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魁带着一群人离了夏家大院子,直奔老槐村的村口。
村口这边,夏梨跟李氏和李母,还有夏穗、夏蔓正焦急地等待着。
待到李星魁一行人过来,李氏就蹭地站了起来。
“大哥!”
“妹子,啥也别说,走,带着孩子们,回家!”
“啊?!”
李氏愕然地望着李星魁,带着孩子们?
李星魁嘿嘿笑,道:“妹子,你现在跟夏文义是和离,娃儿们要是愿意跟着你,就一起回家,这是文书!”
“大哥,这,是真的吗?我,我不是在做梦么?”
“真的,比真金还真!”
李星魁很得意。
“大舅,你真厉害!”
夏梨跳起来,她可是真的被李星魁这一手给惊到了。原本的休妻文书都被他给弄的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和离书。
就凭这一点,她这个大舅,就是个人物。
“嘿嘿,这得谢谢你这小丫头!”
李星魁蹲下身,把夏梨抱了起来,朗声道:“走啦,咱们回家!”
要不是夏梨提了一句嫁妆,李星魁还真想不到这些招儿。当然,最关键的是,夏家的人实在是忒不要脸。
一群人这才上路,至于那些嫁妆,则被李星魁一把火给点着了。
这些东西,都被夏家的人给弄脏了,看着膈应。
至于那些首饰,赶明个就送去化了,卖掉。
既然跟夏家掰了,那就断个干净。
李氏抱着最小的夏蔓,走在李母的身边,面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万念俱灰。虽然她跟夏文义和离,下半辈子没了指望,但她还有儿女在身边。
“娘,我想明天去把小宝接回来!”
“成,随你!”
李母只盼着闺女好,而李氏遭了这样的大难,只要她这个做娘的能办到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推诿的。
李母这一辈子就得一儿一女,都是当心肝宝贝宠着的。
李氏嫁到夏家,好日子没过上一天,她可是一直悔着呢。平日里,为了这事儿没少跟李父闹别扭。
如今,闺女和离回家,她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得保闺女周全。
……
彼时,李家村的村口。
李父带着俩孙子在村口的石头上坐着,望眼欲穿。
李星魁的媳妇宋氏则抱着最小的儿子,坐在小板凳上,哄着小儿子睡瞌睡。
“魁子媳妇,你带三宝回去吧,你妹子她不会挑理的!”
李父眼见自家儿媳妇带着小孙子这样熬着,心里觉得不对付,便开口招呼宋氏归家去。
“爹,不妨事的,我不累!”
宋氏笑了笑,依旧坐在那里。
“娘,弟弟睡了,我帮你抱会儿吧!”
李大郎凑到宋氏跟前,笑呵呵开口。
“别闹,你弟弟刚睡着,别又闹醒了!”
宋氏瞥了大儿子一眼。
若说李氏心里一点怨恨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小姑子被休,可是丢老脸的事情。但怨恨又怎么样?又不能改变一点现在的处境。
想了一会儿,宋氏也就想开了。
小姑子的性子是极好的,但就是太软和了。如今遭了这么大的难,她是做嫂子的,要是也跟着给她脸色看,小姑子心里得多难过?
都是女人,都不容易!
宋氏想了很多,尤其是想到自己嫁人后的日子。遇到这么开明的公婆,还有这么一个知道疼人的相公,她这辈子,真的是比很多女人都幸福呢。
夜色渐浓,通往李家村的山路上,火光闪现,越来越近。
“回来了,回来了!”
看到越来越近的火把,李父一下就蹦了起来,大步迎了过去。
父女相见,又是一番泪流。
不过,在李父知晓休妻文书变成了和离书后,心里的怨恨和懊悔总算是轻了几分。
一群人进了李家村后,李星魁谢过帮忙的一帮兄弟,这才回了家里。
李家的堂屋里,李氏跟夏梨姐妹坐在炕上。
李母和宋氏在厨房弄饭。
李父虽然也在炕上坐着,但却没怎么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生怕说错了,让李氏伤心难过。
“爹,妹子!”
李星魁送了人归来,直接就在炕沿上坐下。
“爹,妹子,我跟你们说一声啊,这事儿啊,还没完!”
“咋还没完?”
李父眉头皱紧,“他们夏家想干什么?欺负老实人是吧?”
“爹,夏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河呢。儿子的意思,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这么欺负我妹子,要不给他们点教训,这事儿就没完!”
“大哥,你别惹事!”
李氏一听李星魁的话,急忙开口。
她现在已经是个不祥的人,可不能再牵连了自家大哥。
“妹子,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又不去打人!”
李星魁呵呵笑。
对付夏家的人,拳头可比上言语。
夏家的人死要面子,那么,他这次就让夏家人彻底丢了脸。那夏文德还想去考进士?他倒要看看,一个霸占嫂子嫁妆的名头加身,他还有什么脸去考进士!
不得不说,李星魁是个人精。
经过跟夏家的这一场交锋,他已经捏住了夏家的死穴。
夏家的人求名,要脸面,为的是子孙后代的前程。那他就从这方面入手,彻底断了夏家人的指望。
还有田氏那个死老太婆,她就算是死了,也别想安生。
他已经让人去城里报官,至于夏家是不是能压下去,不让官差开棺验尸,李星魁并不在意,他这么做,只是想田氏的死因成迷。
莫须有,就好!
“魁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爹没本事,以前更是瞎了眼。你妹子的事儿,你这个做大哥的,多上点心!”
李父是真的追悔莫及。
当初,他觉得夏文义是个好的,一力主张,把李氏嫁去了夏家。
不曾想,害了女儿一辈子。
“爹,不怪你!”
李氏不想李父难过,但她也不是个嘴巧的。
夏梨则干脆沉默,在这个时候,她们姐妹仨很尴尬。
一边是亲娘和外祖、大舅,另一边则是亲爹和祖父、叔伯,她们夹在中间,难做人。
虽然夏梨、夏穗她们都知道这事儿是夏文义的错,但子不言父过。这世道便是如此,孝道压下来,任你钢铁脊梁,也得弯几分。