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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兰生送回戏园,公孙策和花满楼回到一边,想起这件事情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张员外的公子,如果能找到他的话,他如实交代当天的事情,说不定能有线索。

但是刚才兰生的态度让公孙策和花满楼更为不解,兰生好像有隐瞒什么,难道是戏园里面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还是说兰生暗中爱慕黄湘儿,黄湘儿却和严誉情投意合,所以才会心有隐瞒?

街上因为昨日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那戏台边上更是没人敢靠近,原本是喜庆的日子,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是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过几日就是七月十五。”

“到那天案子还解决不了的话,恐怕是——”

“什么?”

“民间传言,七月十五,阴间开门,人间鬼魂流窜,我们不信,但是这些百姓会相信。”刚才一路走来,已经听到不少人在坊间议论,交头接耳,左顾右盼,生怕自己说的话会被别人给听到。

但是距离这个月十五也不过是四五日的时间,案子到现在为止,黄湘儿这个唯一可说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却疯疯癫癫,没有清醒的时候,从她口里根本得不到什么线索,唯一知道的就是当时黄湘儿肯定让什么给吓到了。

盯着脚下,一个珠子忽然滚到脚边,公孙策正打算弯腰捡起来,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冲上来一把把珠子给捡走,“这东西是我的,不能给你!这可是我的宝贝。”

“你找到了就好。”

“哼。”小孩宝贝的拿着珠子跑开,嘴里喊着,“娘!娘我找到了,你看,刚才我不小心给弄掉了,但是我找回来了,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站在那里,公孙策看了一眼小孩的娘,发现是一个年轻女子,年纪看上去不过才十八九,正巧那女子也看着公孙策,对着他点了点头,牵着孩子嘴里哄着,“很厉害,那我们回家吧。”

“恩!”

看着那对母子离开,公孙策摇了摇头和花满楼继续往前走,“我们现在去张员外家里怕是会被拒之门外,我们先去戏台那边,那堵墙我觉得有点问题。”

想到昨天竟然看一堵墙看得走了神,仿佛整个人都丢了魂一样,不得不怀疑那上面有东西。

“兰生的话,你认为有多少可以相信?”

“说的都不是假的,但是——肯定有隐瞒,至于隐瞒了什么,只能慢慢查。”

兰生隐瞒的事情是戏园里的秘密吗?还是难以启齿,说不出口的为难。

正有一些惆怅的时候,抬眼看到迎面走来的杭越,公孙策一下心情好了不少,笑着道:“杭捕头一夜不见,看起来正是春风得意,难道昨夜有佳人相伴?”

杭越闻言一愣,不好意思的摆手,“公孙先生你这是在开我玩笑,我哪里有什么佳人相伴,只是这心头高兴,刚才衙门来了一个年轻女子说是自家孩子不见了,着急得很,衙门帮着找了找,在街角发现那孩子和一群小孩在一块玩珠子。”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

“恩,难道公孙先生和花公子刚才也遇上了?”

公孙策笑而不语,杭越便知道答案了,一拍手道:“那女子说来也是可怜,三个月前搬来的,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小孩,不过倒是和邻里相处得都不错。”

“这样……”公孙策想起刚才那女子的样貌,竟是觉得有几分的眼熟。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们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刚从戏园回来,打算去戏台那边再看看。”公孙策对戏台有一些忌惮,昨夜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就好像是他真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不由得皱起眉,径直朝前走。

杭越不明白的抓了抓脑袋,问花满楼,“花公子,这公孙先生是想到什么了吗?怎么提到戏台脸色那么难看。”

“可能是担心不能尽快抓到凶手。”

“衙门里没有给时间期限,其实公孙先生不必强迫自己的,只是,这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怕的是——”怕的是那日城里更不得安宁。这两日城里已经有不少百姓夜不出门,一到晚上立刻把自己的门窗给关得死死地,城外的寺里这几天也增加了不少人去求镇宅之物的。

一桩案子闹得满城风雨,一下把城里百姓对四年前那件案子的记忆勾了起来。

那女子死得太过凄惨,尸体竟然被挂在灯塔上面,一身红色的戏服,清晨天不过才微微泛白的时候被发现,任谁看见了这样的事情,心底都会留下阴影。

戏台周围依旧没有人敢靠近,即便是有也是在远处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公孙策三人来到戏台旁,公孙策盯着戏台打量了一番过后,径直朝着那堵墙走过去,杭越不知道公孙策怎么对一堵墙感情去了,跟了上去。

“这面墙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暂时不知道。”

“啊?”

“暂时还没想到有什么可能找到的线索,不过……”公孙策蹲在墙角看了一眼,又贴着墙往戏台那边看,“杭捕头,这面墙是什么时候修葺的?”

“有些年头了,有十年左右了吧。”

“这么久……”

竟然有十年了吗?难道说,这面墙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只是他的怀疑而已?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奇怪的地方,这面墙肯定有什么蹊跷之处。沿着墙面走到头,又来回走了几次,公孙策停在中间,抬眼看着这面墙正对着的酒楼,从这里看去,正好能看到酒楼的二楼窗户,里面正坐着一个人。

难道说那日是有人在酒楼的二楼做了手脚?导致黄湘儿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但是这不可能,这么远的距离,要怎么做才能在这面墙上面装神弄鬼?

公孙策脑袋里面一个接一个的疑点冒出来,不觉得有一点脑袋发疼,只好作罢,抬脚往戏台走,“杭捕头,带我们去张员外家里,我想找张公子谈一谈。”

“恩。”

杭越就看着公孙策一个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蹲下来一会儿贴着墙走,来来回回的几次,弄得他也糊涂了。

这是在做什么啊。

“花公子,平时公孙先生办案也是这个样子?”

闻言本来在想事情的花满楼楞了一下才回答,“大多数时候是这样,偶尔不是这样,对了,昨天严誉的尸体有检查出什么吗?”

“还是没有什么线索。”杭越摇头,“两个仵作一块检查也没查出什么,不过有查到一点,他身上有……风流过后的痕迹,呃,而且似乎平时不太节制。”

前面的公孙策没听到两人的话,但是见到他们停下来,疑惑的回头看着他们,“怎么了?”

杭越见公孙策困惑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摆手打哈哈,“没什么,我见你在思考问题,我就不敢打扰你,问一下花公子刚才你们去戏园里面都问了些什么,有没有线索。”

公孙策点头,“倒是问了不少,不过新的线索没有拿到。”

三人来到张员外府上的时候,门口的家丁见到他们两人,立即愣住,因为认识杭越,回过神来连忙道:“杭捕头你怎么来了,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你家老爷和少爷呢?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是来找你家少爷有事的。”

闻言家丁一脸诧异,还以为自家老爷和少爷犯了什么事,连忙和旁边的人打招呼,示意他去请张员外和张公子,自个带着他们往里走,“杭捕头,难道是……”

“去去去,你在这里瞎打听什么。”

“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知道什么,官府的事情是你们能打听的?整日瞎打听也不怕改日把自己给搭进去,一边凉快去。”杭越一脸嫌弃的看着家丁,问公孙策,“公孙先生,这案子难道和张家有关系?”

公孙策扫了一眼整个前厅,放低声音问:“张家除了这一个儿子还有别的子嗣吗?”

“公孙先生的意思是?”

“没有,只是问问。”公孙策坐直,旁边有下人上的差,不过没有什么心思喝就是。

这张家到看着不像是那种追求富贵的人家,颇有一些品位,只是不知道这位张员外和调戏了黄湘儿的张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张公子这边的口供不和,那到底是谁在说谎。

戏班的人说谎还是张家的人说谎?

等到张员外来了,不见张公子人,公孙策和杭越对视一眼,三人起身,“张员外,冒昧前来打扰,真是过瘾不去。”

张员外也是一个明白人,“既然是官府来的人,杭捕头带着来,就不需要客套了,有什么事情只管问,老夫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打扰了。”

“不客气不客气。”

张员外看着竟是一个儒雅的人,即使上了年纪也瞧出年轻时气度不凡,公孙策心生好感,不免对戏园里的说辞更为怀疑——按照这样的人教导出的小辈怎么也不会是一个混账的人。

思索了一番,杭越见公孙策不说话,率先开口道:“张员外,你家少爷呢?”

“犬子出门进货,下午才能回来。”

“原来是出门了。”

“正是,走了都有四五日了。”

公孙策见张员外提到张少爷的时候,面上的带着满意,疑惑的皱起眉,“张员外,冒昧的问一句,前些日子,府上是否请过戏班来唱戏?”

张员外表情一滞,随后叹了一声,“果然是和那戏子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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