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欢见到一个人从桃花源大门处走进来,一看是王承泽,开心地跑过去,喊道:“哥哥,你回来了!”
王承泽眉宇间颇有阴鸷,邪笑道:“王承欢,你迟早要回来找我的。”
第二天清晨,谢知远照例早起,轻轻放开王承欢,亲了一下脸颊,心满意足地去练剑。
到了中午回来,王承欢还没醒,便轻摇她:“承欢,醒醒。”
王承欢手捂着胸口惊坐起。
谢知远一手揽着王承欢,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着王承欢:“做噩梦了?”
王承欢的心脏像被风不停地吹动,不同于一般的心悸,没有任何心跳加速的感觉,也没有疼痛,有的只是丝丝阴冷。
无助的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嘴里抽着冷气,胸口不断起伏。
虽然自从云梦回来后,梦境就没断过。但是那些不是噩梦,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让王承欢有如此大的反应,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冻僵。梦见的事物也不一样,之前梦见的都是自己的父亲和那位仙人,这次梦见的居然是慕清风!莫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谢知远在她背上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她的心脏没冷得那么厉害之后,才感觉到它在猛烈跳动。
谢知远给她倒了杯温水,一口水下去,暖了心肺,她缓缓吐出一口寒气。
谢知远见她脸色仍旧不好,便道:“承欢,都是梦,别害怕,有我在。”
“我哥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刚才兄长叫我过去,也说了此事。谢家定当全力以赴,华亭那里还需要你出面。”
王承欢点点头:“本就是我家里的事,义不容辞。”
裘得洛听王承欢说一直对他爱护有佳、谆谆教导的竟然不是真正的大师兄,而是个大魔头,还是慕氏的家主,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楞在那里,瞪圆了大大的眼睛,嘴唇微微颤抖。
“怎么会……大师兄怎么会是假的?”
“师弟,我们也没看出来,何况你从入门开始,见到的就是慕清风,这不能怪你。”
“那大师兄,我是说真正的大师兄,他现在在哪里?”
“这只有慕清风知道了,我们正要去找他。你入门未久,好好看家。”
清点完毕人手,王谢两家修士飞赴渝州。
在渝州城外,竟然遇见了萧澜带着他家的修士前来助阵。
萧澜见了王承欢很是高兴,露出灿烂的笑容,刚想上前去嘘寒问暖,就看见谢知远警告的眼神。堪堪收住迈出的半只脚,将少年人轻快的步伐硬生生换成了一门之主成熟稳健的步伐。
若在以前,王承欢见了他这样的变脸技术肯定要取笑一番,可今天她没有这心情,满心都是对自己哥哥的担忧。
萧澜正经道:“听说王宗主被困,我接倒谢宗主的传信立刻就赶来了。”
“谢谢。”王承欢见到萧澜肯来帮忙一阵欣喜,“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哥哥在哪里,只能先找到慕清风再说。”
萧澜在路上已经遇到谢知遥,听了他的转述,也感叹世事无常,天下还有这种奇闻。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就见远处又飞来一队人。
来人正是南阳张氏的门人,带队的则是张志远。
谢知遥出于礼貌,并且在南阳发生的这么多件妖兽和遇人化魔的事,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通知张氏。至于来不来,来了出不出力,就凭张氏自身定夺了。
还有一些散修和小宗门的,都想围观这百年难遇的盛况,四大家族攻打慕氏。消息灵通的已经得知攻打原因,不出半天就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还改编创造出好几个版本,比如“慕清风从小就是天魔星转世,天天要吃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照他这么个编法,渝州的童男童女早就被他吃尽了。还有“慕清风练魔功,大成后能日御数女”,这可能是卖大力丸的版本。更有甚者,传言说“慕清风扒了王承泽的皮,所以才能混在华亭这么久也没人发现”。
此时传言中被‘扒了皮’的王承泽正在一处山洞里,一应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慕清风倒没太委屈他。
只听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王承泽抬头一看,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了。
慕清风也不多作客套,直接坐在王承泽对面,说道:“你的好妹妹和好妹夫还有好兄弟带了人来救你了。”
王承泽侧目:“恐怕也是来杀你的吧。”
慕清风笑了:“那就要看他们杀不杀得了了。我可是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你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想干什么呢?难道还没得到你想要的吗?”
慕清风抚着掌,摇了摇头:“远远不够,这世间对我太不公平了。”
“这世上有太多不公平,哪是能都讨回来的!”
“那我只有一点一点慢慢讨了,好在我这个人,一直很有耐心。”
慕清风的耐心确实不错,不然也不能忍了二十多年才夺位。
王承泽端起茶:“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慕清风道:“你们这些人,自以为端茶就是送客了?难道你不觉得这里你才是客吗?”
“那你端茶,可以送我啊。”
“送你去哪里?上路吗?”慕清风眼前浮现出谢知遥的脸庞,“只怕有人会发疯吧。谢氏这次可是主力,我小看了你们两家的关系。告诉我,只能活一个人的话,你是更想让王承欢活下来呢,还是谢知遥?”
王承泽对此置若罔闻。
慕清风见他不说话,又道:“不知道他们能回去几个人。那个谢知遥我还没和他交过手,你说说看,他的修为如何?上次我放出七只,谢知远就抵挡不住了,这次可不是什么小猫两三只了。”
王承泽拿着杯子的手指渐渐收紧。
这时有个弟子在洞口禀报:“宗主,都安排好了。”
慕清风也不再多话,转身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