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学生广播体操一般,太极这项风靡全球的活动在那个时代是屡见不鲜的,涟漪曾经在上高中的时候,有幸被学校选上当做选手,就是为了贯彻学校领导响亮的口号,将国粹发扬光大,顺便再去市里,同其它几个兄弟学校切磋切磋。
以至于那时候一队将近二十个小伙伴,全都投身于这个伟大而又光荣的运动,不光有体育老师的谆谆教导,其中也不乏那看热闹的一群少男少女。
那段时间时间紧张,后来以至于只要听到那太极的音乐,身子不由自主的就随着它动。
所以现在,如果能把这项高大上精华教给这老头,也算自己为这个朝代做了些贡献,提高了古代平均人类寿命。
后来果然不出她所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做出来能不让人咋舌?行云流水的动作,姿势优雅的身段,直让那姚老头惊呼,同时不断的向涟漪询问这教会她这项运动的高人是谁,涟漪只好推脱说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曾经见过村子有一个老头做过,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
姚大夫摸着胡子,“那高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定要亲自去拜访……”
涟漪尴尬的摸摸鼻子。
“丫头,这到底是在哪里?”
指指脚下的土地,涟漪颇为无奈道:“已经入土为安了”
嗨,都怪自己多事,好好教会他这个,到头来被人刨根问底,受罪的还是自己。
“嗨,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古人诚不欺我也”姚老头长吁短叹。
“没事没事,今后你也蹬腿了,到下面也好同他切磋切磋”杜姥爷在一边阴阳怪气道。
这都是因为药结下的梁子。
每天由着他们斗嘴,涟漪依旧是琢磨着自己的新配方。
只是家里唯一剩下的两坛子养生酒,以光速在下降。
圈地运动告一段落。这些日子除了那河滩地外,也收了些沙地和野草遍布的荒地,都是曾经开荒开出来的地,后来因为收成不好。又干旱了多日,农人渐渐对其失去了信心,又听说冯家要买地,顺势做个人情卖给了他。
至于那些良田,除了走投无路外,很少有人往外卖的,收的时候零零散散,只有一家得罪了那朱家,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这才一下子卖了五亩地。不过,冯通柱老实,又和那家男人曾经是儿时的玩伴,一亩肥田市面上的价格大概是五两银子,最后冯通柱给他包了三十两。
也算是全了当年兄弟的情谊。
良田就只这一大户。稀稀拉拉零零总总的,只是收了有十亩的地,至于那自个儿开坑出来而卖掉的,大概也有小五十亩,一亩地大概有二两银子。
这都是小头,大头是河滩上的地,因为丈量的时候说辞不一。各持一方,所以买地的时候大多数是取大概值来算的,好在大伙都觉着这地快要被淹了,心里存着那么丝愧疚,对于一亩地一两银子半的价格内啥异议,整个河滩地都被冯家收到手里。算着现在没被淹的,大概也有小二百亩。
整条河流两侧的河滩地都收到囊中,涟漪害怕这水库建好后,河水褪去,原来被掩的土地露出来。被有心人做了文章,所以专门在条约里说明,今日无论这河滩面值如何,都归冯家大房所有,就算是这河水将地全淹走了,也不会多说一句。
同样,这河水褪去,也不许来打它的主意。
乡人自然无不点头附和,这样正和他们的意思,这要是将来水越来越往上走,这河地都被淹住那冯家老小又来叫嚷着将银子退回,到时候可真没法说。
所以一个个连一点疑问都没有,直接在合约上按下了手印,至于这河水褪下,露出更多的地,那都是没门的事,心里想着,可是谁都不会说出来。
拥有河滩地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这地到底剩下多少,只存着随意拿个钱的心思,所以完全是看着和自家关系的亲疏远近给钱,不过,事实证明和自家关系好的还真的没有几个,所以差不多二百亩的河滩地,只花了三百两多的银子。
但是,这样一来,涟漪当时拿回来的银子已经花出去一半多了,这次买地的花销就有四百五十两左右,慧颖上次失踪的时候花的钱虽然不多,但后期加上给二叔他们的工钱,零零总总的钱已经去了有五百两之多。
剩下的银子杜氏特意买了两把小锁锁起来,说是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许再拿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快,那留下的银子也很快要到它要去的地方。
因为,大哥快要娶媳妇了。
其实,现在远弘也不过是十五的少年,但是还有两个月就到年跟,也不差这两个月,一般说到了十五六这男娃就该定亲了。
远弘长的清秀,性子也好,这个子在当镖师的那段时候长了不少,后来腿受伤,又被母女几个用那骨头汤灌溉,所以个子已经比的上他爹了。
在如今这个白杏村适婚男子平均海拔只有一米六五的数据中,一米七五的个子已经算的上是鹤立鸡群。
加之,这冯家突然毫不低调的斥巨资买了好几百亩的地,背后被人指点了脑子有病,但是为啥这脑子有病啊?还不是那身后多多的钱财再那撑着嘛。
这一来二去,家里有闺女的人都打着算盘,所以冯家的大门快要被人给踏破了。
这些日子三个闺女倒是无人问津,毕竟,这将来老大是要继承家产的,这家里地多不说,后生又是个上进的,县里还有铺子,这说出来,完全被人贴上钻石王老五的标签。
那朱家的公子再好,朱家再有钱,这闺女也进不去啊,人家那是底蕴深厚,看不起自家小门小户,而这冯家就不一样了,现在刚发达起来,这心思还处在小农阶级,一下子跃到资产阶级,两家中间的鸿沟可是堪比银河。
面对出门又收了许多姑娘家香帕的大哥,涟漪将正在惬意晒太阳的肉丸翻个滚,看着那小家伙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那心里也没一丁点慈悲。
依旧是拿一根上面缠了布条的棍子,看它懒洋洋趴下后,又故技重施将它掀了过来。
“大哥,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以后还要多多照拂我们几个啊”榭雅调皮道
现在没事,几乎所有人都聚在了涟漪家的院子里,两个妇人脚下放着几个簸箕,玉米粒正在飞快往下降落,兄弟俩则是在休整着农具,将挖出来的红薯摊在地上,等发完汗后收拾在袋子里。
天气有些冷了,家里母鸡也消极怠工,鸡蛋产量明显下降,以往一两个时辰就往鸡窝跑一趟的三个小的已经不复原先激动的心情。
此刻姐妹两个正在给院子一角的白菜捉虫子,从肥厚的白菜叶子上捉出来,直接扔给小宝,再由小宝飞快的跑去鸡笼里,将那虫子扔进鸡窝,再憨憨的看着那几只小鸡争夺那只虫子。
那两个老的也没闲着,在阳光正晒着的地方下着象棋,不过,姥爷速度慢的很,让对手很是鄙视。
此刻,听到榭雅的取笑,手中的活都像是按下了慢放键,耳朵却直愣愣的听着这边的动静。
“我现在心思没在这上面,莫要打趣大哥”曾经听涟漪说过苛政猛于虎的说法,在他眼里,这村子里的女的,简直比那苛政更为可怕。
是心思没在这上面,还是看上的姑娘没在这里面啊?涟漪眯眯笑,当面也不拆穿他,只是好心提醒道:“大哥勿着急,这姑娘们虽说花一般的年纪就那么几年,但是这跟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是割不完的,所以,咱们慢慢挑”
说完后,大哥看起来更为不安了,神情惶惶然,垂下脑袋回了自个的屋子。
“这又怎么了?”杜氏不懂,向对面的妯娌好奇的问。
梁氏站起身子,扭了扭腰,同样也是一头雾水,“这少年的心思咱们怎么能懂,要问也是问那老爷们,他们可是从那时候过来的”杜氏点头称是。
舒服的眯眯眼,姚大夫嘟囔道:“这架势都赶得上皇帝选妃了,这小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大不了把看上眼的都娶回来就是,哪里用的着折磨自己”
杜老爷子难得和他意见达成一致,点点头后又看棋盘上自己这一方惨败,叹口气道:“越来越没意思了”
看那人脸上得意,又仿佛想起另一件事,假装不在意开口,“哎,人老了,这身上就是没了火力,好在这闺女们孝心,给我这老头子扯新布做衣裳”
这是在暗讽他没个后代呢。
“你这老儿!”姚大夫年轻时候孑然一身,觉得自由自在,这老了才觉得有些孤独,但是自己却执意不承认,只是越来越爱在涟漪家赖着了。
两个人也算是有了话题,也不顾那棋盘,你一句我一句争执起来。
涟漪看着紧闭的屋子,长叹了口气,暗道,大哥,虽然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毕竟不是那姑娘啊,我知道哪里有用,还是要你自己想开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花开堪折直须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