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墓道里四周静悄悄的,阴凉的氛围中还透着一丝丝恐怖,我不自觉的就走挨三胖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为刚才吴铭作出的决定懊恼,冷着一张大胖脸没有说话。
我三叔将架在身上的瞎子陈换了一个边说道:“我们应该是走到山的边角了,这里有微弱的空气在流通。”
我就说怎么他娘的越走越冷了呢,真******怀念刚下斗时穿特制夹克衫的日子。
我在一个特大的喷嚏式眩晕中还没缓过劲来,就听见吴铭说:“前面竖立着的石块上有字。”我的耳朵阵阵发响,以为是听错了。抬起头来一看,果真如此,前面分明是黑漆漆的墓道,哪里有石块,哪里有字。
三胖子这会倒是来了精神,提着强光手电筒就跑了过去,黑暗中响起了他那粗犷的男中音:“嘿,他娘的爷爷我看不懂,是之乎者也文。”
看不懂你还跑那么快,肯定是想去找死。
我也很纳闷这宋袖为什么总喜欢在自己的墓室里刻啊画啊什么的,敢情这哥们儿也是个务实主义来着,就跟着三胖子跑过去看。
石块是独立的竖在墓道里的,拢共三块,间隔距离有五六十公分。其中的内容说简单确实是可以完全看懂,但这背后的用意就值得琢磨了。
石块上也就刻了几段古文,记载的是古代神话中的一种神兽,分别是《楚辞-天问》:“西北辟启,何气通焉?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山海经-大荒经》:“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暝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揭。是烛九阴,是为烛龙。”
《海外经》:“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东,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身长千里,在无极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看完后,三胖子问:“这说的是烛九阴?”我点了点头。他又接着问道:“宋袖的意思是说,前面那间墓室里面又烛九阴?”我超前看了看,前面确实有一间墓室,空旷寂静。我看了看三胖子,然后我们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吴铭。
吴铭则沉默着没有说话,这宋袖的做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忽然让我生出了去动物园游玩的想法,先看简介,然后才能看到动物。
烛九阴这种动物在史料上多有记载,它是时间的巫祖,说白了就是专门管日月运转的。在传说中烛九阴威力极大,睁开眼睛就能把黑夜变成白天,闭上眼也能立刻使天地天昏地暗。它吹口气就能马上乌云密布,大雪纷飞;可它吸气的时候又能变得烈日炎炎,鎏金砾石。它不需要喝水进食睡眠,嘴里面总是含着一个蜡烛,照在幽暗的北天门之中,所以叫做烛九阴,又称为烛龙。
对于这种传呼其神的东西,我们也不能因为没见过就觉得它不可能存在,毕竟史料古书里面真真切切的记载了它存活过的证据,或是夸大或是简说。
我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突然之间就看到一条上古神龙从黑暗中窜出来。我还在想我是应该先跪下来膜拜膜拜,还是拼着老命的逃跑,现在还多了个受伤严重的瞎子陈,真他娘的是倒了血霉了。
吴铭沉默了一会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的大脑思考能力早已是喷井式的发散开来了,这会儿突然听见吴铭说话,就赶紧顺着原路返回来,才想起来三胖子刚刚说的烛九阴就在前面的那间墓室里,而吴铭也觉得极有可能。
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以烛九阴那种呼风唤雨的本事,吾等平庸之人是万万敌不过的。紧张之际,就撮紧了自己的手掌心,冰冷的器皿膈得我双手直发疼,抬起手来一看,原来我们还带着高科技武器。
但转念一想,这枪梭子在大貘身上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一样是墓穴里活了上千年的怪东西,倘若这条大龙也长了坚硬的外表皮,那我不就是要再次挨摔了,瞬间觉得两瓣屁腚子开花,老泪纵横。
二叔说道:“我们光在这里猜也没有用,也有可能是这宋袖喜欢烛九阴,就随手记录了。大家都警觉一点,观察好每一个角落,要真遇见了也有个准备。”
要真遇见……
其实当时我特想回二叔一句:难道你没听说过叶公好龙么?
一直向前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墓门打开着,一屋子的长明灯亮堂堂的照射着四周。墓室中央就像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十米多宽的高台静静地竖立在剧中的位置,两边分别摆有一支圆柱型的火把,大概有双手环抱起来的粗细。
三胖子小心翼翼的骂道:“****,那上古大烛龙不会就在上面躺着吧?”我白了他一眼,那台子就一米多高,放眼望去一目了然,你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总是神经兮兮的干什么,能不能长点志气。
表明态度,我赶紧走上前去两步,想和三胖子隔开些距离,谁知他一把拽住我说道:“不是我说,大柱子,你真的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吗?四周的空气都他娘的变冷了,从下斗到刚才都是热热乎乎的,这会儿明显的不对劲儿了,你再好好感受感受。”
本来就在地底下能不冷吗,但我还是静下心来认真感受。不料想这一感受就不小心感受出了三胖子所说的一样的感觉,突然一股寒冷的气流从脚底由下而上升起来,瞬间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皮肤上的毛发根根竖立,我立马警惕的四周看了看,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
再一看二叔三叔,他们一切正常。反观自个穿着件短袖T恤衫在地下跑了那么久,他娘的不觉得冷才怪。敢情三胖子说了这么半天也就是人吓人,我指了指他身上和我一样的衣服,说道:“确实冷。”
三胖子脸上满是严肃的神色:“但我觉得这破地方就是有些不同寻常。”
我耐心的给他做着疏导:“萧三爷,我看你这是属于心理疾病啊,婚前恐惧症你听说过没?发病的症状和你现在一模一样的,越是接近最终目的地越是焦虑,你说人家娶媳妇嫁老公的是一辈子的事情,焦虑也是应该的;可你这来拿别人的,探索别人留下来的秘密,我就搞不懂了因为这你他娘的到底在焦虑些什么?把心收回它该呆的地方去,这不天塌下来还有我这根擎天大柱子顶着的嘛。”
事实证明,真正该清醒的认识我。
我刚对三胖子说完这一番陈词总结,原本寂静的墓室里就响起了“嘶嘶嘶”的声音。
吴铭他们显然在我说话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有什么怪物过来了,两手握着匕首和枪支,在正中间的位置围成了一个小范围的防护圈。我赶紧走过去掏出枪和他们站在一起,这种时候怎么能够让我单独出风头呢,分明就是在找死。
嘶,嘶,嘶。
嘶,嘶,嘶。
……
说实话,在墓穴里出现这样的声音的确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我曾经在新闻报道里看过,云南一个挖掘工人在山体开洞的时候,突然觉得周围的气压温度低了几分,可他当时也是和我抱有一样的想法,觉得在地下温度潮湿水汽重,冷是正常现象。可不出几分钟他的挖掘铲上就沾满了鲜血,哆嗦着再一挖铁桶般粗大的蟒蛇就从山体里面滚了出来,挖掘工人被活活吓死在了山洞里。
那样的场景太过血腥,都不知道是要恐惧还是要怜悯。
“嘶嘶嘶”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几分钟,墓室里的烛火突然暗了几分,那种嘶嘶声就像是从我们的身边流过一样,再一看一条特大号的似龙似蛇的大蟒正不紧不慢的往仪式台上爬。平时看到小的蛇都会觉得心里膈应的慌,现在一下子之间看到这么一大条弯弯曲曲的东西,简直不能自如活动了,我颤抖着开口问道:“烛九阴?”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吴铭说不是,那就是一条活得有些久的大蛇,几枪子就能够解决。可现实就是不会让你逃避,吴铭神色异常,坚定的说那就是烛九阴。
三叔这时候还来凑了热闹:“你们看它那眼睛的位置,都快要长合了,料想是在黑暗中活得太久了。”
虽说这条大蛇看不到我们,但它的嗅觉和听觉都是灵敏的。虽然它现在是在慢慢悠悠的爬行着,但我肯定它一定是糟就锁定了我们的位置,只要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它大嘴一张我们就完蛋大半了。
也许是当时的场景太过震撼,我们谁都没有动手,静静地看着那条大蛇完全的爬到仪式台上,将身体圈成一个圈,头部微微抬起。但它的身体实在是太长了,剩下的尾巴部分就这么随意的拖在墓室的空地上,黑色的鳞片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黝黑亮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