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见所有人都支持刘晔,无奈的退步说道:“既然如此,要我同意刘晔为首领也行,但有个条件。作为人臣,请将吕将军的头颅交于某,我要将他厚葬以表忠心。”
李封不乐意了:“吕布人头某要送去寿春给诸位表功,岂可现在就安葬。”
刘晔等人当然不能将假人头留下,只要李封仔细辨别,即便蛮山被砍得不成样子,依然难和吕布俊朗的面容相关联。
刘晔说道:“袁公倡导礼仪,人既已死,理当入土为安。臧将军又是吕将军麾下忠良,收殓吕布头颅乃义之所举。诸公以为然否?”
雷绪等人心知吕布未死,袁术大势已去,不敢有所反对,纪灵本想出言提醒,但是想到自己已经投降吕布,他身旁还有臧霸安排的人员,一旦有所异动,他怕一句话都说不完就要当场身死。
众人纷纷支持臧霸:“既然臧将军同意投效陛下,收殓吕布尸首也是为臣所义。”
刘晔见大家支持,不等李封反对,就将手中的人头抛给了臧霸。臧霸接了头颅,带着士兵返回孙观留守的城门。
至始至终,李封只有远远观看了一眼‘吕布’的头颅,但是,声势浩大,满城皆知的事情由不得他不信。
刘晔也不等回去安葬‘吕布’的臧霸回来,坐在主位上商议军情。舒邵先将吕布大军南面战报假意交给刘晔观看。
刘晔突然大叫一声:“郑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袁公于险境也。”
说完之后,将战报交给李封观看。李封见张辽大军早就击败郑宝一军,正在往合肥行军,此时怕已经攻下了合肥,面如土色。
“如今吕布身死,然而吕布的军队势力未减弱半分,一旦传到南路吕布主力处,张辽等吕布死忠一定会猛烈袭击寿春,为吕布报仇。张辽大军含怒而来,比之以往更要凶猛,寿春恐难守住。”刘晔威胁李封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先派一个人将吕布身死的消息传回寿春,安定寿春人心,我军随后寿春协防才是上策。”刘晔说道。
“我已经派人传回消息了。”李封早就迫不及待的将消息传回寿春了。
“一般信使传回消息恐城内文武以为有诈,不会相信。须派一个分量足够的人来传递消息。”舒邵说道。
李封怒指舒邵:“吾和汝乃久识,汝为军权欲遣吾走耶?”
“李将军排兵布阵,所向披靡,不可或缺。不如派袁公女婿黄猗送信回寿春如何?”刘晔打圆场说道。
“刘子扬此言有理。黄猗不懂战阵,又深得陛下信任,由他送信可解陛下烦忧。”李封同意。
这个送信的人非常关键,本来是打算让李封去送信的,没想到出现一个怕死的黄猗隐藏在背后,由他去送信袁术断然不会怀疑吕布是诈死,反而会在他高兴时被吕布杀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臧霸大营挂满白幡,人人披麻戴孝。
醉酒的魏越被吵杂声惊醒,顶着昏沉的脑袋糊里糊涂的出了房间,见守门的士兵魏越醒来,高兴的端着茶水走到魏越跟前。
魏越见士兵披麻戴孝,不解的问道:“谁死了?”
“没人死啊。”士兵疑惑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披麻戴孝?”魏越更加糊涂。
士兵恍然大悟:“给吕将军戴孝啊。”
“那个吕将军?”魏越心下一惊,千万不要被自己猜中。
“奉先公啊。”
“主公死了?”魏越悲泣的放声大哭:“这不可能!主公不会有事。一定是你们骗我!说,到底为什么披麻戴孝,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士兵将茶水一扔,跪在地上说道:“真的是给吕将军披麻戴孝啊。臧将军吩咐的。”
“难道是昨晚我等醉酒误事,让贼人坏了主公性命?”魏越夺过士兵腰间的短刀,就要往脖子上抹:“我对不起主公,没能护卫好你的安全,罪将这就来陪你。”
士兵慌忙保住魏越:“将军这是为何?”
“我负责护卫主公,因酗酒失误,罪该万死。这就为主公殉葬。”
“吕将军没死啊。”士兵更加不解魏越到底喝了多少酒,现在还在发酒疯。
“那你们为什么披麻戴孝?”
“臧将军吩咐的啊。”这个士兵可是见过吕布活的好好的,他只是按照臧霸的吩咐进行行事而已。吕布为了稳定弓骑营的心,特意现身交代过一番,但是害怕这些士兵被人诈出来,他一律不让士兵出营。给魏越、肖熊等人守门的士兵都是弓骑营士兵,只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将事情表达清楚而已。
“主公在何处?”魏越悲伤不减,问道。
“在他大帐外站岗啊。”士兵说完,带着魏越朝吕布大帐走来。
魏越远远见到吕布大帐内停着一副棺材,无数士兵披麻戴孝正在哭泣。大帐外一个魁梧的小兵正很无聊的站在门口观望里面进进出出奔丧的人。
这个魁梧的小兵当然是吕布自己了,他留在弓骑营就是安抚士兵,一旦城内出现不可控制的变故,吕布好第一时间带着骑兵重新稳定局势。
欣赏自己的葬礼,确实很有趣,也很无奈。吕布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见魏越上前,吕布闪身到一旁,将魏越招进身前仔细解释了很久,魏越才反应过来这是吕布安排的诈降计策。
魏越直奔大帐内的灵堂,差点喝酒误事,开始假意哭泣,越哭越后怕,哭到最后闻者落泪,就差一头撞死在棺木上。
李封担忧南面张辽主力猛攻寿春,向刘晔建议:“城内粮草不足大军使用,不如先回寿春。”
“但是臧霸正在办理吕布丧事。”刘晔比李封还想早去寿春,但是这个不能是他提议,最好是李封自己来。
“吕布已死,草草了事即可,难道还要像三公九卿一般?不如明日拔营回寿春如何?”
“既然李将军强烈建议,那明日便拔营回寿春吧。你传令下去,今夜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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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击败郑宝大军,留下孙观守巢县,大军再次迅速出击,直夺合肥。
张辽大军到达合肥时,合肥新守将阎象根本就还没组织好防守工序。合肥城内的士兵全被陈宫用计诱骗走,留下一座毫无力量的空城给他,他带来的两千士兵根本就无法全面防备合肥,阎象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大才,不敢用小命来豪赌。
阎象本建议袁术死守成德,不必在意徐璆一军,见袁术不用他计,今又大势已去,很光棍的在张辽大军到来之时开门投降。
张辽不费一兵一卒便攻下合肥,将大军屯入合肥,一面准备攻打寿春的攻城器具,一面等待吕布的指示。
接到吕布写来的秘信,已经是攻下合肥的第四天。
接到吕布秘信,张辽召集陈宫、徐庶、高顺三人商议事情。
徐庶率先说道:“寿春取与不取对最终战略影响不大,唯一的好处就是主公可得袁术屯集在寿春的兵力和物资,我等总不可能将寿春城搬到关中去吧。我倒是觉得,徐璆带兵离开汝南,趁汝南空虚之时将汝南攻下的好时机。如此一来,离最终目标又迈进了一步。”
陈宫也支持道:“只要我等能安心借道,不必非得将沿途城池全都攻打下来,这样一来劳民伤财。”
徐庶提醒,张辽暗自惭愧,他们这些武将钻牛角尖了,袁术伐兵欲攻打吕布,他们便想着怎么将袁术歼灭,忽略了他们的最终目标就是关中,反击袁术不过是借道而为。
高顺迟疑道:“但是主公正在设计攻打寿春,我等改变主公决策会不会让主公陷入危机?”
“攻打汝南,只能派一支奇兵,出其不意而为之。大军还是要北上寿春。”徐庶说道。若是大军往汝南行军,又怎么不会惊动徐璆。一旦徐璆听说吕布大军往汝南行军,还不马上回师汝南固守啊,又将会变成攻坚战。吕布军时间紧迫,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敌人打攻坚战。
徐庶话音一转,阴险的说道:“大军做出浩大声势夹击寿春配合主公的诈死计策,用来误导徐璆。真正行军路线却是绕到正在攻打寿春的徐璆背后,徐璆只会以为主公身陨,断然无备。将趁机击破徐璆大军,给兵出汝南的奇兵减轻压力,免遭徐璆回军攻击。”
“我愿前往汝南。”高顺和张辽同时说道。前往汝南比带领大军北上寿春凶险太多。
陈宫说道:“还是文远带兵去汝南吧,将死亡军团也带上。此去汝南,奔袭七百余里,葛坡一带有黄巾余孽,龚都、刘辟等人扼守,少不得一番临阵斗将,还是由文远去较好。”
高顺有自知之明,他的长处在于练兵和攻城拔寨。单打独斗,他根本就不是张辽的对手,张辽比他更适合临时野战,能迅速的制定方略攻击敌人,见陈宫推荐张辽,也无不快,退了下去。
四人商议完毕。然后装出一脸悲伤,义愤填膺的招来阎象等降将,告诉他们吕布被暗杀的消息,全军举白旗往寿春行去。张辽悄悄的带着李大目麾下死亡军团,以及从全军中挑选出来的两千士兵偷渡汝南。
他们这一行和先前陈宫高顺二人偷取合肥一般,粮草只能靠自己随身携带,以及沿途乔装成流窜的山贼打家劫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