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面无表情，‘你会后悔的。’
‘后悔是必然的，但及时行乐嘛，反正无论怎样，大神对我都不友好。’
‘呵，你倒是想得开。’
天道╭(╯^╰)╮，‘都是大神的功劳。’
若是想不开，怕是早撂挑子走人了。
“小姐，药来了。”银川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来。
一瞬间，屋子里飘散着难闻的苦味。
“咳咳咳”钟离坐在床榻上，一只手撑着床边，脸颊毫无血色，眉宇间透着虚弱。
无人知晓，此时她的胃内翻涌如江涛拍岸。
孟河两人担忧不已，“小姐，还是别喝了吧，墨老明日就要到了。”
“咳咳”
没有了仙力和内力支撑的羸弱身躯，就像是病入膏肓的老妪，只残留一口气。
喝药的话，或许能多一口气。
钟离靠在床头，声音有气无力，“把药端来。”
银川两人对视一眼，抿了抿嘴，看着自家小姐难受的模样，还想劝一劝，“小姐…”
“事不过三，明白？”
哪怕是钟离此时虚弱无力，语气中的冷意也令人下意识臣服。
银川眉间紧锁，咬着嘴角，把药碗递给她，手掌心放着一小块布，上面有几颗蜜饯。
而孟河放置好痰盂，手里拿着手帕，眼里满是担忧。
“咳”
难闻刺鼻的苦药味充斥鼻间，钟离差点反胃呕吐，硬生生压制着。
‘大神加油，闭眼捏着鼻子一口闷。’
钟离屏住呼吸，仰头一口饮下，褐色的药水顺着脖颈沾湿了衣襟。
孟河两人犹如上阵杀敌，一动不动，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家小姐的情况。
一秒两秒……
一盏茶时间过去，钟离闭着眼靠在床头，没有要呕吐的迹象。
孟河两人正准备收起东西，自家小姐突然趴在床边，呕吐不停。
“小姐…”孟河轻轻拍她的背脊，愁眉不展，“不喝也可以的，忘川说可以慢慢调息。”
胃内没有一点东西可吐了，钟离无力的趴在床边，手指都没力再动弹一下，脸颊苍白近乎透明。
若是不喝，本座这身子还真坚持不了多久。
耳边隐约响起小家伙的声音，钟离敛眸，是本座幻听罢。
直到身边出现一抹熟悉的气息，“小姐，还难受吗？”
寒慕白一回来就直奔钟离的屋子，未曾想却是一股药味，再看围着自家小姐的孟河她们，顿时明白了什么。
看着自家小姐难受无力的样子，寒慕白心如刀绞，紧紧抱着她，低声道：“小姐为何要喝药？我们慢慢调养就好了。”
孟河两人相视一眼，迅速收拾好了立马退出房间。
“试试罢了。”纯净气息在身边，钟离稍微好受一点。
寒慕白眼里满是心疼，轻柔的佛开她嘴角的发丝，轻声道：“小姐日后不要再试了，既然喝不了，那我们就不喝了，好不好。”
不喝，这幅身体会死。
钟离想说这句话，却不知为何，又咽了下去，漠然不语。
偷窥的天道忍不住插嘴：‘大神是不想让臭小孩伤心吧。’
为了不让臭小孩伤心，连自己最讨厌的药都能强行灌下去，不是真爱是什么。
“小姐，明日墨老就会到京城了，我们再忍忍好不好？”
钟离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暖包裹着她，那是从未体会过得不同感觉。
“好。”
明日，让暗卫去查的东西也该查出来了。
两人难得如此温馨，当然，那是在寒慕白看来，在钟离眼里，这就是只会移动的纯净暖抱枕。
“轩辕铭呢？”
寒慕白眼底闪过一丝阴暗，拥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面上委屈，“小姐为何问起他？”
钟离面无表情，本座能说或许他是你的兄弟么。
若是敌人还好，若是亲兄弟，本座不想让小家伙以后后悔。
“好奇。”
这个理由，寒慕白自是不信的，他最是了解自家小姐，从未对一个人有过好奇。
这其中一定是有其他隐瞒他的缘由。
少年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姐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钟离抬眸，捏了捏他的脸颊，“乖一点的。”
最近小家伙的脾气日渐增长了，得提醒他乖一点。
而此时钟离并不知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寒慕白在她面前一生乖巧，当然，那件事除外，得是男人做主。
“小姐只会喜欢我吗？”少年敛去眸里的光芒。
“无情无欲，不知晓何谓喜欢。”
少年把她放在床榻上，盖好被褥，蹲在床边，与她平视，嘴角弯弯，“小姐对我有一点喜欢的。”
“嗯？”本座喜欢你，本座怎么不知道。
少年轻点她的心口，“这里告诉我的。”
他没说的是，刚刚他问那几句话时，手却是握着小姐的手腕，那几秒的心跳加速，证明小姐并不是对他无波无澜。
钟离依旧一脸莫名，不过看着眉梢眼里皆带着温柔笑意的小家伙，心底划过一抹悸动。
似乎正在慢慢反过来呢。
小家伙宠溺纵容本座？
正想着，寒慕白笑了笑，柔声道：“小姐早些睡吧。”
钟离微微点头，目送着小家伙离开房间。
纯净气息消失，钟离低声闷咳。
她想留下小家伙，毕竟他的纯净气息太过诱人，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但想起如今的她没有仙力了，若是小家伙冻出个好歹，或许她也会后悔的罢？
毕竟千年来才遇到这么一个合眼缘的小家伙。
第一次伴随着万千思绪渐渐沉睡，迷糊间钟离似乎感觉到一抹温暖，正要睁开眼眸时，耳畔传来低低温柔的声音，背脊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拍着，本就疲倦的她又沉睡过去。
……
翌日，客满楼迎来了一位衣衫褴褛，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
玄翼领着小二前来，眼里划过一抹尊敬，面上笑道：“老人家这边请。”
幸好孟河那丫头提前和他串通一气，要不然以墨老这一身乞丐装，刚踏进客满楼恐怕就会被小二轰出去，到时候墨老又把仇记在他身上。
他容易吗他。
想到那一千万，玄翼愈发委屈。
难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