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瑜将闫慧慧给的钱收入口袋,急急忙忙地朝那咖啡厅走去,临进门之前,她特意给欧阳北印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所在的位置。
欧阳北印很快回信,却只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白小瑜选了个角落,蜷缩地坐着。
秋日午后的阳光,是一年中最让白小瑜心旷神怡的,她将头依靠在墙上,斜眼看着窗外那份明朗,一直压抑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胳膊放在咖啡桌上,无限的眼神,然后将下巴轻轻地抵在胳膊上,白小瑜用最奇特的方式给自己放松。
但这份惬意停留了不到一刻,就被手机的音乐打断了。
白小瑜看一样屏幕,那上马是伶锐的名字。
但她知道,打来电话的应该是西凌泽。
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半晌,白小瑜下了好大的决心,这才接听了电话,“喂,什么事?”她警觉地询问,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情绪。
“那个……少,少奶奶,是我!”说话的竟然是伶锐,第一个知道西凌泽跟白小瑜分手消息的他,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白小瑜了,虽说分手,但毕竟还没领离婚证,伶锐还是选择了以前的称呼。
“伶锐?”白小瑜听到电话那边诡异的安静,伶锐说话,都隐约能听到回回音,白小瑜惊呼,“出什么事了?”
“少奶奶,您能不能来看下!”伶锐声音有点颤抖,听上去,他正面一处很恐怖的情景。
“怎么了?”白小瑜有种隐隐的不安,电话那端诡异的安静总让她不约而同地朝不好的方面去想,“你们现在在哪?”
“街心公园……对面的银行……ATM机!”伶锐一句完整的话竟然停顿了三处,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此时的他,正处在一个极其挣扎的状态里。
街心公园就在白小瑜奶奶老房子旁边,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园,公园的对面的确有个银行,还是白小瑜打学费那银行卡的开户行呢。
一想到学费,白小瑜的心就忍不住揪在一起,两年前,即将到达学费划款日,白小瑜却还没筹集齐学费,正当她考虑要不要不上学时,银行卡里却突然多出了两万元钱。
白小瑜拿着身份证跟银行卡去查询,查询的结果却只能查出是一个男子从ATM机上汇出,汇款人的信息一无所知。
而那台汇出存款的ATM机,就是公园对面的银行的自动存款机。
难道……
当年她看监控视频的画面浮现脑中,那个高高大大,带着墨镜的男子……啊,是他!
一个念头闪过白小瑜的脑袋,她不在等待欧阳北印,直奔门外而去,招手打来车,上车报出地址,“师傅,麻烦您快点!”
司机师傅很给力,信号灯也很眷顾她,几乎没受什么阻拦,车子很快就达到了银行所在的街,在距离银行三四个路口时,白小瑜接到了欧阳北印的电话。
“白同学,我到了你说的咖啡厅,可是,貌似你还没有到……”欧阳北印很委婉的说话,他其实已经透过服务员知道白小瑜匆匆离开的事实。
“欧阳先生,很抱歉,我,我突然有急事,可能今天没法出现了!”白小瑜拿着手机的手有点颤抖。
她一想到那给自己汇学费的人是西凌泽,整个人就有种想立刻见到他的冲动。
为了筹集学费,白小瑜差点去卖血。
尤其是后来听说白小瑜打算卖血的地点是个黑的,且发现了好几名艾滋病传播者后,她对那个汇款给自己的人,更加感动。
她曾默默发誓,若能找到那人,她会奉献出她拥有的一切去报答。
但是若是那个人是西凌泽,她又该向他奉献什么呢?
“这样啊,好吧……路上小心!”欧阳北印苦涩一笑,无奈地手伏在额头。
他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失落,他不愿承认,自己其实,也挺希望见到白小瑜的。
至于是为什么呢?欧阳北印也说不出为什么。
“实在抱歉!”白小瑜再一次道歉。
挂掉欧阳北印的电话,车辆刚好停在了银行钱。
在司机找钱的同时,白小瑜木讷讷地看着银行的自助提款机,西凌泽的豪车果然停在那里。
缓慢地下车,小心翼翼地朝那边移动。
伶锐感觉到了白小瑜的出现,推开自助银行的门,“少奶奶啊,你来啦!”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热闹的银行,今天竟然安安静静,自助银行本来就与银行一墙之隔,来往存储的用户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他怎么了?”白小瑜小声询问。
“少爷说他心情不好,我们于是来这里逛一下,然后……”伶锐眉头皱在一起,说话时,往自动取款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
他再努力一次,发现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索性手插口袋,直接掏出了一张银行的回执单,然后寄到了白小瑜的手里。
白小瑜低头看,这是一张存款300元的回执单,因为知道伶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她这个,于是,看得更加仔细起来。
回执单上的银行卡号竟然是她的,再看日期,竟然是2013年8月23日?
白小瑜永远会记得这个日子,每年的8月23日,是她学费扣缴的最后期限。
2013年的那天,她的确曾往银行卡里打过300元,按照她的打算,将这钱存上以后,她就要去卖血了,因为心情太过低落,她当时好像就随手将回执单仍在了银行里。
“这回执单,你从哪拿到的?”白小瑜对伶锐说话的语气,一向和缓,但今日却多了一点点着急。
伶锐深吸一口气,“少爷,在整理与少奶奶有关的东西,然后他看到了,上次你留的账号……你也知道,少爷的记性一直很好的,所以,他就让我找以前与这账号有关的,然后……”
伶锐真的是紧张,在说这番话时,竟然,好几次停顿。
记性好?呵呵,白小瑜原本焦急感动的心情,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记性的确是好,要不然,怎么把殷苏记得那么清楚。
白小瑜的嘴角往上扬,冷笑几声后,心灰意冷地转身就要走。
“少奶奶,您不觉得您跟少爷的缘分,很早之前就定下了吗?”伶锐一看白小瑜要走,着急追来,拦着白小瑜说道。
“很早之前就定下了?怕是还是与殷小姐有关吧!”白小瑜心灰意冷,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殷苏曾经说过,两年前的夏天,她曾回过Z市。
真相就这样被白小瑜,一语击中,伶锐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