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恭敬行礼道:“宗主。”
“不必多礼,”萧宗主扶起此人,“萧起,今天所来何事?是否哪里又有异动了?”
萧起,萧越的族弟,按辈分是萧澜的族叔,是萧氏里为数不多的从来不参与内斗的人,也是萧越的左膀右臂。
萧起道:“近日并无异动,像是那些神秘人突然都销声匿迹了般。”
萧宗主道:“从我回来那日起就再没异动?”
萧起道:“没有,所以这也是我所奇怪的。王承泽受伤,妖兽就停止袭击……或许是我想多了,我想出去巡视一番。”
萧宗主道:“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觉得有点巧合,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情况一样。”
萧宗主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踱了几圈后,对萧起道:“我听说王承泽把那些神秘人打伤了,也许是他们受伤太重,一时间无法集结。”
萧起道:“也许是我想多了。我想去南阳张氏和其他宗门拜访一下,看那里是否一样。”
萧宗主道:“嗯,那你去吧,看看有什么线索也好。”
萧起退下后,萧宗主问萧澜:“你怎么看?”
萧澜挺茫然,完全没想到自己还会被提问到:“啊?为什么王承泽受伤和操纵妖兽的人有关啊?当然有关啦,他就是因为这个受伤的嘛。”
萧宗主恨铁不成钢:“在你这个年纪,王承泽和谢知远已经当上家主独当一面了。”
“我又不是家主,”
“你现在不是,迟早要是!这王承泽躲在姑苏养伤,外面的妖兽就停止行动。论谁都会怀疑。但是又不能作为决定性的证据。”
“所以呢?”
“所以萧起才要出去探查。”萧宗主看着萧澜。这孩子从小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性情耿直,在这世家大族中也算是一朵奇葩。其他同龄少年不是已经学会仗势欺人或者勾心斗角的时候,他一概没学会。萧宗主既欣慰又担忧。
“那就去探查好了,需要我一起去吗?反正我在家也没事。”
“那你就去姑苏,代我去探望一下王承泽,看他究竟伤得如何。记住,要不露声色。”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我走了。”萧澜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谢宗主,”萧澜到,“家父命我来看望王宗主,不知是否方便?”
谢知遥道:“萧宗主有心了。王宗主现在香雪海,我领你过去。”
萧澜跟着谢知遥一路步行,姑苏东山地界不小,在别人地盘又不能御剑,也不能疾行失了礼仪。饶是脚程不慢,也走了好一会儿。
“哇!这就是香雪海,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萧澜感叹道。
“幸好萧公子现在过来,再晚来几天花期就要过了。你们兰陵的兰花也很美。”
“兰陵的兰花都长在地上,不像这梅树高大。”
香雪海的梅树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栽下的,树冠密密麻麻,人站在树下时抬头只能看到阳光一缕一缕地从花的缝隙中射下来。梅花颜色又淡,不能完全遮盖阳光,阳光还能从白色粉色的梅花中透出来。粉色、白色的阳光和缝隙中射下的金色阳光交相辉映,鳞次栉比。
“听承欢说她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
谢知遥道:“从小她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
原来这就是王承欢长大的地方,这么美。再想到谢知遥和谢知远两兄弟的长相,也像梅花一样清秀淡雅。萧澜由衷感叹,只有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才能养出这么出色人来。
“这时承欢小时候的秋千吗?这么大?”萧澜指着双人秋千问。
“这个秋千是知远亲手给承欢做的新婚礼物。”
承欢从小锦衣玉食,旁的女子喜爱的珠宝在她眼里可能没那么重要,她要的只是真心实意。萧澜也没见过她戴过什么首饰,连耳洞也未曾打过。和他以前见过的女子极为不同。
萧澜作为兰陵萧氏唯一的嫡枝血脉,兰陵未来的宗主,是骄傲的,也是孤独的。身边的没有把他当普通人的小伙伴。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人背地里常说“不就是投胎投得好吗”。他们从来不看他付出的努力,从未有一天不早起练功,全被他们一句“投胎投得好”给抹杀了。他们在他又会换成一副逢迎面孔,让他觉得恶心。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在他面前也只会期期艾艾,说话都说不利索。只有王承欢,从未将他当成萧氏的少主,只当他是伙伴。是的,前十几年从来没人把他当作伙伴。
二人行至一条清澈的小溪旁,萧澜已经能想象到小王承欢脱了鞋子光着脚,挽起裙子,在溪水中踩着石头玩的情景了。要是我也能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多好!
“萧公子,这里请。”谢知遥打了个手势。
“知遥,你来了。”王承泽已经起身,坐在屋里等候谢知遥的每日一叙,“这位是?”
谢知遥介绍道:“这位是萧公子,知远和承欢婚礼那天你见过的。”
王承泽哈哈一笑,甚是爽朗:“哦,萧公子,几个月不见风姿更甚,我差点没认出来。”
王承泽长得很高大,倒是和谢氏兄弟这种江南人的长相有些不同。身形也比较健壮,所以能使得动重剑。眉宇之间可能因为是伤势的关系,有一丝阴郁,但也掩盖不了他的丰神俊朗。
“王宗主,我代家父前来探望,不知王宗主现在伤势好些了吗?”
“好多了,现在能坐起来,我看过几天就能练剑了。”
谢知遥赶忙阻止:“承泽不必这么急。此次伤得颇重,你多年没有休息过,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修养。家里的事有承欢和知远呢。”
“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好偷懒?弟妹新婚,知远应该陪承欢好好玩玩。这阵子也是辛苦他们了。”说着,王承泽想起还有萧澜这个外人在,“不好意思,萧公子,你先请坐。萧宗主这次帮我转圜,我已经听承欢说了。多谢了!”
萧澜道:“家父只是不希望有人蒙受不白之冤,不必介怀。”
王承泽点头道:“不管如何,萧氏这份情谊王氏会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