从侧面摸上来偷袭,被谢知远一脚踹飞。
不带这样的,不是说好是王家的事,不出手的吗?
谢知远又踱回了王承欢身后。没出手,只出了脚。
诛邪打小喽喽是勇往无敌,碰到张宗主这样的高手自然落得点下风。正和张宗主打得难分难解时,又一柄短剑飞来,速度极快。饶是张宗主功力不低灵力不弱,也被两柄剑追得有些头大。
“萧越,你还愣着干嘛?准备看戏吗?”张宗主没想到这个王承欢这么难缠,只好对着一旁出工不出力的萧宗主大喊一声,情急之下也不管礼仪风度,把人家大名都叫出来了。
萧宗主可是一点都不想和王谢两家起冲突,本来就是碍于情面被张宗主硬拉过来的,上次解毒又全靠王承欢的蛟角,这才想做个和事佬。他带来的弟子正在边上和王氏弟子聊着天,就差没一起嗑瓜子了。王承欢看在眼里,也不去管他。眼见躲不了懒,只好给弟子丢了个眼神,假模假样地和王氏弟子对对招。他自己则出手去帮着张宗主对付一下双剑。边打还边喊:“有话好好说啊,话都没说清楚呢,怎么就打起来了。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嘛。”
边上的王氏弟子也耐不住了:“要不是他们先出口伤人,中伤我家宗主和小姐,怎么会打起来?”
谢知远看这打得没完没了,生怕王承欢灵力耗尽,飞身上前用剑挑开了张宗主和萧宗主二人。剑指张宗主道:“够了,非要出人命吗?”
张宗主道:“已经几十条人命了。”
谢知遥道:“已经对你们手下留情了,还不知足?”
王承欢虽然出剑快,但也知道不宜闹出人命,不然冤枉也变成不冤,假仇变成真仇了。所以一直只伤人不杀人,一击即中,使人丧失战斗力便撤。
萧宗主也劝道:“是啊张宗主,冷静冷静,大家先收手。”
张宗主道:“王承泽杀人千真万确,有什么好多说的!”
见张宗主无法讲理,谢知遥迫不得已只好出手制住他,对着场内人道:“大家都收手,张宗主在此。”
张氏弟子见到宗主被擒,投鼠忌器,放下了武器,不放也没关系,也只剩没两个人能站着了。其他小宗门倒是多了几个能站着的,领头人这样了,也没心思再打。
王承欢像是坐累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走到张宗主面前,双剑也已回鞘。
“现在可以听我好好说话了吗?”
张宗主:“哼!”
“这事有大大的蹊跷,张宗主也许是关心则乱,一时被蒙蔽。如果我哥哥这么大本事能无声无息杀尽你别院中人,还怎么会放跑目击者?又怎么会让没有功夫的更夫看到他?你那断臂跑回来的弟子,可是骑马回来报信的,难道他追不上吗?你不觉得这些过于刻意?”
张宗主脸忽红忽绿,这些他也曾经想过,可是被那接二连三的噩耗打乱了心智,再加上弟子犹在耳边的一声声“帮我们报仇”不断回响,他只能把压力施加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